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句,宋顼眼底失了所有神采。
兖州,那是东陵最偏僻遥远的疆域边界。
虽说留了一条活命,但被发配到兖州,其处境,堪比流放。
大殿之上,死寂沉静。
直到几息后,宋顼才佝偻着身体颤着声音谢恩:
“……臣,谢陛下隆恩。”
勤政殿外。
宋今砚不顾宫人阻拦,撑着最后一口气等虞听晚出来。
他眼底红得骇人,但周身的气息极度不稳。
见她从殿内出来,他挥开挡在身前的宫人,几乎是踉跄着朝她走去。
语调晦涩,紧紧看着她。
似有千言万语想说。
“公主……”
他用尽全力攥着拳,喉咙上下滚动,呼吸紧绷着,盯着她问出一句:
“你从未想过嫁我,是吗?”
“你从未,对我有过丁点的喜欢,是吧?”
他越说越激动,眼底的不甘与愤恨凝为实质,“自从谢临珩出现,自从他出现,你的注意力,就再也不在我身上了。”
他失控般想去抓她,却被虞听晚寒着脸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碰触。
宋今砚手上落空,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忽的冷笑。
最后,垂在半空的手掌,被他僵硬地攥成拳头。
眼底情绪浓烈的仿佛要溢出。
他呼吸压紧,忍着心头抽搐的疼。
问出那个,他这么久以来从不敢触及分毫的问题。
“虞听晚,你喜欢他是吗?”
“你喜欢上他了,是吗?”
“因为他比我出众,比我家世高,比我能力强……”
“你早就对他另眼相看了,是吧!”
若是说在大婚那日,虞听晚得知宋今砚碾着皇室的颜面深夜出去与人私会时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愤恨,那现在,她的情绪,则要平静许多。
平静到,甚至让人察觉不到情绪波动。
就仿佛,只是在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冷眼看着眼底夹杂着恨与怨及不甘的宋今砚,以一种平静陈述的语气跟他说:
“在大婚之前,我从未想过解除婚约。”
“也从未想过,因为你口中所谓的能力魄力而废除婚约另择驸马。”
“谢临珩确实比你出色得多,但皇家重诺言,更重信义,这门婚约,定下了便是定下了,无论中途出现多么优秀的儿郎,婚期都会如期而至。”
“这桩婚事走到如今这一步,落得如此下场,宋今砚,你真的不明白真正的原因吗?”
她言辞冷静,却也绝情。
字字句句都如冷剑,将包裹着这桩婚事破灭的真正外衣残忍劈开。
宋今砚咬着牙,一言不发。
虞听晚目光他身上,眼底浸冷。
嗓音也发寒。
“虽然婚约早就定下,但是宋今砚,你从来不曾真正的相信我。”
“你总把自己想成受害者,总臆想皇室会背信弃义,会抛弃宋家,放弃你,转而选择在宫变时对皇家有救命之恩的谢临珩。”
“你不断的猜忌,猜忌谢临珩,猜忌我,甚至猜忌皇家的信义。”
“更嫉妒谢临珩的能力手段,所以你不断地为自己加势,迫切地想要掌权,证明你比他优秀、你比他权势更高一筹,甚至想方设法地用外援给自己添威望,在这种无形的对决中为你增添筹码。”
宋今砚眼底的嫉恨终于被打破,露出里面的慌乱。
他急迫地否认,不承认他有这种心思。
“我和池若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公主,我喜欢的只有你,我心心念念,也只有你——”
“喜欢有什么用?”虞听晚嗓音中终于溢出恨意,她冰冷地截断他的话,语气中质问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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