“哎呀李师爷,你就放我走吧!”
陶高山退回房间,眼疾手快关门。
他满是厌烦道,“我要是再不离开大荒县,我夫人的病可怎么治?要是治不好病,她非得和我和离不可!”
“而且大荒县哪里是穷了点,那根本是穷得揭不开锅!”
“我看我这官,是不当也罢。等我走了,让泽州再派个县令来吧!”
李全白发苍苍,听陶高山去意已决,有些无力地垂下眼眸。
陶高山整个人抵住门,打定主意。
今日非得离开大荒县!
他原先是水龙县人,因泽州地处偏远,京都无人肯被下放到边境各县,以至于泽州县令一职短缺。
京都特地命泽州增添“县令举”这一考试,只要考过县令举,名列前茅者,就可以被京都吏部尚书任命为县令。
本想着考出好成绩,好在水龙县做官。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被泽州派遣到了大荒县?
大荒县风沙漫天,植被稀少,县城底下遍地又都是穷凶极恶的人犯。
就这样的生存条件,他对做官是彻底没了指望。
“李师爷,方才陶大人所说的病,是怎么回事?”
云皎月刚进县令府,就听到两人在僵持下说的话。
想着这县令想离开大荒县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夫人生病,她或许可以帮忙诊治。
李全眸色黯淡,不好议论人家的家事。
不过看云皎月一副无意得罪,又是真心想知道事情原委的模样。
他重重叹息,偷偷摸摸小声解释,“陶夫人去年小产,痛失爱子。”
“原先想再调养身子,再生养孩子。可不承想,陶夫人自从喝了大夫开的药后,就……”
像是在说极为羞耻的话,快速说着,“就不再来月信了!”
云皎月出神地盯着陶高山紧闭着的大门。
听屋子里传出的声音。
这陶大人的年纪也不大,最多也就是中年年纪。
那他的夫人,要是绝经了,也不该是因为年岁过大而导致。
云皎月照例询问着,“李师爷。我冒昧问一句,这陶夫人今年年方几何?”
李全皱着眉头,“大约二十五六,具体的年纪我也不太清楚。”
“毕竟,我也不能仔细打听县令夫人的年纪不是?”
云皎月心里有了数,二十五六的年纪要是绝了经。
多半是因为脾肾不好,亦或者是卵巢功能早衰。
尽管祁长瑾对云皎月医术的来源存疑,但他早已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
视线望向她,目光幽深沉沉,“皎月,你能治陶夫人的病吗?”
没有看到病人,云皎月也不敢下准话。
不过她在部队里的师母精通妇科病,她多半也是学到了七八分精髓。
颔首示意,“不出意外的话,这病我能治。”
李全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程二曾经说过,云皎月是因为医术过人救了帝师,才被收为义女。
眼睛像是燃起希望,目光有神盯着云皎月。
确认问道,“长瑾媳妇,陶夫人这病,你真的能治?”
云皎月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动,应下来。
下一秒,李全瞬间激动用手敲门,“陶大人你听到了吗?您夫人的病能治!”
怕陶高山信不过云皎月的医术,特地强调道,“这祁少夫人,她可是京都帝师陆崇的义女。”
“医术高超,肯定能治好您夫人的闭经之症!”
陶高山一听门外女子,是一品帝师的义女。
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猛地将房门打开。
打算巴结好云皎月,再让她帮忙,让他成功辞官。
转身就吩咐着家仆,“去把夫人请过来!”
很快,一位娇皮嫩肉的丰腴女子朝云皎月他们走来。
她被两个婢女搀扶着。
仔细看对方搭在婢女手腕上的手,那肥嘟嘟的肉竟然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多出一倍。
云皎月不留痕迹地上下打量对方,很快下了决断。
毫无疑问,这位陶夫人的闭经,应当是由肥胖引起。
陶夫人三步一喘,等走到陶高山身旁时,突然又哭又喊。
重重拎起对方的耳朵怒斥,“要不是大荒县无能大夫开的药,害我吃坏身体,我怎么可能不孕?”
“你现在竟然还敢让大荒县的庸医来给我看病?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我!想吃绝户!”
话音落下,云皎月细眉微挑。
看云皎月有些不解,李全特地离陶夫人远了几步。
走到云皎月身边小声解释,“陶夫人的父亲,是水龙县有名的商户……她是独女。”
李全声音微微加重,强调了商户独女四字。
云皎月恍然大悟,瞬间明白这陶大人,为什么怕一百六十斤上下的妻子要和他和离。
大抵这是个入赘的赘婿。
“我的好夫人,她可不是庸医。”
陶高山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手捂住自己妻子的嘴巴。
耐着疼痛解释,“这是当今帝师的义女。”
打着包票,“听说医术很是高超,定能治好夫人你的病!”
陶夫人嚣张的架势顿时收敛。
所谓士农工商,她们普通的商人,向来排在最末尾端。
即使她的夫君当了县令,可这县令是大齐国上下最为偏远地方的县令。
在她看来,地位还不如她的商户。
因此云皎月这帝师义女的身份,瞬间引起她的敬重。
陶夫人刹那间敛下哭闹,也不拧着陶高山的耳朵,肉眼可见端庄起来。
她朝云皎月走来,行走时,腰际肥硕的肉在不断颤抖。
握上云皎月的手,好声好气勾唇笑道,“姑娘请,咱们可以到大堂,边喝茶边问诊。”
云皎月被这县令夫人略显殷勤的行为,看得有些咋舌。
她不太自在地点头。
若非必要,她实在是不想故意在外人面前,提一嘴她和陆崇的义父女关系。
进了大堂,云皎月给陶夫人把脉。
特地让对方屏退左右,顺便让男子们也全都在外等候。
边把脉边问,“陶夫人,自你小产后,体重到现在为止,重了多少公斤?”
陶夫人听到小产二字,面露惆怅。
沮丧道,“约莫三十公斤。”
“平常喉咙里有痰吗?”
“有。”
云皎月站起身子,“来,张嘴伸舌头,我先看看你的舌苔。”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经过一系列的就诊审查,云皎月才是彻底摸清楚对方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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