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楚冬踏实了不少。
人生有时候就是充满戏剧化,有人求而不得,有人却成了幸运的宠儿。
楚冬要是知道陶任华现在已经考虑冯运明作为江州市書记的人选,恐怕这会就要跳起来骂娘。
……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一晃而过,率队到京城参加重大会议的陶任华,在开完会后,又带领省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拜访了几个重要部门,同部里主要领导展开了座谈,寻求部里对江东省的发展给予更多的支持。
在京城又逗留了两天后,陶任华才返回黄原。
这次,陶任华和苏华新等主要领导离开江东十来天,尽管省里的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开展着,但陶任华和苏华新等人不在的这些天,省里的一些重大议题都暂时冻结了,伴随着陶任华和苏华新等人开完会回来,相关工作也开始重新启动,尤其是涉及到人事调整的议题。
在苏华新回到省里的当天,楚冬就第一时间赶往黄原。
虽然在苏华新前往京城开会的这些天,楚冬都跟苏华新保持着电话联系,但在电话里聊跟见面谈终归不一样。
楚冬为的是自己的前程,县里,县局局長彭白全同样也在为自己的前程奔波。
韩利正式调走了,彭白全想进班子担任分管書记,但在陈远这一关,却是将其卡住了。
陈远不仅是达关县的書记,更是市班子的领导成员之一,对于彭白全这个级别的市管干部的任命,陈远同样有着话语权,尤其是陈远是县里的一把手,牵扯到县里的人事,市里显然会重点征询陈远的意见。
因为林扶余前些日子也去京城开会了,所以林扶余也是才刚返回关州。
晚上,彭白全来到市里,他要通过钱正帮他引见林扶余。
彭白全和钱正先一步来到饭店,两人在等待林扶余过来的功夫,在包厢里先行交谈着。
钱正对彭白全道,“白全,其实你晚上没必要多跑这一趟,赵青正書记已经亲自为了你的事跟林書记打过招呼了,我想赵書记总不至于连那点面子都没有。”
彭白全苦笑道,“钱書记,我这不是想着到林書记跟前来露露脸,好歹让林書记对我有个更直观的印象嘛。”
彭白全之前虽然跟林扶余打过多次照面,但他一个县局局長是没啥机会凑到林扶余近前的,林扶余也许知道他这个人,但对他不一定有多深的印象,这也是彭白全想要见一见林扶余的缘故,起码要让林扶余知道他有强烈进步的想法。
钱正不以为然道,“赵書记都已经亲自为了你的事开口了,林書记就算之前对你没啥印象,现在肯定也有印象了。”
彭白全干笑了一下,晚上是他央求钱正帮他安排这个饭局的,钱正一开始不大乐意,但他厚着脸皮跟钱正磨了好几次,钱正总算是答应下来。
彭白全如今可谓是当局者迷,他不知道这顿饭能有多大的作用,但作为当事人的他,很难保持冷静的状态去权衡利弊。
钱正瞅见彭白全的神色,不由砸咂嘴,虽然他觉得晚上这顿饭没必要,但既然已经帮彭白全安排了,那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就显得多余,还搞得彭白全不自在,便主动岔开话题道,“得了,不说这个了,估计林書记快到了,白全,我得先跟你把话说在前头,我对林書记的了解也相对有限,对他的喜好不是很清楚,所以呆会你要见机行事。”
听了钱正这话,彭白全理解地点点头,“钱書记,我明白。”
钱正看了看彭白全,没再说什么,他在邀请林扶余之前,对于林扶余是否会答应出席这个饭局并不抱多大的指望,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林扶余竟然答应了。
约莫等了五六分钟,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钱正和彭白全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彭白全更是大步流星地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林扶余,彭白全当即恭敬地弯下了腰,“林書记,您好。”
林扶余看了彭白全一眼,淡淡点了下头,然后走进包厢,看到钱正时,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
钱正这时候适时地往前迎了几步,“林書记,您来了。”
林扶余笑道,“难得你钱正同志请我吃饭,我这一下班可是连工作的心思都没了,就惦记着你这顿大餐,紧赶慢赶忙完手头的事就赶过来。”
钱正跟着笑,“下班了本就是休息的时间,是林書记您太敬业了,下班后还经常留下来加班,您这可是给全市干部树立了一个敬业的典范。”
花花轿子众人抬,钱正从林扶余的话里听出了亲近示好的意思,立刻奉承着对方。
