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中火气难消,连带着对冯氏的态度也愈发差:
“你好好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平时在府中争风吃醋跋扈任性也就罢了,在这种家国大事中,她竟也如此跋扈,因那一点点的嫉妒,坏了所有的计划。”
“她原本只需要劝服宋今砚去争夺皇位,并生下一个有着月冥国血脉的孩子,待宋家上位之后,我和陛下自会有法子除去那位东陵公主的孩子,再让有着月冥国血脉的这个孩子顺利成为下一任东陵的储君,届时,将东陵收入囊中便指日可待。”
“而她这个生母,身为未来东陵储君的母亲,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
“可她倒好!”池铮越说越怒,“宋今砚与皇室刚成婚,她就敢去暗中挑衅东陵公主,甚至在大婚夜动手脚。”
“池若菱,在你眼里,一国皇室的公主就像后院中的那些深宅妇人一样只知道使些不入流的争风吃醋的手段?”
“她是东陵的嫡公主,身后是整个东陵皇室,你在大婚之日让她受辱,她怎么可能不让人彻查?怎么可能不痛不痒地揭过、任你拿捏?”
池铮将鞭子重重扔在地上。
看也未看眼底浸出怨毒之色的池若菱,直接道:
“两国往来,陛下受下的羞辱自然要找人来承担,既然你泼天的富贵受不住,未来大好的前程守不住,那就好好为你的愚蠢与狂妄付代价吧!”
说完,池铮冷冷拂袖,往门外走。
冯氏察觉到池铮话中的意思,慌乱地一把拉住了他,声泪涕下地求情:
“老爷,菱儿是你的亲女儿,你不能推她出去做冤死鬼,她——”
池铮重重甩开她。
动作绝情,话更绝情。
“没了她我池家还有嫡女、幼女,再不济还有好几个庶女,族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她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她。”
—
许是为了表面的和睦,也许是怕两国邦交破灭、在无万全准备之下引发战事,在池若菱回到池家的第三天,月冥国国君快马加鞭让人往东陵皇宫送来了一封聊表歉意的亲笔书信。
御书房中,建成帝在窗前看信。
司沅让人收了羹汤,见他眉头微拧,她走过来问:
“月冥国又有其他事端?”
建成帝将信扔在一旁。
叹了叹气,说:“月冥国这边短时内不会有其他纷争。”
他解释,“月冥国毕竟国土小,国力低,哪怕目前东陵还未完全恢复国力,但只要没有北境掺合进来,攻下区区一个月冥国不在话下。”
“北境和月冥国平常虽然也有往来,但这两个国家野心都大,都想不断扩张自己称王称霸,这样的两个国家,谁都怕在合作达成之后被对方在背后反算计一遭。”
“所以在没有万全的准备和绝对利益的诱惑下,他们不会贸然联手。”
司沅听完,随着他往书案的方向走,“那陛下在愁什么?”
建成帝长叹,“是晚晚。”
司沅微愣:“晚晚?”
建成帝颔首,“晚晚身为嫡公主,东陵没有皇子,我既愁如何给晚晚找一个有能力又信得过的如意郎君,又愁东陵将来的立储问题。”
“立储?”司沅在建成帝侧面的一个位置坐下,话中有几分不解:
“陛下不是早就想好,在宗室里挑一个能当大任的儿郎过继过来定为储君吗?”
建成帝神色凝重,“先前,我确实是这种想法。”
想起这二十多年来,自从坐在这个皇位上便随之接踵而来的各种疲累与无数个深夜对着各种棘手的折子与突发情况时的压力,建成帝话中难掩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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