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抬腿顶在陆沉下身，没用力，只是警告，“我爸还在这，你给我老实点。”
陆沉的手向下，一点一点摸到她的腿上，将她的膝盖按下去，“别闹。”
他让姜棠别闹，自己却并不老实，手又往上捏在姜棠的腰上。
姜棠眯了眯眼，突然踮脚，一口咬在陆沉的下巴上。
用了力，留下很明显的牙印。
陆沉吃痛，终于松开了她。
姜棠转身去翻冰箱，里面满满的，“什么时候考虑事情这么周全了，连菜都买全了。”
陆沉摸着下巴，嘶着气，“总觉得以前想的少，所以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想要弥补，自然凡事要考虑周全。”
姜棠斜了他一眼，拿了几样菜出来，准备晚上用。
俩人还在厨房腻腻歪歪，房间那边突然传来姜鸿海的声音，嗓门挺大的，“姜姜，你过来一下。”
姜棠听他音调有些不对劲儿，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从厨房出来，跑到姜鸿海房间，“怎么了？”
姜鸿海坐在床上，手里捏着电话，屏幕对着姜棠，“你听这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姜棠过去把手机拿过来，上面显示在通话中，对方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哪位？”
对面没有声音，但隐隐的能听到压抑的抽泣声。
她又问，“你是谁？”
对面还是没说话。
姜棠以为是恶作剧，就对姜鸿海说了一句，“没事，估计是打错了。”
随后她想把电话挂了。
可姜鸿海表情不太好，“不是，她说她是宁宁。”
他说这话时恰巧电话里的人也出了声，“姜棠，是我。”
姜棠没说话，手机还贴在耳边，看着姜鸿海。
姜鸿海一脸困惑，“可听声音不像，但她就说她是宁宁，她让我救她，你问问怎么回事啊？”
听着不像是因为姜宁的嗓子毁了，她现在说话声沙哑的厉害。
姜棠对着电话那边，“你到底是谁？”
她做出聆听的姿态，几秒钟之后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说，“不是她。”
她说，“应该是恶作剧。”
她几下把那个号码拉黑，“不用管。”
姜鸿海明显不信，“可她说她是姜宁，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名字，她还说了你的名字，感觉不像是假的。”
陆沉也进来，“她还说什么了？”
姜鸿海抹了下脸，“她说让我去救她，说她现在很惨，她的钱都被骗光了，她要活不下去了。”
他眉头皱起来，明显想不明白，又问姜棠，“怎么会呢，她不是跟你妈在一起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种地步？”
姜棠说，“她是跟我妈一起的，你等一下，我问问我妈。”
姜鸿海赶紧点头，“对，快快快，你给你妈打个电话。”
姜棠说手机在外边，就从房间出来。
她走到厨房，把电话给许云舒打了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姜棠压着声音，把姜宁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
她知道的也不多，但按照姜鸿海刚刚的说法，大致能猜测出来。
姜宁跟那男人跑了，大概率是那男人把她手里的钱骗光，又把她抛弃，她现在身无分文，日子不好过，所以想到了姜鸿海，想请他帮忙。
说完这些，许云舒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声音。
姜棠说，“现在她打电话给我爸，可是我不想让我爸管她。”
许云舒好一会才开口，“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不会是让我去管她吧？”
她又说，“她现在惨，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这么大了还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把钱全都骗走，只能说她没脑子，这种烂摊子，你就别让我去帮她收拾了，而且当初我跟她也把话都说得清清楚楚，母女缘分尽断，以后是生是死都与对方无关，所以她的事儿，你以后不要再通知我，我不是很想知道。”
她说这个，姜棠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她转身靠在一旁，“你不管她？”
“不管。”许云舒说的很坚定，“她当初也没管我死活，我为什么要管她，那些年因着她，我在穆长颂面前不好做人，她一点感恩都没有，最后还露出那样的一副嘴脸，白眼狼，那就是一头白眼狼。”
“行。”姜棠说，“既然你不想管，那就帮我个忙，以后你都能清清静静。”
姜鸿海坐在床上，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
陆沉也没安抚他，背靠窗台，不知在想着什么。
好一会儿姜棠才进来，手里拿着自己的电话，直接递给姜鸿海，“你自己问。”
姜鸿海不知道什么情况，一脸懵的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备注的名字，他一愣，赶紧把电话接起，“喂。”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姜鸿海啊了一声，接着长舒一口气，“这样？”
又等了一会儿，他嗯了一声，“行，那我知道了。”
他没忍住又说，“遇到事情你跟她好好聊，她自小脾气就不好，你也知道，吵来吵去的倒是伤感情，你跟她好好谈谈，有问题解决问题。”
又等了将近半分钟，姜鸿海把电话挂了。
他面色恢复如常，手机递给姜棠，“你妈说是她们俩吵架，宁宁故意整这么一出。”
姜棠嗯了一声，“没事就好。”
姜鸿海说，“吓我一跳，我以为真出什么事儿了。”
他身子慢慢下滑，躺了下来，“没事就好啊。”
看得出他还心有余悸，没忍住自己嘟囔，“我还想着怎么突然联系我了，就怕她是出什么事儿，好在是虚惊一场。”
姜棠看着姜鸿海，他什么都不知晓，即便十几年不联系，毕竟是他女儿，怎么能不牵挂。
她叹了口气，转身从房间出去。
陆沉随后跟出来，伸手揽着姜棠，“没事了，别想那么多。”
姜棠说，“你去查查吧，看看姜宁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
陆沉的办事效率一直不低，两天后就查清了姜宁那边的情况。
