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去衣柜那边换上浴袍,再一转身,发现姜棠还在温泉池旁站着,一动不动。
他过去从后边抱着她,低头贴在她耳侧,轻轻的亲着,“怎么了?”
姜棠说,“明明来这里就可以,刚刚为什么要在车上?”
陆沉一顿,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车上啊……”
他支吾了一下才实话实说,“就是想试试。”
姜棠一听,回头就给了他一记窝心拳,“烦死了。”
她去衣柜里拿了浴袍,转头看了看旁边还隔出来个淋浴区。
身上粘腻腻,实在受不了,她先去冲了一下,裹上浴袍去大床边坐下。
陆沉已经下了温泉池,靠着边缘,手搭在两边,姿态有些懒散,“看我做什么,过来。”
姜棠懒得理他,当下一翻身躺在床上,还特意翻身背对他。
陆沉看着她的身影,勾了唇角,兀自靠了一会儿后突然起身,身上稀稀拉拉水流下来。
包间地面铺了防滑垫,倒也不怕摔倒。
他几步走到床边,一抄手就将姜棠抱了起来。
姜棠被他吓一跳,用力的踢着腿,“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玩意儿。”
说是这么说,她手搂着陆沉的脖子倒也是不敢松开。
陆沉直接将她抱进了温泉池,就将她放在自己身上,俩人慢慢坐下去。
池水温热,带着一股硫磺味。
陆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姜棠往怀里搂一搂,“有什么好生气的,刚刚你不是也很舒服。”
姜棠再补了一拳,“闭嘴。”
她打的不疼,只让陆沉觉得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里。
他闷笑两声,将姜棠的拳头包裹在掌心,拿到唇边亲了亲。
他问姜棠,“还困吗?”
自然是不困的,刚刚车上睡了那么久,不过是一通体力耗下来有些疲惫而已。
姜棠不说话,陆沉就慢慢将她握拳的那只手展开,与她十指相扣。
然后他身子一转,跟刚刚在车上一样,与姜棠身形对调,将她抵在了温泉池壁上。
他低头亲过来,“刚刚不舒服?那我补偿你。”
这家伙也不知跟谁学的,越发的没脸没皮。
温泉池离着大床有段距离,中途时姜棠恍恍惚惚听到了些声音。
她咬着唇,声音弱弱,“是不是手机在响?”
陆沉哪里能顾得上别的,封了她的唇,“没有声音,你听错了。”
……
晚上在此下榻,因着体力消耗过多,这一觉姜棠睡得安安稳稳,舒舒服服。
第二天上午她才醒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天还是要上班的,她突然噌的一下坐起身,左右查看,寻找手机。
结果视线一扫,发现陆沉正站在窗口处,手机贴在耳侧,在打电话。
只是他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
应该是听到了声音,几秒钟后他转头看过来。
姜棠示意了一下要找自己的手机,陆沉抬脚过来,她的手机在他手里,他递给姜棠。
屏幕按亮,是通话记录页面,最上面那一通是打给了程总。
姜棠抬头看陆沉,陆沉点点头。
她这才放心下来,看来陆沉给程总打过电话请过假了。
她又躺回到床上,半晌后听得陆沉嗯了一声,对着电话那边,“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你那边多观察着点。”
随后他把电话挂了,又走回床边,掀开被子躺了回来。
他把姜棠抱在怀里,“不再睡一会儿,昨天累坏了。”
姜棠啧了一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正经点。”
她问,“刚刚谁的电话?”
陆沉说,“崔丽打过来的。”
崔丽打来的,那肯定就是跟安老先生有关,姜棠又忙问,“安老先生怎么了?”
陆沉叹了口气,抬手顺着她的头发,“住院了。”
后边的不用姜棠问,他主动全说了,“安清不知寻了什么空档,又拿了谁的手机,给安叔叔打了电话,她应该是把自己的处境跟叔叔说了,安叔叔昨晚一下子急火攻心,被送去了医院。”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好在没什么大事儿,现在崔丽在旁边守着。”
姜棠皱眉,“安清还挺能作。”
她有些疑惑,“她和安老先生说什么了?”
陆沉说,“不清楚,不过后来安叔叔把电话打给了医院,知道了安清伤人的事儿,可能是因为这个被气倒了。”
姜棠朝他怀里凑了凑,“一天天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可不就是。”陆沉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然后又岔开了话题,“你公司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请假了,不用着急。”
提起这个姜棠就有些无语,“明知道我今天上班,还非要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
陆沉马上应了下来,“怪我怪我。”
两人又躺了半个多小时才起来,在这边吃了饭,而后开始往回赶。
姜棠不愿意掺和那些事儿,没跟去医院,直接让陆沉把她送回了家。
然后陆沉一个人去了医院,他到的时候安老先生在睡觉,崔丽坐在床边守着。
陆沉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上的玻璃。
崔丽抬眼看到他,赶紧起身出来。
两人站在走廊,陆沉问,“医生怎么说?”
