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涵涵阴着脸,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径直朝着许美霞拿来的吃的走过去,拿起外卖盒顺着窗户就扔了出去,说道:“带着你的东西滚,上次打你打得不够狠是吗?”
“哼。”许美霞想起上次自己的屈辱经历,更加着急着报复,她嗤笑一声:“你扔什么?你难道不想尝一尝你父母工作的餐厅的菜吗?”
宇涵涵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她眉头蹙起,眼睛微微眯起来,脱口而出问道:“你说什么?”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许美霞的钓鱼大法终于成功了,她不禁露出一丝窃喜:“你父母找不到体面的工作,现在正在一家餐厅当保洁和后厨呢。”
宇涵涵眼神阵阵泛着阴冷,她咬着牙,露出凶狠的表情,冲到许美霞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我父母都是商界精英,怎么会连个体面的工作都找不到?是不是又是白乐搞的鬼?”
宇涵涵刚做完手术,身体极其虚弱,掐人也没有多大力度,反而几句话说下来,额头上已经是汗珠涔涔了。
但即使是这样,宇涵涵的战斗力还是能落下许美霞这个战斗力为负数的渣渣赤道三圈半。
宇涵涵一松开掐着许美霞脖子的手,就反手又给了许美霞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声嘶力竭的吼道:“滚,从我家滚出去!”
许美霞就是记吃不记打的人,见到自己有吃亏了,赶紧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爸妈竟然在餐厅做保洁?
宇涵涵刚刚平复的愧疚感,现在卷又土重来,愈演愈烈。
她强忍着泪水,留下了一封告别信。只带了一些随身的东西,就匆匆告别了这里。
她的离开,一是希望父母过的轻松一点,二是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和白乐斗争到底。
自从知道了宇涵涵的居住地址以后,白司禹时常开车经过这里,想偶遇宇涵涵。但是宇涵涵养伤很少出门,所以白司禹每次都是失望而返。
这次白司禹在宇涵涵小区蹲点的时候,正巧碰见了离家出走的宇涵涵。
白司禹赶紧追了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宇涵涵,将脸温柔的埋进宇涵涵颈间来回厮磨,多日未见的思念让白司禹恨不得将宇涵涵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宇涵涵其实早就看见了白司禹,只是她装作没看见一样。她想起白乐,想起白司禹自己对宇家做的这些事,内心感觉深深的厌恶。
她用力的挣扎,摆脱了白司禹的怀抱,转过身,冲着白司禹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嘴巴
宇涵涵咬牙切齿的瞪着白司禹,恶狠狠的说道:“流氓!”
白司禹挨完这一嘴巴起先是惊讶,之后又慢慢转变为落寞,他深情的看着宇涵涵,语气中满是愧疚:“涵涵...”
“白先生。”宇涵涵打断白司禹强调道:“我想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着,宇涵涵朝着白司禹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比任何谩骂,任何殴打都要更加讽刺。白司禹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没有了跳动,只剩下钻心的疼痛。
白司禹走向前,扶起宇涵涵,眼神急切的看着宇涵涵亟亟的说道:“你不要躲着我。”
较之白司禹,宇涵涵眼神中流露更多的情绪是麻木。
“你这算什么?”宇涵涵苦笑,眼眶通红,眼神失去焦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说道:“是对宇家破产、我妈下跪、我被赶出医院和逼的我爸我妈只能在餐厅扫地的同情吗?”
