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鲁明现在是在接受调查,但并没有规定说接受调查的干部不能看报纸,办案人员倒也没刻意刁难鲁明,鲁明说要看报纸,办案人员也就将这两天的江东日报和江州日报给鲁明送过来了,这两份分别是省、市的机关报纸,办案人员并没多想。
陈正刚进屋后看着鲁明,淡淡道,“鲁明,你现在倒是很悠哉嘛。”
鲁明笑呵呵地回应道,“陈書记,我都自首了,总不能连饭都不让我吃吧?”
陈正刚撇了撇嘴,目光落在桌上的报纸上,皱眉道,“谁给你的报纸?”
鲁明道,“这是我跟你们的办案人员申请要的,陈書记,这是江东日报和江州日报,是省、市的机关报纸,我看这报纸也不违反规定吧?”
鲁明说着,看出陈正刚神情有些不悦,这会也仗义的替办案人员说了一句,“陈書记,这是我坚持要的,你可别怪到底下的办案人员身上。”
陈正刚轻哼了一声,没多说啥,鲁明这时突然问道,“陈書记,关领导调到边南去了啊?”
听到鲁明问这个问题,陈正刚再次看向桌上的报纸,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关新民调走的相关人事任命是在昨天正式公布的,今天的江东日报也报道了此事,鲁明这是通过报纸知道了此事。
陈正刚还没回答啥,鲁明已经又问道,“陈書记,关领导调走了,谁来接任他的位置啊?是苏書记吗?”
鲁明接连发问,陈正刚眉头微蹙,“鲁明,你是不是操心太多了?你现在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问题,你这次逃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连上面都惊动了,你应该明白你的事情影响有多坏,性质更是尤为恶劣,这回你要是不好好将功补过,我看你真是要把牢底坐穿了。”
鲁明脸色一变,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鲁明知道自己的问题不小,再加上这次逃跑,鲁明很清楚自己大概率会被从严处理,到后面审判时,更有可能会从重量刑,这让鲁明心里充满恐惧,虽然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但谁又愿意真的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陈正刚观察着鲁明的脸色,继续道,“目前查到的已知你的问题已是不小,这还不包括没有查到的,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的问题严重到了一定程度,你有没有可能会被判死刑?”
陈正刚这话着实将鲁明吓得一哆嗦,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陈書记,您说笑了,我的问题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一时糊涂干了些违法违纪的事,您这都扯到死刑上去了,也太夸张了。”
陈正刚淡然道,“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有数,叠加你这次逃跑造成的恶劣影响,我相信你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鲁明脸色苍白,陈正刚这话委实是吓到他了。
呆愣了一下,鲁明道,“陈書记,我已经自首了,难道不能争取从宽处理吗?”
陈正刚道,“自首只是一方面,能不能有立功表现,对你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所以重点还是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你不只是要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还要主动去想办法立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正刚说到后面,刻意加重了语气,鲁明心里也明白了过来,对方说的立功,显然是要他交代跟其他人有关的问题,这又回到了他之前的猜测,陈正刚话里的意思大概率是暗中指向了徐杰恒。
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鲁明心里犹豫不决,他本来就还没考虑清楚这个问题,刚刚看到关新民调走的报道,鲁明心里就更下不了决心了,心思更是又活泛了起来,关新民调走了,那苏华新有没有可能会接替关新民的位置?一旦苏华新接替关新民的位置,那其权柄、地位、话语权可就大不一样了,到时候徐杰恒肯定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而他只要不将徐杰恒咬出来,那还在外头的徐杰恒肯定也不敢忘了他还在里头待着,对方无疑得帮他活动疏通关系。
只不过这只是鲁明刚才的想法,眼下被陈正刚这么一吓,鲁明心头都哆嗦起来,心里的想法不知不觉又发生了变化。
