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韩翊潇看着宇涵涵离去的背影,有点不点其解。
白司禹沉默着,看着宇涵涵离去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渐渐敛下,眼底渐渐笼罩起一层薄薄的浓雾。
“我们走走?”韩翊潇看出他的不对劲,试探性地问道。
“好。”白司禹恢复刚才的笑容,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任凭韩翊潇揽住他的肩往远离村长家的方向走过去。
宇涵涵临近教室门口的时候,步伐停了下来,她想起刚刚白司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其实什么呢?
其实他不在乎吗?可是她在乎啊。
宇涵涵想到那一切,她的父母全部丧生,对白司禹她怎么不恨,她更恨白司禹身后的那个白家,那个真正让她痛恨的白乐。
如果当初的订婚没有被破坏,她们家的公司被白乐弄成破产,宇涵涵也不会去临城,不会遇到黎静,也不会将她的父母带过去,也就不会因为要回老家参加婚礼,白司禹也不会误撞上宇涵涵的父母。
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有泪从宇涵涵的眼眶里滑落,也许她和白司禹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
“老师!我的作业写好了,你帮……老师你怎么哭了?”有个小女孩发现她脸上的泪水,雀跃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宇涵涵慌忙擦了擦泪水,笑着弯腰接过小女孩手中的作业本,摸着她的头道:“老师的眼睛里进了沙子,你帮老师吹一吹好不好?”
“好。”小女孩拉住她的手,鼓起小嘴努力地凑近她的眼睛。
她闭上眼睛,感受到那一阵清凉的风,眼泪却又有止不住之势。
“老师,你好一点了吗?”小女孩微微蹙起眉毛。
“好了,谢谢你!”宇涵涵猛然睁开眼,强忍住泪水,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让她先去预习功课了。
有些小孩子盯着宇涵涵,见她看过来,立马低下头,开始写作业。
山里的孩子很是淳朴,也很招人喜欢,上次在网上发布的帖子已经有了人回复,说是今天晚上能够赶到这里,或许,是该到了该走的时候。
来的是一个男的,看样子只有二十刚出头的样子,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和牛仔裤,拎着一个行李包跟在村长后面走了进来。
“宇老师,这就是新来的那个男老师,我给你接过来了。”
“谢谢村长。”宇涵涵看向那个男生,长得很干净。
“那你们聊,我去准备晚饭。”
“谢谢村长!”男生鞠躬道谢,笑的很是亮眼。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村长赶紧将他拉直身子。
宇涵涵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生会留下来,想到这里,她的心安稳了不少。
“这是给学生上课的地方,全村共有二十个学生,他们都;年龄都是不相同的,所以教法有些不同,这边是让孩子玩的地方。”宇涵涵一一给那个男生介绍。
“条件简陋了一点,但是这些都会改变的,这里以后肯定是个高楼,里面会有成千上万的学子,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好,不过你告诉我这么多,是因为你要走了吗?”男生问道。
“嗯。”宇涵涵眼里的光灭了,然后笑道:“所以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涵涵。”熟悉地声音响起,宇涵涵循声看过去,正是白司禹,她神色动容,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对男生道:“有人来找我了,我先走了,告诉村长,我今天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哦。”男生看了一眼正在走过来的白司禹,他的那张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脸突然呈现在灯光下,男生也瞬间失去了语言。
“翊潇在等我们。”白司禹站在台阶下,向她伸出了手。
“这就走。”宇涵涵没有停顿地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并肩离去。
男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感慨道:“金童玉女估计说的就是这两个人吧,简直不能更般配了!”
回到宇涵涵住的地方,饭菜早已经准备好,屋内的几个人正在聊天,韩翊潇的声音穿过窗户透了出来。
宇涵涵忽然拉住白司禹的手,停下脚步问道:“你今晚会留下来吗?”