白司禹不住的摇着头,有口难辨的痛苦表情在他脸上蔓延开,他急切的想要解释。
可宇涵涵不给他这个机会,她推开白司禹,边向后退,边露出惊恐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只有白司禹自己知道他有多爱宇涵涵,也只有白司禹自己知道他有多么身不由己。
面对爱人,他只想把她拥入怀里,一记深吻。
可是白司禹才刚刚覆上宇涵涵的唇,就被宇涵涵狠狠的咬破了下唇,疼痛迫使白司禹放开了宇涵涵。
宇涵涵趁机从白司禹的口袋里扯出他的皮夹,抽出了里面的所有现金,然后将皮夹丢还给白司禹,淡淡的说道:“我不缺爱,我缺钱,谢谢您。”
说完,宇涵涵头也不回的拖着行李箱远去,只留下了一个消瘦的背影给白司禹。
白司禹正要向前去追宇涵涵,被正巧从宇涵涵小区折返的许美霞撞了个正着。许美霞赶紧跑到白司禹身边,死死的拽着白司禹,说谎道:“白阿姨着急找你,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白司禹焦急的看着渐渐远去渐渐模糊的宇涵涵的背影,又想起白乐上一次的警告。为了不让宇涵涵再一次受到伤害,他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跟着许美霞回了家。
宇涵涵手里紧紧攥着从白司禹那里拿的六千块钱,眼泪不停溢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谁能想到,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要兵戎相见。
宇涵涵冒昧的来到火车站,火车站里的旅人步履匆匆,只有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最终,她买了临城的车票,独自一人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
宇涵涵的父亲母亲工作了一天回到家,几经查看也没有发现宇涵涵身影。二人觉得不对劲儿,果然在茶几上发现了宇涵涵留下的告别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另一个城市了。我已经足够厉害可以照顾好我自己,也请你们放心。希望你们能专注于自己的生活,过的好一点。我爱你们,宇涵涵。”
宇妈看完这封信以后控制不住掩面大哭。
宇爸看之后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嘴里嘟囔着:“糊涂啊,糊涂啊...”
其实宇涵涵不知道,比起优越的物质条件生活,爸妈更想要陪在她身边。
车子在笔直的公路上飞驰,日头消失在天边,只剩下漫天的昏黄。
白司禹载着许美霞赶回位于滨海区的别墅。
一路山,车里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除了车外偶尔传来的喇叭声,车内几乎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我妈为什么突然要我回家?”白司禹语气冷冰冰的开口问道。
“因为...她觉得你最近工作心不在焉的...所以要你一起回去修养。”许美霞说话支支吾吾的,十分紧张,因为白乐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想要和白司禹一起回别墅全是许美霞自己的意思。
白司禹没有多怀疑,继续闷声开着车。
到了地方,白司禹刚迈进别墅,许美霞就立即蹲下来,为白司禹脱鞋换拖鞋。
白司禹一向被人伺候惯了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
行旅疲惫,白司禹径直走向卧室想洗个热水澡,没想到许美霞也跟了进来。
“我帮你脱吧。”说着,许美霞主动接过白司禹的外套,并试图继续帮白司禹解开衬衣扣子。
白司禹面对墙壁,见许美霞的手从他背后伸过来解衬衣扣子,他觉得这样的姿势十分尴尬。
他转身一看,许美霞此时全身上下竟然只穿了一件镂空的黑色蕾丝睡衣,但凡有轻小的举动,敏感部位一览无遗。
白司禹皱眉,面露厌恶之情推开许美霞,厉声质问道:“我妈根本就没让我来别墅吧。”
许美霞表情无辜,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司禹,我们已经订婚了,之后也会是合法的夫妻,这样有什么不可以。”
说着,许美霞再一次想抱住白司禹,却不想还没碰到人,就被白司禹用力的推到了旁边的床上。
白司禹咧着嘴角,眼神里写满了烦怒二字。他居高临下死死盯着许美霞,一字一顿,阴阴的说道:“滚,我出来的时候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在我房间里,我就把你从二楼扔下去。”
白司禹拿起大衣柜里的毛巾,径直走进浴室。
“哗哗”的水声掩盖住了白司禹内心的嘈杂。他站在镜子前,怔怔的看着映射着的自己,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谁能想到堂堂的白氏总裁,令人啧啧称奇的商业巨子除了没完没了的挣钱之外,连保护自己爱人的能力都没有呢。
刚才宇涵涵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在白司禹的心尖上。
痛苦,愧疚。
白司禹躲在花洒下,用力的捶着浴室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宇涵涵已经乘坐火车安全到达了临城。下火车时,外面早已经是一片夜色茫茫。
初秋夜晚的风已经有些凉,宇涵涵穿着单薄的衣裤,不禁加快了脚步。
这个城市那么繁华,却也那么空洞。宇涵涵怔怔的站在火车站门口,不知道要去哪里。
“小姑娘,住店吗?热水单独卫浴。”
路边的老板开始招揽客人,卖茶叶蛋的支起昏黄的白炽灯。
世间百态乍一看大相径庭,实则上却总有相似。
现在距离宇涵涵离家出走已经有六小时了,换药不及时让她的伤口隐隐作痛。宇涵涵抉择再三还是决定先坐车去市区寻找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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