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轻手轻脚地来到房屋窗前,透过缝隙往里瞧,月光毫无保留地洒进屋内,将屋内的景象照得清清楚楚。
当看到林宇家屋里堆满了各种吃的用的,有几大袋白面、色泽诱人的糖果饼干、崭新的塑料布,还有挂在房梁上的冻肉,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大,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奇观。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那时王玉芬还在,家里虽说不算富裕,但生活温馨和睦,王玉芬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日子过的跟太上皇一样。
可如今,娶了现在这个 “母老虎”,家里整天鸡飞狗跳,媳妇不仅对他呼来喝去,还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想到这些,他心里满是后悔与不平衡,这种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改变,可嫉妒与贪婪让他失去了理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可能偷一些东西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挂在房梁上的肉和角落里腌制的海蟹上,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搬来凳子,伸手去够那些肉。
就在他这边进屋动手的时候,又一个人影偷偷摸摸地进了院子。
这人正是杨金水。
杨金水这段时间心里一直惦记着林宇的那个黄唇鱼胶。
他为了这次行动,煞费苦心,专门放出风去,说冬天之后收购站没活,自己已经离开村里回城里了,就是不想引起怀疑。
此时,他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蹑手蹑脚地摸进院子里。
看到林宇家的房门大开着,他十分意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左顾右盼没发现什么人,便以为是林宇家忘关了,心里得意地一笑,暗自想着这是老天爷都在给他行方便之门。
想到这里,他赶忙用事先准备好的布蒙住头,朝着屋里摸去。
可就在他正要进屋的时候,和正在偷东西的杨树林撞了个满怀。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碰撞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 “嗷~~” 得叫了一嗓子,杨树林手中的东西也 “噼里啪啦” 掉了满地。
这一嗓子如同炸雷,瞬间把屋里睡觉的林宇和王玉芬都吓了一激灵。林宇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迅速地跳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好好穿,趿拉着就准备出门看个究竟。
屋外的杨树林和杨金水听到屋里的动静,吓得脸色惨白,二话不说,转身拔腿就跑。可这冰天雪地的,路面太滑,两人一个劲地摔跟头,狼狈不堪。
等林宇冲出来,只看到门口散落满地的东西,还有两道在雪地里拼命逃窜的身影。他皱了皱眉,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与警惕,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暗暗思忖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此时王玉芬听到那声尖叫,吓得脸色煞白,连外套都来不及好好穿,随便披在身上就匆匆忙忙冲了出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里满是惊恐与不安,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问道:“怎么回事儿?”
林宇紧紧皱着眉头,双眼盯着那两道逃窜的黑影消失的方向,沉声道:“遭贼了。”
“啥?遭贼了?” 王玉芬的声音瞬间拔高,脸上的惊慌愈发明显,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置信。她心急如焚,脚步慌乱地在原地转了一圈,接着说道:“那赶紧看看,都少了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她就像一阵风似的,着急忙慌地转身冲进屋里,开始仔细检查家里的每一处角落。
她先是看向那堆得满满当当的米面,一袋袋仔细查看;又瞧了瞧放着糖果饼干的地方,确认数量;接着走到放着塑料布的角落,数着塑料布的卷数。
见除了地上散落的那些东西,其他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丢失的迹象,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她又猛地想起什么,神色紧张地看向林宇,急切问道:“小宇,赶紧看看少没少钱?”
林宇下意识地摸了摸 胸口,那里贴身放着这次卖货所得的钱。他看着母亲,语气笃定地回答:“妈,放心吧,没少,钱都放在我内衣口袋里,他们得多大胆,敢把手伸进我怀里?”