崔丽说,“现在没事了,但昨天晚上挺凶险的。”
她模样憔悴,能看得出来这一晚上都不安宁。
崔丽回头看向病房里,“昨晚接了安清的电话,我没听太全面,不过听着是他们俩人吵了一架,好像安清有指责老安大哥不负责任,说的挺难听的,挂断电话后,老安大哥又给医院打了过去,之后他就开始胸口疼,整个脸都紫了,吓死我了。”
说到这里,明显还心有余悸,抬手顺着自己的胸口,“当时就叫了救护车,路上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但你那边应该是有事儿,没听到。”
陆沉嗯一声,“确实是有事。”
崔丽实话实说,“我以为昨天晚上要出事儿的,当时整个人都麻了。”
陆沉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挺过来了就证明以后都没事儿了。”
俩人又在走廊站了一会儿,病房里的安老先生就醒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一个恍惚惊醒,人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走廊里的俩人见状,赶紧推门进去。
安老先生看到陆沉,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冲他伸手,“阿沉。”
陆沉过去握住他的手,“安叔叔。”
安老先生有点着急,话就说的不是很利索,“清清……”
陆沉说,“清清之前出事,我已经给解决了,我没让医院那边通知您,就是怕您跟着生气上火。”
安老先生坐起来,喘的厉害,崔丽过去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满脸的担忧,“你看我跟你说什么了,有阿沉在,这事儿哪用得着你操心。”
她又端了水给老先生,“喝点水缓缓,别着急,别着急。”
安老先生喝了口水,又转头看着崔丽,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闪动,好半晌后他说,“小崔啊,谢谢你了。”
崔丽说,“你好好的就行,比什么都强。”
安老先生等了一会儿又转头看陆沉,“医院那边都跟我说清楚了,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让我不用管。”
他叹了口气,“我就是一下子被气的,并不是心疼,就想着我养大的孩子,怎么好像突然就不认识了,她是病了,可人是不应该变的,还是说,我的孩子,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安老先生手搭在腿上,整个人精气神仿佛都光了,“昨晚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其实以为我要走了,那一瞬间是有点解脱的,这些破事儿啊,终于快跟我没关系了。”
陆沉刚要说话,就听崔丽快了一步开口,“呸呸呸,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好好养着,能活一百岁。”
听到她的声音,安老先生笑了。
他又继续跟陆沉说,“我那个时候恍恍惚惚,就想着,我要是能活着,以后就什么都不管。”
他长叹一口气,“我也没那个能耐管了,这日子一塌糊涂,还连累的你跟着忙来忙去。”
陆沉盯着他看,“清清在那里面,其实也并不需要我们管太多,医生跟我说,对待这样的病人,家属有的时候插手太多反而不好。”
他说,“您连遗嘱都立了,所有的遗产都给她,能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握住安老先生的手,“安叔叔,安阿姨若是活着,应该也希望您好好的。”
安老先生想到了安夫人临终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嘴抿的紧紧的,良久之后嗯了一声。
他挺抱歉的,抬头看陆沉,“我们总是拖累你,这么多年都是。”
他说,“那我老头子就再舔着脸麻烦你一次。”
陆沉没说话,听着安老先生说,“医院那边的事情,我不想再管了,不管清清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用告诉我,我去换个号码,以后她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只是若医院那边有处理不了的事情,需要有人给出主意,阿沉,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到时候帮忙出个面,好不好?”
陆沉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放心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老先生握紧了他的手,“不知怎么谢你才好,这些年,都是你在帮衬我们。”
“别这么说。”陆沉说,“当初也是我们拖累了你们家,应该的。”
“什么拖累不拖累。”安老先生说,“都是命啊。”
他随后向后靠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重复了一句,“都是命啊。”
陆沉在医院陪到傍晚,这才回了家。
姜棠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翘着二郎腿,脚丫一晃一晃。
陆沉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就听姜棠说,“站在那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陆沉这才抬脚进去,走到她旁边坐下,将她翘着的腿放下来,一点一点按摩她的小腿。
姜棠还在划着手机,顺势问,“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陆沉说,“挺好的。”
“挺好?”姜棠有些奇怪,把手机放下,上身撑起来看他,“怎么个挺好?”
陆沉靠在沙发背上,“安叔叔决定不管安清了,不论死活,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姜棠眼神闪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躺了回去,“那是挺好的。”
晚饭是叫手下送来的,陆沉明显没胃口,吃了一点就回了房间。
姜棠吃完后收拾了厨房,就靠在洗手池上,把手机拿过来,发了条信息过去。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姜棠把信息看了一遍,轻笑一下,删了。
她又在客厅坐一会儿,而后回到房间。
陆沉已经躺了下来,姜棠放轻了声音,关了灯后上床。
刚躺下来,陆沉就翻身过来抱着她。
姜棠呵呵笑,“你没睡着啊?”
陆沉嗯一声,“原本都要睡了,你来又把我吵醒了。”
他头向下,寻找姜棠的唇,“怎么补偿我?”
姜棠抬手搭在他腰上,很是奇怪,“你还有力气?”
陆沉掐了她一把,“这是什么话,质疑我?”
不是质疑,是不相信。
昨天闹腾成那样,他又开着长途车回来,按道理来说,身体应该被掏空了才对。
她不说话,陆沉就说,“你想不出来补偿的方式,那就按我的来。”
窗帘只拉上了一半,今晚月色不错,把屋子照的有点亮堂。
于是那纠缠的两个人,在夜色中,彼此可视。
姜棠有些羞涩,“拉窗帘。”
陆沉说,“怕什么,对面没有高层。”
对面的楼层较低,视野一片开阔,谁都看不到。
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姜棠不干,扭着身子躲他。
只是这种时候,又能躲到哪里去。
陆沉将她按回来,“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害羞?”
事实证明,男人的体力真的是个深不见底的东西。
他明明之前累成那样,可依旧能让姜棠要死要活。
姜棠头脑混沌之际,还不忘了吐槽,“不公平,这样真的不公平。”
陆沉咬上她的颈侧,“哪那么多公平可言,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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