姜宁跟那男人跑了之后，俩人换了个城市。
一开始他们日子过得还行，姜宁手里有积蓄，加上长得可以，男人就对她不错。
但是时间一久，矛盾就出来了。
俩人都没工作，啃的是姜宁手里的那点老本。
姜宁健健康康的时候都没出去找工作，如今瘸了腿，也就指着手里那点积蓄过活。
积蓄一点一点消耗，始终没有进账，她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很快没了最初的小意温柔，她开始对着男人酸言酸语。
她本身就不是性子好的人，心里不舒服，这说出的话有多难听就可想而知。
她说男人就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跟出去卖的没区别，也就她瞎了眼看上他。
男人可能也没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一开始是新鲜，后来是冲着她手里的钱。
现在她不愿意掏钱出来了，他也没客气，真面目直接就显露了出来。
他对姜宁大打出手，逼着她把积蓄掏出来供他挥霍。
姜宁不知陆沉还有没有搜找她，也不敢太过于声张，现下受了委屈，也只能一忍再忍。
一直到最后，她手里的钱被男人掏的空空，男人拍拍屁股就跑了，把她扔在了出租屋里。
陆沉说完这些，停顿一下又说，“找到她的时候，她有点惨。”
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姜棠看照片。
应该是他手下找到姜宁的时候拍的，姜棠第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姜宁在陆沉手里的时候模样也垮的厉害，但也不像照片里那么狼狈。
她脸上还有淤青，看样子已经消下去了一些，不敢想之前是什么样。
穿的衣服脏兮兮，已经快过年了，各处降着温，可她穿的还是薄薄的一件。
照片里的人缩手缩脚，甚至连直视镜头的勇气都没有。
若不说这是姜宁，姜棠肯定不敢认。
姜棠把手机还给陆沉，“现在人在哪？”
陆沉说，“当然是扔在那出租屋里，你难不成还想让我接济她？”
姜棠没忍住笑出声来，“倒也不是这意思。”
她说，“我是以为你会把她人带回来。”
“我可惯着她。”陆沉说，“她倒是想回来，她以为你母亲还在这边，想回来找你母亲，但是她自己跑出去的，想回来自己回，我是真懒得管她。”
姜棠闻言说，“徐女士看样子也是不想管她了。”
那天她说那番话，可不是一时上头，明显是早就下了这样的决心。
关于姜宁的话题也就到这停了，谁都没有再提。
一直到两天后的夜里，姜棠的电话响了，是姜宁打过来的。
姜棠睡在二楼，没跟陆沉住一起。
姜鸿海只以为陆沉在追她，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都已经让他犹犹豫豫，一个房间肯定是不行的。
大半夜的时间，姜棠被电话铃声吵醒，脾气就有点不好，接起来后瓮声瓮气，“谁？”
对方直接哭出来了，“是我。”
姜棠脑子里还是混沌的，有点没分辨出来，“你是谁？”
那边哭声一停，抽噎着说，“我是姜宁。”
姜棠意外了一下，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确实是之前打给姜鸿海的那组陌生号码。
她把手机免提，放在了一旁，“干什么？”
姜宁继续哭，“姜棠，我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你能不能管管我，我……”
“不能。”姜棠都不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直接拒绝。
她说，“先不谈我们过去的恩怨，你有手有脚，就算积蓄都被那男的骗光了，出去打工赚钱总是可以的吧，什么叫做走投无路了？”
姜宁被她说的一噎，呐呐的不知道接一句什么好。
姜棠又说，“而且你觉得我们俩的关系，你落魄了，我能管你？”
她笑出声，“我不弄死你不错了。”
那边没了声音。
姜棠困的不行，翻了个身，给对方出主意，“实在不行给你妈打电话，让你妈接济你，你们母女感情不是一向挺好的吗？”
她说这句姜宁就有反应了，她说，“我给她打过电话了，但是她也不管我。”
姜棠慢慢睁开眼，勾着嘴角语气嘲讽，“她还真的不管你啊？”
随后她又说，“那没办法了，你若实在是豁不出去那张脸靠自己双手赚钱，那你就自生自灭去吧。”
不管对方还有什么反应，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朝被子里缩了缩，没一会儿姜棠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美美的睡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人就是日子不能过得太舒坦，最近越来越懒，感觉颓废的都快报废了。
她洗漱一下下楼，陆沉跟姜鸿海在院子里晒太阳。
难得今天阳光很好，也没什么风。
陆沉还烧了壶茶放在一旁，两人喝着热茶聊着天，气氛不是一般的好。
姜棠伸着懒腰走出去，“几点起的，都没叫我。”
陆沉回头看她，“厨房有饭菜，先去吃饭。”
姜棠哦了一声，转身回去后进了厨房。
日常的饭菜，平时她经常吃，但今天一端出来闻到菜香，全身都不舒服。
她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撑在餐桌边，就看着那盘子里的东西。
其实是没什么不对的，但莫名的很膈应。
陆沉又跟姜鸿海聊了一会儿，一回头就见姜棠在餐桌旁站着，饭菜一口没动。
他挺奇怪，起身走过来，“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又问，“不合胃口？”
姜棠点头，“不太想吃。”
陆沉说，“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姜鸿海随后也进了屋子，瞟了一眼餐桌，“什么时候这么挑食了，这还不想吃。”
饭菜已经是别人送过来的，不说多精致豪华，但也算不错的了。
姜棠也说不清怎么回事，“感觉有点腻。”
陆沉把电话摸了出来，“你想吃什么？”
姜棠想了想，“清水的面条，别的什么都不要放。”
陆沉要打电话出去，她又说，“不要那种调了汤的，就是清水的。”
陆沉动作一停，“啊？”
姜鸿海说，“我来给她弄吧，我知道她想吃什么样的。”
他操纵着轮椅去了厨房，“你这口味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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