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动机,宰相有动机,可大公主明明已经被齐宗明放弃,他没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干这件事。”
“魏忠有动机,齐宗明要是真无后了,内宦就有可操作的空间了。”
“可说不准齐宗明到时候会不会先把他们清理了。”
“姬文通也有动机,因为你,你是大公主的驸马。”
“他为了自己的外孙辰勇,看到大公主死了,肯定是乐得如此的。”
“可他们三方,有动机却没道理,得利是小利,真出了事,祸事可是会伤及根本。”
斐元绍对京城的事了若指掌,作为一个南域将领这很反常,不过叶辰已经习惯了。
叶辰也明白斐元绍的意思。
“你是说,你觉得这次的刺杀,和朝堂争斗无关?”
斐元绍点了点头。
“他们如何争夺,看的是利,没必要做损己利自己敌人的事。”
“自由可能的,反而是仇杀。”
“勋贵之中倒是还好,这帮人基本算废了。”
“将门的话……其中有不少人对这位大公主,恨之入骨!”
叶辰眼皮一抬。
“包括你?”
斐元绍表情僵住了。
屋中的气氛诡异起来。
两人僵持了半刻钟,斐元绍叹了口气。
“凡尘故事罢了,罪不在大公主,也没有理由怪大公主。”
“将门之中有人恨,有渊源,却没道理。”
“真正该死的,是不能死的人。”
叶辰面色肃然。
“大公主她母亲?”
斐元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完全是。”
叶辰冷笑了一声。
“你直接说是齐宗明就好了。”
“你们真有意思。”
“大齐的这些武将,一个个心里对齐宗明有恨,不敢说出来,不敢做什么,就拿一个小姑娘撒气?”
“难怪大齐如此衰弱,这帮废物,烂泥扶不上墙。”
“也包括你,斐元绍,你也恨齐宗明吧。”
“怎么,不敢杀到皇宫去,就拿他女儿撒邪火!”
斐元绍脸色连变,呼吸急促起来,额头青筋浮现。
“你!”
叶辰几句话怼的他直哆嗦,可心里毕竟有些虚。
话难听,可确实没错。
就算是血仇,正主都没死,凭什么推到一个小姑娘身上。
“叶辰,这些话,不要再说,你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们……我也是没有办法。”
叶辰是真动了肝火。
齐楚瑶他是真当朋友看的,对方几次三番帮他,这份情,叶辰要还。
而且,好人凭什么就被枪指着?
若是因为恨,为何不动二公主?
若是恨,怎么没个敢刺王杀驾的?
“我不管是谁,这件事,会有个交代的。”
叶辰说完,把墙角用布包裹起来的火枪背在了身上,皮质的子弹带捆在腰间,别了把匕首,从斐元绍面前闯了出院子。
翻身上马,叶辰直奔京城的方向。
斐元绍叹了口气。
“造孽啊!”
没有办法,立马跟了上去。
齐楚瑶遇刺的地方,就在庄子到京城之间,马上要到官道的位置。
叶辰还没靠近,就被身穿禁军衣服的人拦下。
刺杀是昨天发生的,今天早上斐元绍才告诉他这件事。
禁军三司,刑部,大理寺都有人在现场,方圆百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叶辰报了身份,禁军三司的人态度倒是客气,可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
“世子,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在勘验现场。”
叶辰也没有硬闯。
看了看被围住的地方,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上一些散落的武器和断箭,看样子没人动过。
这里的人比叶辰更熟悉大齐的各方势力,要是大理寺和刑部没法从这些尸体和军械中发现什么,叶辰也没办法。
不过他有更擅长的事。
看了看四面,东侧紧贴山壁,西侧是林子,几里外也是山地。
刑部和禁军三司的人也有人在这些地方搜寻,想找那些刺客的踪迹。
“一天时间,方圆数里之内估计都找遍了。”
“如果一点痕迹都找不到,说明那些刺客通过什么方式,彻底消除了自己的踪迹,或者说,让自己变成了没有嫌疑的对象。”
叶辰想着,骑着马绕开了被包围的现场。
后面斐元绍紧紧跟着。
“世子,你看这里有这么多人,有什么线索肯定能查出来。”
叶辰冷冷看了斐元绍一眼。
“你紧张什么?”
“我就来看看怎么了?”
“你是怕我也被刺杀了,还是说你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
斐元绍无言以对,只能闷闷跟在后面。
叶辰继续绕着现场,走到了靠京城那边的路上。
大公主的护卫为了保护大公主安全,并没有追击那些刺客,先把大公主护送到了城门口,才分人带守城的士卒去追击。
“一来一回十余里,那些刺客去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时间很充足,够让他们把有价值的痕迹都清除掉。”
“比起跟着痕迹追踪,其实更应该想想,为什么周边的百姓,没有任何人目击到这些刺客。”
“这里确实偏了点,可再偏也是京城边上,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可按照你的说法,刑部和大理寺没有找到任何目击者吧。”
“什么身份,可以让他们不被周围的百姓怀疑。”
叶辰前后看了看,这条路直通大公主的那处庄子,周边除了山里零散住了些猎户,一个像样的村子都没有。
想到这里,叶辰目光一凝,纵马扬鞭,直冲官道。
往着京城的方向看了看,往前跑了二里,看到一个草棚,里面有一个老大爷正在烧水。
老大爷冬天卖热茶,夏天卖凉茶,给来往官道的路人行个方便,自己也赚点铜板。
看到叶辰,老大爷立马招呼了过来。
叶辰面色淡然坐在了破凳子上。
老大爷立马给叶辰倒了碗热茶水。
茶沫子在碗里飘的到处都是。
叶辰也不嫌弃,闲聊了几句,看到官道有一队差役路过,才不经意问道。
“老大爷,今个是怎么回事,一路上看到好几队差役了。”
老大爷顿时来气了。
“谁知道,昨天好几拨差人冲到我这来,问我看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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