王玉芬听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她抬手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谢天谢地,没丢钱就好,要是钱丢了,这可怎么办哟。”
说着,她还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之中。
林宇望着贼逃窜的方向,眉头拧成了个死结,心里的警惕丝毫没有放松。
虽说这次清点下来,家里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给林宇敲响了警钟。
如今,日子越过越好,家里也渐渐富裕起来,没想到,竟招来了心怀不轨之人的觊觎。
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贼人居然闹出那么大动静,可万一进来的不是普通的贼,而是穷凶极恶、持刀的杀人犯呢?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落在自家那扇陈旧的门上,那是东北农村常见的门锁,不过是一块简单的木门板,配上一个老式的铁插销。
这插销又短又细,轻轻一撬,或者用点巧劲,就能轻易打开,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几乎形同虚设,根本无法给家人的生命财产提供有效的保障。
林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这年月,哪有什么监控设备,连贼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就算报警,警察也无从查起,根本抓不到人。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次没偷成,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再来呢?
王玉芬也一脸担忧地走过来,声音带着几分焦虑:“儿子,现在怎么办?这以后睡觉都不踏实!”
林宇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他眼睛一亮,说道:“妈,不行咱养一只狗吧!养条狗,院子里来人,也有个动静。”
王玉芬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点头:“这主意好!在咱农村,家里有条件的都养条狗看家护院,以前日子没这么好,也就没顾得上,现在确实该养一只了。”
“妈,那你知道村里谁家有狗能给咱们一只不?最好是那种刚下得崽,带回来也好调教一些。”林宇问道。
王玉芬皱着眉头,认真回忆着,一边摇头一边说:“村里养狗的确实不少,可大多都是公狗,母狗本就少,下崽的就更是没有了。”
说到这儿,她一脸沉思,目光微微放空,似乎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突然,王玉芬眼睛猛地一亮,兴奋地拍了下大腿,提高音量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明天你去公社看看,公社不是有一条大黑狗吗?下雪前好像就下了一窝崽。我记得赵老栓当时还到处问谁要狗崽呢,估计现在还有剩下的。”
林宇一听,眼睛瞬间放光。
如果是下雪前就出生的狗崽,到现在肯定已经断奶,能自己吃东西了,抱回来养正合适。
“行,那明天我一早就去看看。妈,您早点睡吧,这里我来收拾。”
王玉芬看着懂事的儿子,欣慰地点点头:“那行,你也别忙太晚,收拾完赶紧睡。”
林宇望着母亲的背影,等她进屋后,便开始动手收拾地上被贼人弄乱的东西。他把散落的物品一一捡起,摆放整齐。
......
第二天一大早,林宇匆匆吃完早饭,便来到马厩,熟练地给马添上草料和清水,一边喂一边轻柔地抚摸马鬃,像是在安抚这位老伙计。
待一切收拾妥当,他抬眼望向天空,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洒下暖烘烘的光线。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迈着大步径直朝着村公社走去。
等林宇赶到公社,远远就瞧见一大群人密密麻麻地围在一处,交头接耳,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他满心好奇,加快脚步走近一看,只见一匹马横躺在地上,瘦骨嶙峋的身躯时不时痛苦地抽搐几下,眼睛半眯着,眼神中透着虚弱与无助,显然是病得十分严重。
村长罗全和赵老栓等几个村干部都在现场,大家围成一圈,神色凝重地望着这匹马。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村长,怎么办?我看是不行了,要不还是杀了吧?省着它痛苦。” 赵老栓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低沉而无奈,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
他微微弯下腰,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摸了摸马的脑袋,眼中满是怜悯。
村长罗全听到这话,眉头拧得更紧了,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烟送到嘴边,猛地吸了几口,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纠结的神情。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犹豫着说道:“杀了?这…… 村里的资产本就不多了,马也就这么一匹,真杀了,以后村里拉货、耕地可咋办?”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在寻求一个更妥善的解决办法。
听到这番对话,林宇瞬间明白了,原来他们正为这匹病马的去留而发愁,在商量要不要杀掉它,结束它的痛苦。
(https://www.tbxsvv.cc/html/194/194957/61222080.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