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薛福儿推了推油纸上的糕点,示意云皎月也去吃。
优哉游哉继续道,“陆大人被陛下训斥,京中不少官员都在避讳帝师府。”
“唯独西宁侯夫人,依旧视芙蕖为座上宾,抬举得令不少贵女都在艳羡。此等行为可谓雪中送炭,连陆大人私下都对西宁侯夫人另眼相待。”
听到这里,云皎月终于有了些诧异。
视线飘向薛福儿,赏脸吃了口栗子糕,“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薛福儿肉肉的脸颊被糕点塞得鼓鼓,郑重其事道,“是拿你当朋友,所以才对你说这些。”
“我虽然不知品香宴上你要做什么,但眼下的视线节点太过敏感。”
“你借芙蕖之手邀约裴瑰,明摆着是醉翁之意不在品香,而在宁顾行身上。”
云皎月眸色如秋霜冷冽,单手手肘搭在凭几,闻着书房香炉里飘出的梅花香。
屋子支摘窗没开,房门紧闭,没有冷风吹进。
谈到要紧的事情逐渐觉得闷热,“福儿,你是个聪明人。”
“我的确意在宁顾行,但是只要我行事不出错,外头的人就议论不到我头上。”
“相反,若是宁顾行在这种节骨眼上出错,陛下就会熟练地运用他擅长的制衡术,再次抬举帝师府。”
她是在为帝师府出气,在用自己的方法去保护陆崇和林芙蕖。
她在服妖上吃过一次亏,往后做事就会愈加小心谨慎。
不会被人抓到错处。
闻言,薛福儿眉心拧了拧,白皙脸蛋生出几分忧虑,“可是……宋小侯爷这门亲事,可遇不可求。”
“你要是利用裴瑰对付宁顾行,到时候惹恼西宁侯夫人可怎么办?”
“你要知道,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才学武艺,宋小侯爷在京都都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之他腿疾也快被你治好了,你当真就不想让芙蕖嫁他?”
云皎月黛色的远山眉蹙起,答不出来对方的问题。
平心而论,要是她不知道宋琰和安远公主的情意,不知道下一任西宁侯会和安远公主死于内乱,被帝王诛杀。
她还挺乐意林芙蕖嫁给宋琰。
纵使夫妻情薄只能相敬如宾,也好过未来陆崇身死,又遇叛军四起无人可依。
毕竟她实在是怕……
怕天高地远,往后她和林芙蕖不在一处生活,就算林芙蕖肯来投奔她,就算她肯主动庇护林芙蕖。
到时候,能不能投奔和庇护都难说得很。
“薛福儿,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解释。但宋琰那门亲事,算不得好亲事。”
“你要是真为了我义姐好,或许可以多注意注意旁的男子。”
云皎月将云雾茶一饮而尽,甘甜过后,喉间只剩回味无穷的苦涩。
薛福儿愣住,出神凝视对方。
半晌,把要说出来的话咽到肚子里。
叹了口气,声线干净无奈道,“也罢,你要是非要找宁顾行他们的晦气,非要为帝师府出口气,那也无妨。”
“我说过,我拿你朋友。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
“我知道一件事情,或许等你达成所愿找了宁顾行的晦气后,徐公公能放你一马。”
云皎月杏眼微亮,坐直身躯,“是什么?”
薛福儿压低声音,说起来还有些难为情,“前不久徐公公请了个民间大夫,据悉是请来看旧病的。”
“旧病?”
“是,我问了我父亲,我父亲只说是徐公公年轻时,受了高品阶太监的刁难。”
“有一次被刁难狠了,让他独自彻夜打扫了积雪厚重的监栏院。”
“那夜过后,他寒气入体在东圃呆了一整日,后来就得了个难以启齿的毛病。”
云皎月陷入沉默,在厕所待一整日,再得的毛病,多半和肠胃有关。
难不成,是肛门有肿物突出?
直肠脱垂了?
云皎月惊诧询问薛福儿,后者颔首示意,附耳小声道,“说是老是有什么肿物突出,每每都需要用手托着塞进去。”
云皎月:“……”
还真是直肠脱垂。
她心里有数了,准备找个机会自荐给徐公公看病。
说不定能看在问诊的份上,这几月不给她使绊子。
这样她就能顺利和离离开京都。
思及和离一事,也不知道宋琰准备怎么帮她实施。
和薛福儿又谈了些事情,送离对方离开学士府后,安远公主府的信件也收到了。
打开信件后只有一个公主亲笔手写的允字,还附带了印章。
看来,是同意借她的势力,在各州县设立据点帮扶青州民众找到生计一事。
云皎月松了口气,谨慎将信件放进空间。
转而招呼着烟景霜商两人,去将各类香品全摆出来。
一日功夫,学士府要办品香宴的事情传得很广。
荣宝斋的高老见状,他迟迟等不到云皎月来签订契约,在家急得团团转。
知晓云皎月是打定主意实行做生意分润那一套。
正好学士府给高家的请书也送到了。
高老盯着请书半天,怄气分润一事,又不肯放过和祁家做香品生意的机会。
只得让孙女高月前去赴宴。
品香会上,各家贵女来得齐全。
西宁侯夫人果不其然带着裴瑰来了,一到学士府就拉着林芙蕖闲话家常,说得热闹。
云皎月吩咐下人将自己从青州带来的珍奇香品挨个摆在园子里的几张红木向前螺钿方桌上。
下人井井有条不出错,备好瓜果点心,对待宾客恭敬有加。
一时间先前未曾来过学士府的贵女们,对云皎月御下有了新的了解。
刘蓉和云皎月自从上次大吵一架,就算灯会那夜说了几句话,至今为止双方也还在没有破冰的状态。
她主动上前搭话,“皎月,我听说青州出了个好吃的水果。”
“好像叫什么榴莲,惹得周围州县富贵人家争相购买。”
“你从青州回来,可曾带了一些来?”
云皎月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之上次林芙蕖有心调和。
笑道,“那是我二叔家新进来的水果,我回来得匆忙,并未带来。”
“不过你要是喜欢,过几日我书信一封为你要些来。”
刘蓉眉眼带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还怕云皎月会和前几次一样不搭理她。
连忙握上对方的手,“好啊!那我就多谢你了!”
薛福儿一听有好吃的,平日里稳重端着的那点架子,散了大半。
凑过来,“是什么水果?皎月你要是肯为蓉儿要些,那也得为我要些来。”
云皎月点点头,宠溺道,“行。今天我就写信给二房的二叔。”
眼角余光忽而瞥见清一色的女宾客之中,闪现几道男宾客的身影。
还以为是宁顾行带着人来了。
结果定睛一看,宁顾行还未来,是坐着轮椅的宋琰来了。
离他能拄拐下地的时候还有半个多月。
他至今仍坐轮椅。
不知为何,看着竟然比先前手法复位的时期,还要消瘦许多。
他的侍卫许贺握推着轮椅手柄,眼看这架势就是要往云皎月这边来。
西宁侯夫人眸色一深,握着林芙蕖的手,带着裴瑰。
倏地发声,“祁夫人,这满园的香品,我们这些外行人还真是看不过来。”
“不如就由你来介绍介绍,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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