白司禹浅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声回道:“嗯,我陪着你。”
“你什么时候走?”宇涵涵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问了出来。
“一个星期后吧,怎么?你想和我一起走吗?”白司禹认真且专注地看着她,眉宇间是难得的温和。
宇涵涵忽然移开了目光,笑道:“不是,我就是问问。”
“真的吗?”白司禹不死心。
“真的。”宇涵涵像是说服自己一样,重重地点头。
“喂,你们俩有什么话不能等吃完饭再说,我们很饿的。”韩翊潇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环肩看着两人,笑的一脸暧昧。
白司禹无奈地看向他,扶着宇涵涵往屋里走过去。
吃过晚饭后,宇涵涵提出要出去走走,白司禹给她加了一件外套,确认不会冻感冒,才拉住她的手往村后的山头走去。
这里的空气很好,整体的环境也很好,所以,一抬头是满天的繁星,像是看见了一整个星河。
“这里建成旅游区,肯定会有很多人爱上这里。”白司禹坐在草地上,看着眼前的美景,发出了感慨。
宇涵涵靠在他的肩头,将自己缩进了帽子里,当初就觉得这里很好,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她真想和白司禹一辈子都住在这,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悠闲地过自己的日子。
她往白司禹的方向又靠了靠,真想这一刻能够停留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涵涵?”
“嗯?”宇涵涵强撑着睡意,恍惚坐起来,看向白司禹,他的眼睛里就像头顶那片星空一样,缀满了星辰,叫人难以移开眼神。
白司禹忽然缓缓靠近她的脸,拖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唇。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宇涵涵都记得那晚的星空,明亮了她的世界。
等天明过后,宇涵涵和男生一起出现在课堂上,她没有提自己要走的事,只告诉孩子这是新来的老师。
孩子们显得异常的兴奋,有些孩子还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献给了讲桌前的男生。
宇涵涵看着那些孩子一个个往外拿东西,心里很是欣慰。
默默的走出了教室,看着远处的几个黑影,那是白司禹和韩翊潇正在和村长商量怎么开发这里的身影,她伸手摸了摸小腹,眼前模糊了一片。
“宝宝,妈妈带你离开好不好?”
低头有泪滑落,回答她的是院里北被风吹过落了一地的梧桐叶,被风卷起在院里打着转。
忙了一天是白司禹回到宇涵涵住的地方,没有看见宇涵涵,屋内被收拾的异常的干净,桌上那几本书不见了踪影,白司禹这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走到衣柜旁,猛然地打开门,宇涵涵的衣服已经被收拾地干干净净,她的那个小行李包也不见了,白司禹往后退了几步,发疯地往外跑着。
“你去哪?”与他擦肩而过的韩翊潇问道,白司禹跑的很快,根本没有听到韩翊潇的问话,他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关乎宇涵涵什么时候离开的念头。
这里交通不便,她应该没有走远,白司禹发疯地往村外跑,殊不知宇涵涵搭了顺风车早已经离这个村庄有几十千米的距离。
“姑娘,你一个人要去哪啊?”顺风车的车主问道。
“我也不知道,待会你就把我放在能打到车的地方就可以了,谢谢啊!”宇涵涵摇摇头,她握紧了行李包的绳子。
“姑娘,你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你一个人怀着孩子,拎着行李,这是要离家出走啊!其实你老公决肯定在找你,要不我送你回去?”车主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试探性地问道
宇涵涵眼里恢复清明,对他笑道:“我是回娘家,不是离家出走,我也没有吵架。”
“那就好,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我老婆怀孕的时候,天天看我各种不满意……”车主话头一开,便滔滔不绝起来。
宇涵涵一边听着,一边看着窗外逐渐熟悉的景色,心里渐渐羡慕起那些结了婚的人。
白司禹在汽车站没有找到宇涵涵,看着屏幕上那些四通八达的车次,白司禹分辨不出宇涵涵可能会去哪。
韩翊潇赶到的时候,白司禹正要上车,被韩翊潇一把拉住了,惊奇地闻道:“你去哪?”
白司禹忽然埋下头,蹲低身子,抱着头,一直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涵涵不见了,我找不到她。”白司禹哽咽地说出了缘由,韩翊潇也愣了一下,宇涵涵人不见了?这怎么都没有打招呼啊。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韩翊潇也蹲低身子,搭在白司禹的肩上,轻声问道。
白司禹回忆了一下,宇涵涵那天晚上就很奇怪,说了很多的话,说的都是过去的事,而他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后悔不已,他今天就不该出去。
如果寸步不离地跟着宇涵涵,她也就没有机会走了,但是无论他多懊恼,宇涵涵都已经走了。
白司禹跪在车站,看着那些车走了一批又一批,膝盖跪的没有知觉了,最后要不是韩翊潇将他拖走,真不知道他要跪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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