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练了两节课跳高，在公交车上就觉得浑身酸疼。
因为是晚高峰，公交车上人多，她就扶着吊环站着。
车厢拥挤熙攘，充斥着很多人的汗味。
姜早站得晃晃悠悠，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声。
姜早挤出手掏出手机，看了两眼，不是微信，是短信。
这年头，除了移动公司谁还会主动给她发短信。
见不是消息，姜早刚想把手机放回口袋。
屏幕上方亮出一个短信框，刚发来的信息。
“你好漂亮，要不要跟我做女朋友？”
姜早扬扬眉，看了前面两条。
“真马蚤。”
“马蚤成这样，来跟我呗。”
姜早面无表情，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她又看了一眼来信人，无名，只有一串号码。
姜早想拉黑来着，但那边一直不停地发消息。
她单手打字，“不说名字，想跟我网恋？”
那边回得很快，“知道我的名字，你不跟我怎么办？”
“加我微信。”
姜早还没回，那边微信又弹出窗。
姜早点过去看了一下名字，头像，很符合网络男神。
但也可能是鬼火少年。
她把这个号码拉黑了，没加微信好友，回复了句。
“脱离非主流好多年了，勿扰。”
那边又很快发了个问号。
姜早把微信也拉黑了。
下车时，天已经蒙蒙黑了，姜早走出车站，走进巷口。
还未靠近，就看到理发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车。
姜早眼皮一跳，看了车牌号，就是之前来过的那辆车。
她抿唇，下意识攥紧书包带，然后走到理发店门口。
发现门口站着个高大的男人，姜早步子停顿在原地，她抬头看着男人，“你找谁？”
男人站在台阶上，听到姜早的声音回过头。
姜早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
四十多岁，西装革履，温润干净。
男人也盯着姜早看了一会儿，半晌，他眉眼温和下来开口，“你是姜早？”
“你知道我？”
姜早心警惕起来。
男人微微笑着，嗓音温柔，“我听你妈妈说起过你。”
姜早往后退了一步，她看一眼大门紧闭的理发店，“你找我妈妈，她不在家？”
“嗯，我找你妈妈。”男人又看向理发店，但表情依旧温柔，“你妈妈，不见我。”
姜蓉在家，但不想见他。
姜早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又疑惑，“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
“你跟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男人反应过来，“我和你母亲，”他犹豫着，措辞开口，笑着，“我正在追求你母亲。”
“啊？”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姜早意料。
男人笑了声，语气幽默，“没带花是不是看着不太像？”
“可能听起来有些好笑，”男人微微抿唇，但又笑开，“但还是希望我们中年人也有恋爱的自由。”
姜早：“……”
姜早足足用了18秒接受这个男人说得话。
她犹疑，“你在追求我妈妈？”
男人低眸哑笑，眼底淌着柔光，“你母亲很有魅力，你不应该这么惊讶。”
姜早当然知道姜蓉有魅力，但总觉得哪里别扭。
抿抿唇，她决定转移话题，“我妈妈为什么不见你？”
男人摇摇头，又往理发店里面看了一眼，天黑得很快，里面没亮灯，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黯然，“可能我哪里惹她生气了，”
姜早已经回家，就算是进得去，也不可能跟姜蓉详细谈谈，男人决定先离开，他走下台阶，“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说着，他打开车门。
姜早以为他要走，视线跟过去。
接着男人从车里拿出来一些东西，递给姜早。
“这些是我给你母亲买的东西，一些补品，她吃，你也可以吃。”他把东西交到姜早手里，“我记得你上高三，学习压力大，这些补品吃了对身体好。”
姜早反应过来，就连连拒绝。
“不行，这不行，我妈会打死我的。”
男人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笑了声，“不会的，你妈妈很爱你的。”
姜早愣住，她刚刚听到什么惊天言论。
姜蓉爱她，这不是恐怖片吗？
男人不再多说，已经驱车离开。
姜早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两分钟，然后三步一个台阶跳到门口，使劲拍门，“…妈…我回来了…姜蓉…”
果然听到她的声音，姜蓉骂骂咧咧地从楼上下来了，“敲什么门，索命嘛？敲坏了怎么办？”
门被打开，姜早看着姜蓉的脸，她不知道回家之前姜蓉和刚刚那个男人发生了什么，但她居然看到姜蓉的眼眶红乎乎的，就像是发现什么秘密，姜早默不作声。
她甚至从两人的静默中感到一丝尴尬。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姜蓉，姜早快速上楼。
“这什么东西？”姜蓉看着手里的东西，瘪瘪嘴，明知故问，很是嫌弃的模样，“都说了别随便往家捡东西。”
姜早上楼的动作顿住，看她装傻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
“你男朋友给的，我哪里知道？”
姜蓉：“……”
吃饭的时候，姜早一直想问那个男人的事情。
但还没问出口，姜蓉又点了支烟，姜早拧眉，“你前段时间不是生病了，还抽烟？”
姜蓉眼尾挑了挑，“谁告诉你我生病了？不盼着我点好？”
她今天化了妆，姜早完全看不出她的脸色怎么样。
她犹豫，“你的病好了？”
姜蓉吸了口烟，烟雾遮住她的面容，“我能生什么病？”
明明前几天还病怏怏的。
姜早盯着她的脸，想看出什么说谎的痕迹来，结果姜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是好了。
想起刚刚那个男人，姜早得出结论，
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她要有事，还跟人谈恋爱？
姜早咽下嘴里那口米饭，闻着烟味实在觉得倒胃口。
没了吃饭的欲望，她放下筷子，说自己吃饱了。
姜蓉看她一眼，没理她，继续抽烟，
只是眼神明显落寞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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