林扶余微微一笑,“钱正同志,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作为领导干部,要努力践行和诠释好‘公仆’这两个字的含义,更别说是做好分内的工作了,我这还远远谈不上什么敬业。”
钱正笑道,“林書记,您太自谦了,依我看啊,回头应该让宣传部门写几篇宣传稿,让全市老百姓知道咱们关州市有您这么一位爱岗敬业、爱民如子的好書记。”
听到钱正这话,林扶余嘴角抽搐了一下,饶是他脸皮厚,听到钱正这一番话,都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彭白全这时走过来张罗道,“林書记,钱書记,您二位领导请坐。”
彭白全一边说一边让服务员开始上菜,同时小心打量着林扶余,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林扶余在私底下接触,心里难免有些拘谨,本想询问林扶余是否喝酒,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酒桌上谈事,才能事半功倍,这也是酒文化的魅力所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扶余今晚是否愿意跟他喝酒,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对方的态度。
好在今晚还有钱正帮彭白全敲边鼓,钱正的目光从彭白全脸上扫过,对彭白全的心思了然于胸,朝林扶余笑道,“林書记,晚上喝两杯?”
林扶余笑眯眯道,“可以啊,咱们就少喝点,这次到京城开了那么多天的会,滴酒未沾,可是把我憋坏了,今晚适当解解馋。”
钱正满脸笑容,“白全,听到了没有,还不赶紧开酒,帮林書记倒上。”
彭白全亦是笑得十分灿烂,殷勤地帮林扶余倒上酒,林扶余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的事似乎有戏。
彭白全之所以非要到林扶余面前来露下脸,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现在林扶余的态度起着最关键的决定性作用,在陈远明确反对他担任班子分管書记的情况下,只有林扶余点头,才能压制陈远。
彭白全给林扶余倒酒时,林扶余的目光同样落在彭白全身上,面带审视之色,突地,林扶余开口道,“彭白全同志,你之前在黄原工作,我记得是陈远同志主动跟上级部门申请把你调过来的吧?”
彭白全怔了一下,随即恭谨地答道,“林書记,是的。”
林扶余淡淡道,“你进入班子担任分管書记,其实我是不反对的,这事对我来说也没啥好反对的,无非就是一个县班子的空缺,不过现在的问题恰恰是陈远同志不同意。”
林扶余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彭白全,“前几天还在京城开会的时候,马妍丽同志就打电话跟我沟通过这事,说是陈远同志反对你进班子,说实话,我刚听到这消息还以为是马妍丽说错了,谁反对我都能理解,唯独陈远同志反对,着实把我搞迷糊了。”
彭白全讪讪地笑道,“林書记,可能是我的工作没有达到陈書记的期望,所以陈書记希望我再磨练磨练。”
林扶余似笑非笑地看着彭白全,“彭白全同志,陈远同志故意卡着你,不让你进步,你难道对他没怨言?”
听了林扶余这话,彭白全心里一阵难言的苦涩,他当然明白陈远为何要卡着他不让他进步,他当然心里对陈远是有怨言的,但当着林扶余的话,他当然是不敢说出西尼话的。
于是彭白全干笑道,“林書记,我怎么敢对陈書记有怨言,我相信他也是为了我好。”
林扶余戏谑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彭白全的这个回答十分虚伪,而彭白全这时候已经紧张得有些额头冒汗,他没想到林扶余会如此犀利地问这些问题,而且还是一上来就毫无征兆地直接谈他的事,一下把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钱正看出了彭白全的窘迫,连忙帮腔道,“林書记,陈远同志这个人,刚愎自用,反复无常,而且还十分霸道,独断专行,他肯定是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个人目的才故意阻挠彭白全同志进步的。”
林扶余眨了下眼睛,看着钱正笑道,“是吗?”
林扶余说完,紧接着又道,“钱正同志,听了你的话,我怎么感觉陈远同志被你说得很不堪嘛,陈远同志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上面那些欣赏陈远同志的领导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被陈远同志蒙蔽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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