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方真真道：“第一次拜访你老领导，不能空手去，他抽烟不？”
“以前烟瘾很大，现在戒了。”陈远回答。
“哦，戒了好，我看你最好把烟也戒了。”
“我偶尔抽几支，谈不上烟瘾，不用戒。”
“狡辩。”方真真笑笑，“既然他戒烟了，那喝茶不？”
“喝，还喜欢喝浓茶，以前茶叶都是有人送，估计现在够呛了。”
“现在也同样有人送，我送。”
陈远笑起来：“回头我也送。”
经过一家茶叶店，方真真进去买了两盒高档雀舌。
到了李长青家，李长青和顾淑云都在家。
简单的介绍后，李长青对方真真的看望表示感谢。
“李大哥，你是陈远尊敬的老领导，我是陈远最要好的大学同学，我来看你是应该的。”方真真道。
“远子因为我的事受了牵连，幸亏方董事长出手相助，我其实也该代远子感谢你。”李长青客气道。
“李大哥不必见外，陈远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不问，而且，正巧徐部长来了江州。”
“是的，很巧，没想到你和徐部长是亲戚。”李长青欣慰道。
“其实陈远受点挫折也不是坏事，年轻人嘛，就是要多摔打摔打。”方真真笑起来。
陈远一咧嘴，方真真说这话的口气像是老人筋。
李长青也笑了：“方董事长如此年轻，就能领导一家大型集团，实在是后生可畏。”
“哪里啊，我只是接了爸爸的班，年轻毛嫩，经验不足，还望前辈多指点指教。”方真真谦虚道。
“我是一个失败的落魄者，是万万不敢指点指导方董事长的。”李长青凄然一笑。
“李大哥这话小妹不敢苟同，虽然李大哥在官场遭遇了滑铁卢，但这并不妨碍李大哥是一位出色的经营管理者，我可是从陈远口里知道了李大哥在报社的出色业绩的。”
李长青看了陈远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这时李家来了几个顾淑云娘家的亲戚，客厅里一下拥挤热闹起来。
顾淑云忙着接待娘家来客，李长青邀请陈远和方真真到书房聊。
李长青的书房古香古色，书橱里放满了各种书籍，书桌上放着一本书。
方真真拿起来看了下：“李大哥，你在看这本《卓有成效的管理者》？”
“是的，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李长青点点头。
“这本书是现代管理学之父彼得.德鲁克写的，李大哥对这方面的内容感兴趣？”方真真看着李长青。
“呵呵，一直就很有兴趣，这本书我看过两遍了，现在是第三遍温习。”
方真真随手翻了下，里面有不少地方做的勾划和点评。
方真真放下书，坐在李长青对面，饶有兴趣道：“李大哥看这本书有什么体会呢？”
“在这本书里，德鲁克提出一个重要的定律：管理者的效率，往往是决定组织工作效率的最关键因素。因此，在管理别人之前，你必须学会管理自己。德鲁克也给出了有效管理者应该具有的6个特征……”李长青看方真真对这本书颇感兴趣，来了谈话的兴致。
方真真目不转睛看着李长青，认真听着，不时插话提问几句。
看方真真和李长青谈得热乎，谈的内容自己又不感兴趣，陈远有些无聊，就出了书房，客厅里，顾淑云和娘家来的亲戚正聊得火热，自己更插不上话。
陈远于是出来，在李长青家门口随意溜达，边活动身体。
正活动着，文方正家门打开，报社财务中心主任郭强出来了。
郭强原来是财务中心普通会计，后来被李长青一路提拔成了主任，属于李长青在报社自己人圈子的核心层。
看到陈远，郭强低头快步往反方向走，想抓紧离开。
“郭主任！”陈远在背后喊住他。
郭强站住转身，装作刚看到的样子：“哎，陈主任啊，我刚才没看到你。”
“郭主任是真没看到呢？还是装作没看到？”陈远似笑非笑走过来。
郭强从文方正家出来，显然是来给他送礼的。
李长青倒了，郭强投靠新主了。
郭强应该不是第一次来给文方正送礼，说不定李长青一倒就投靠了文方正。
陈远心里一阵悲哀，世态炎凉，人都是很现实的。
听陈远这么说，郭强有些尴尬：“我是真没看到陈主任，呵呵，陈主任在这里是……”
“我来看李书记的，李书记出来了，你是李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报社中层，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额……这个……”郭强支吾了一下，“是啊是啊，李书记出来了，这是好事，我有空是要去看看的……”
“你现在很忙吗？没空？”
“是啊是啊，我这会很忙的，刚给文总汇报完工作，要赶回报社处理几个要紧的事。”
“哦，既然郭主任日理万机，那就忙去吧。”
郭强忙走了。
看着郭强离去的背影，陈远有些愤慨，脑子里冒出三个字：白眼狼！
其实报社的白眼狼何止郭强一个，从顾淑云那里得知，李长青出来后，当年他提拔起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来看他的。
陈远从一些渠道知道，这些人大致分两种类型，一种人不敢来看李长青，担心被文方正发现被穿小鞋，毕竟文方正和李长青是邻居。
这种人在李长青出事后，基本保持了观望中立。
另一种人则根本就没打算来看李长青，他们在李长青出事后，紧急和李长青划清界线，主动投靠了文方正。
郭强就属于这种人。
愤慨一番，陈远又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理解郭强这种人，毕竟小人物的命运是掌控在上司手里的，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无奈和悲哀。
一会，顾淑云娘家的亲戚走了，陈远进去，李长青和方真真还在书房畅谈，不时传出他们的笑声。
看来他们谈得很投机。
陈远不想进去打扰他们，边嗑瓜子边和顾淑云闲聊。
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方真真和李长青在书房还没出来，顾淑云出去买菜，留他们在家吃饭。
顾淑云出去后，陈远走到书房门前，听到里面方真真正在说：“李大哥今天一番高论，让小妹大开眼界，真的胜读十年书啊。我现在觉得，李大哥当初要是不做官场，在商场定会有很大的作为，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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