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梵音刚放下的兔子灯，下一刻便被出现的潋滟买了下来。
他自然也瞧见了刚刚一行人的交谈，只是碍于玉无暇的出现，潋滟才并未上前。
“公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颉南王子万一回去了发现你不在......”
侍从口中的颉南王子，正是那日神秘的紫袍男子。
但潋滟只是握了握手里的兔子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这几日城中巡视的士兵越来越多，颉南要是想出城怕是不那么易。
“知道了。如果下次我和颉南王子在一起的时候，五皇子来了也不要来汇报，直接告诉五皇子我有要事不在凤楼内，让他早些回去。”
“公子......”
侍从欲言又止，虽然不明白潋滟的意思，却也相信自家公子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奴才知道了。”
“走吧。”
潋滟加快脚步回到凤楼，好在这个时间人不多，而且颉南也未回来。
刚放下手里的兔子灯，便有侍从替他取下披风，捧来新做的戏服。
“潋滟公子，主子出去前说……说今晚的戏全都你一个人来。”
潋滟柔弱无骨的手拂过戏服，那宝蓝色的云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整件戏服上繁重的花纹，由十余个二十年以上工龄的老绣娘，耗费数月方可得一件。
可这些就像牢笼一样将他牢牢得困住。
唱戏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副好嗓子，他连平日所食之物亦不敢含一丝腥辣，连续两个时辰的戏就会伤了嗓子。
何况是一夜呢。
他知道这是颉南因为自己隐瞒的惩罚。
因为颉南根本不在乎这个惩罚会不会毁了潋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可代替的。
“好，我先上妆，你们准备一下。”
潋滟长舒一口气，一如既往的上妆，换戏服。
看了一眼墙上的红缨枪，他从不会把这把枪带上戏台，他觉得那是对这把枪的侮辱。
一曲接着一曲......
一个时辰接着一个时辰，凤楼人满为患，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台上风华绝代的潋滟公子，此时早已体力不支。
而已经回来的颉南半躺在暖塌上，鱼贯而入的侍从跪于两侧，捧着美酒佳肴，时令蔬果，一应俱全。
他眯着眼瞧着台上的潋滟，就像看着一个毫无生命的物品。
“罢了，把他叫过来。”
一旁的侍从自然知道，颉南口中的他是台上的潋滟。
潋滟已经记不得唱了多少个曲目了，这会嗓子已经嘶哑的厉害，甚至连发出声音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旁人见他是风光无限的潋滟公子，可走下戏台，也不过是跪在人脚下的戏子罢了。
“潋滟知错，还请主子再给潋滟一次机会。”
颉南认真的拨着手里的葡萄，连个眼神亦没有给他。
“主子，潋滟知错了。如今街上巡视的士兵越来越多，您还是小心些。”
“你在威胁我？”
颉南将手里的葡萄丢了出去，用手帕仔细擦拭着手上粘腻的铺头汁子。地上的葡萄滚到潋滟的戏袍上，一件戏袍就这样毁了。
只见颉南慢慢取下面具：“我便光明正大的走在皇宫里，也没有一人会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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