陈正刚和鲁明交谈时,江州市里,陈远和市检的几名办案人员正在调查鼎元开发公司,自打凌宏伟受伤住院后,这事就是陈远亲自负责,依然还是用市检的人,而没有用纪律部门的人,这是因为陈远不想让杨学正知道这事,否则对方百分百会干预,至于市检这边,因为有孔杰的全力支持,陈远现在对市检的人使唤起来反倒更加顺手。
一行人刚查完鼎元开发公司最近的资金流水从银行走出来时,一名市检的办案人员突然碰了碰陈远胳膊,道,“陈書记,这几天我们发现有一些生面孔好像围着我们打转,不知道是不是鼎元开发公司的人。”
“是吗?”陈远目光一凝,道,“鼎元开发公司的人察觉了也很正常,到了这份上,他们要是不知道反而不正常了。”
“陈書记,喏,对面那几人就是我说的生面孔,也不知道是不是鼎元开发公司的人,这会又碰上了。”办案人员说道。
陈远听到对方的话,循声望去,先是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底下的办案人员明显是误会了,对面哪里是鼎元开发公司的人,他们是省纪律部门调查组的。
因为调查组的人都是直接跟陈远对接,并没有和市里的人发生太多接触,所以市检的办案人员并不认得省纪律部门下来的调查组的人,但陈远却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为首那个带队的正是张胜毅。
想到底下办案人员刚才的话,陈远猛地怔住,调查组的人难道也在调查鼎元开发公司吗?如果是的话,难道……
陈远脑海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心头忍不住一跳,这时,张胜毅明显也注意到了陈远,旁边的调查组办案人员似乎也在和张胜毅说着什么,张胜毅若有所思,转过头来看着陈远,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着,张胜毅犹豫了一下,主动朝陈远走来。
陈远见状迎了上去,笑道,“张组長,这么巧?”
张胜毅微微点了点头,看了陈远一眼,又看了看陈远身后的办案人员,开门见山地问道,“陈書记,你们是在调查鼎元开发公司?”
陈远目光一凛,点头笑道,“没错。”
陈远说着,半开玩笑地又道,“张组長,您可别说你们调查组现在也在调查鼎元开发公司。”
张胜毅凝视着陈远,“我们确实也在调查鼎元开发公司,难怪我们的人跟你们的办案人员碰到好几次了,看来咱们的调查方向似乎有些一致。”
陈远眨了眨眼,“就是不知道调查的目标是否也一致?”
张胜毅神色严肃,盯着陈远沉思起来……
当前对徐杰恒的调查,调查组并没有跟市里通气,哪怕是吴惠文也都蒙在鼓里,因此,市里边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眼下看到陈远也带人在调查鼎元开发公司,并且此刻陈远的话里带着某种暗示,张胜毅忍不住想,难道说陈远也在暗中调查徐杰恒?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管陈远是在谁的授意下这么做,无疑都是违规的,毕竟徐杰恒是市長,市里边是没有任何调查权限的。
沉思片刻,张胜毅对陈远道,“陈書记,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陈远笑着点头,“好。”
两人走到一旁,张胜毅开门见山地问道,“陈書记,你们调查鼎元开发公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陈远道,“张组長,鼎元开发公司和我们市里个别领导干部存在着不正当的利益输送关系,我们是在吴書记的指示下,对鼎元开发公司进行调查。”
听到陈远的话,张胜毅神色莫名,陈远调查鼎元开发公司是在吴惠文的授意下进行的,如果说对方的目标也是指向徐杰恒,说明这江州市一二把手的斗争是十分激烈的,当然,这些都跟他没关系,张胜毅此刻明智地没有追问,他现在想的是如果能有市里边的协助,那他们的调查进度会大大加快。
关于调查徐杰恒的事要不要知会吴惠文,张胜毅此前请示过陈正刚,陈正刚表示暂时不用,张胜毅也就没再提这事,眼下发现陈远也在查鼎元开发公司,张胜毅之前的念头就又冒了出来。
张胜毅一时没说话,陈远突然道,“张组長,不知道你们调查组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
张胜毅回过神来,看了看陈远,此时他隐约能从陈远的眼神里看出一些暗示,想了想,道,“陈書记,你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
张胜毅走到边上去打电话,他打算跟陈正刚请示此事,如果能让市里边协助,那是最好不过。
电话接通,熟悉陈正刚工作风格的张胜毅没有多废话,径直开口道,“陈書记,关于调查徐杰恒的事,我这边有一些新的情况要跟您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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