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延庆,”李世民长长地吁了口气,背着手,望着窗格外那望不到天,却能看到辉煌的宫墙碧瓦,低沉地声音叫了一声大太监。
余延庆一听这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低沉声音,心里莫名地为之一抖,预感到,只要万岁爷发出了这种声音,就不知道哪位朝臣要感到“荣幸“了!
是啊,因为皇帝爷的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啊,更莫说他要“惦记”你口袋里的钱了!皇帝打劫你们家的钱库,你得感恩戴德不是?
余延庆心里腹诽着,动作上却不敢怠慢,急忙躬身答应,“小的在。”
“传朕口谕,岳良村民女萧玉莲,贞节操守,离乱不弃,堪称人凤,特嘉许“郡君”称为,并赏绫罗绸缎玉器若干。”
若干……若干……若……干……这个若干,余延庆都为萧玉莲心里滴血,那就是水瓢底下写账啊,能有多少可想而知了!
这位大太监见李世民没有再其他吩咐,忙恭声答应一声“遵旨!”心里却想啊,咱们万岁爷穷得只剩下一些口头嘉许了,这位程家九恶少的娘子还没进门,就被皇帝爷给惦记上了,也不知道她那些名花还能不能保的住了!
唉……都是可怜人呐,咱们皇帝爷现在穷得,也不管是过路的狮子,还头上的虮子,只要有肉,能拔掉一层皮给他老赚钱,他都不放过啊!
皇帝陛下的嘉许,皇后娘娘的赏赐,让还没进程家门的萧玉莲是身价倍增!
那几位被程咬金父子给好顿砸的朝臣们,有苦没地方诉,有冤没地方说。
因为就连一向性子耿直敢直言犯谏的魏征都对他们没有好言语,“如此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之人,不被砸家,天理难容!”
是吧?连魏黑子都这么说了,老程家没将你们几家砸个生活不能自理,算是积了大德了!
京城中那些富贵圈中的夫人小姐,这段时间都快被萧玉莲这三个字给灌满了耳朵,实在是她一个乡下村妇,能得了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赏识和赞许,忒让人惊奇了!
“哼,什么狗屁贞节之女?”屈丽婉绞着锦帕,对圈中的小姐们骂道,“她要是真是个贞节之妇,做什么还要嫁人?还要缠着知帧哥?哼!都是她,丧门星,知帧哥还没娶她到家呢,就将知帧哥给克成这样了。”
屈丽婉这话还没等落音,再看那些小姐们,一个个像避瘟神似的,眨眼间都走光了。
我勒个去啊……这屈家的小姐也太他娘的口无遮拦了。
你这话说得倒是痛快了,可也得考虑考虑后果呀。还狗屁贞节之女?你这是骂那位萧玉莲呢,还是在骂当今皇帝陛下啊?
听你那意思,咱们皇帝陛下连狗屁都不知呗?就这位你认为狗屁不如的乡下妇人,皇帝陛下赐了“郡君”称为,连皇后娘娘都给了赏赐,你说,到底是谁狗屁不如?
哎哟我的个娘诶,赶紧跑吧,跑慢了,别再让人给逮着,说是跟这位屈家小姐一起背后骂皇帝陛下,这杀头灭九族的大罪,谁能承受得起啊?
屈丽婉只顾着泄愤,哪里还顾忌其他?结果,没几天,就被母亲和兄嫂给送乡下庄子上修口德去了……
屈家虽然心疼闺女,可这位口无遮拦忒吓人了,就像拉满弓弦的箭,说不得哪会儿一不小心就能弹射出去,伤了别人倒无所谓,可要命的是,她能伤到自家人啊,而且还是致命的,所以不能不送走啊!
屈家送走了心爱的女儿,那些与屈小姐来往过的人家,也都将自家的闺女看紧了,没事儿的时候,决不能让她们轻易抛头露面,屈家小姐自己作死,可别连累了自家闺女也不好过!
萧玉莲,天生就像一根搅屎神棍,前世令那些敌对之人闻之大名而丧胆,这一世,还窝居在岳良村没怎么样呢,就又让长安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闭口不敢谈之!
当前来传圣上口谕的大太监余延庆,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来到岳良村旧宅的时候,被张管家张维峰告知,我家家主去乡里开业去了。
张维峰虽然是个老**子,可见识也不是没有,又有萧玉莲这么底气十足的家主,自然是接人待客都不会让人挑出理去,就将余延庆请到了客堂上座,敬了香茶。
“请公公稍坐,待小人这就派人去请家主回来。”张维峰见余延庆并未面露不悦,便告罪道。
大太监余延庆也不拿乔,点头应允,“杂(咱)家不急,你派人去请回来便是。”
“小得遵命!”张维峰暗松了口气,忙叫来一名护卫,去请家主和县伯爵爷回转。
余延庆在等待萧玉莲和程耀铎,小隽逸,小隽秀回转之时的空闲,就带着侍候他的小太监,在旧宅和新房各处转了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位县伯爵郡君,果然不是非常之女子!
余延庆看到后院重新翻盖加宽加大的花房,再看看老孙,老王和老张,老纪他们正忙活的铁匠炉房,暗自咂舌。
花房里那摆满了的各种各样竞相开放的名贵花卉,每一盆都价格不菲啊!
有些见识的余延庆,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名贵花卉,心里暗自佩服皇帝陛下慧眼识人,远在长安城就晓得这位郡君是个大财人,真是神机妙算啊!
他暗暗地粗略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这些花卉都销售出去的话,最少是万两黄金入账啊!
额滴个乖乖哟,万两黄金啊!这是要人命的数字哟,咱们皇帝陛下见了不眼红那都是他老人家修为好!
但是面对万两黄金,他老人家能这么讲究?装斯文?怎么可能呢?!
对了,还有这铁匠炉房,这几个匠人在做什么啊?咣当咣当地,将那些铁弄得曲曲弯弯的,三角四不圆的,这是要弄什么幺蛾子稀奇物呢?
余延庆看傻眼了!
就在这时,忽然的院门外传来一声高喝,“呔,谁他娘的擅自闯入本宅子?嗯?我家娘子脾气好,不打人,你快出来!”
余延庆不用人通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除了据说成了呆傻的逍遥县伯爵爷程耀铎,还能是哪个?
还没等余延庆从锅炉房里走出来,就听得这位逍遥县伯爵爷一副小儿声音告状,“娘子,你看看你们家孩子,不给我糖葫芦吃!”
“啪叽……”余延庆脚下不稳,被这位逍遥县伯爵爷一句话给拌倒在地,磕得鼻子都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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