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黎就是二哥的舔狗。”
苏宁黎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手指捏得发白。
她正好跟在送酒水的服务员后边,包厢里灯光不亮,没人注意到她。
“苏家现在京南什么都不是,她当然要舔着二哥了。家里一个病重的,一个浪荡子,全靠她一个女人出来维持体面。”
“背上这么个讨债鬼,替二哥不值。”
说话的人,苏宁黎都认识,全是平日嫂子前嫂子后叫她的,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样议论她。
她目光微转看向舆论中心,被称作二哥的周锦川,黑色衬衣袖口挽到肘部,修长冷白的手指随意捏着一只杯子,轻轻晃着,恣意矜贵。
苏宁黎已经三个月没见周锦川,他看上去脸瘦了一些,下颌线的曲线更凌厉。
酱红色的酒在杯中流转,就像京南的商界,被周锦川玩弄于掌中。
他的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好看的锁骨,让人沉沦。
八年,苏宁黎沉沦了八年。
“她很重要?”周锦川忽然发话,声音冷淡得紧。
他的声音不大,存在感很强,全场的议论安静下来。
苏宁黎的心尖被人扎了一下,本以为他会为自己说几句话。
没想到,在周锦川看来,她不过是个不重要的人,在这种场合,根本不应该被提起来。
“是,是,二哥说得对。”有人将话题转回来,“重要的人,二哥带在身边了。”
苏宁黎这才发现,周锦川旁边坐着一个小姑娘,存在感极低,是在那人说话之后,众人才将目光投过去。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对这样的场合还不习惯,两只手绞在一起,掩饰不住的紧张。
“别逗她,她胆子小。”周锦川空着的手一伸,搭在小姑娘身后的椅背上,从某个角度看,就像是半抱住了对方。
这语气,真是宠溺,惹来众人暧昧的笑声。
此等殊荣,苏宁黎从没得到过,大家对她顶多是客客气气,还是表面功夫。
心尖好像又被人扎了几下,苏宁黎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去门口等,刚抬脚,却被叫住,“宁黎姐?”
苏宁黎转身的脚步顿住,叫她的正是周锦川怀里的小姑娘,朱凌凌。
苏宁黎不方便再走,目光扫过众人。
大家面色各异,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她站了不短时间,刚才的话,大概听了全乎。
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众人一时之间拿不准,周锦川的态度,毕竟苏宁黎现在还是周锦川台面上的未婚妻。
朱凌凌似是避嫌,赶紧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清纯的笑容倒是真实,“宁黎姐,你坐这。”
周锦川旁边的位置,让给了她。
苏宁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你自己的位置,让给别人做什么?”周锦川抬手捉住朱凌凌的手肘,将人又拉了回去。
朱凌凌一袭白裙,不着粉黛,从小学舞蹈,身量轻盈又挺拔,坐在周锦川旁边,中和了他的冷酷和戾气。
般配啊,苏宁黎心想。
“可是……”朱凌凌惶恐地咬住唇,看向苏宁黎的眼神透着害怕,眼尾似乎都红了几分。
“哎呀,这边有位置,来,苏宁黎,坐嘛。”
“好心人”将门口留的一个圆墩推到硕大的茶几前。
这是服务员伺候倒酒的位置。
苏宁黎看了周锦川一眼,对方垂着眸子,掩盖起所有的情绪。
不表态,就是默许。
任由身边的朋友作践她。
好,反正也不是一两回了。
苏宁黎勾着红唇,大大方方坐下,她今晚来的目的不是捉奸,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任谁都看出这是刁难,但苏宁黎就这么接住了,周锦川也没拦着。
仿佛只是一个插曲,大家又玩乐起来。
有喝多不怕的,继续议论,“二哥怀里抱着一个,她都不敢吭声,这能忍。”
别人笑,“毕竟快三十了,不如小白花年轻,没有作的资本。”
苏宁黎不甘心地再次看向周锦川,他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喝着红酒,抬头的一瞬间,与她对上视线。
但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只停留半秒,他便移开,倾身伸手拿了一块西瓜,递给了朱凌凌。
苏宁黎紧紧闭了一下眼,她心里不可能完全没有波澜。
毕竟爱了周锦川八年。
人们都以为她留在周锦川身边是因为家里没落,想继续过奢华的大小姐生活。
但没人知道,她只是单纯爱他而已。
她始终固执地以为,只要不谈钱,两人之间就是单纯的爱人关系,不涉及利益。
这些年,周锦川没给过她一分钱,她也没张嘴要过。
哪怕是在收到母亲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对,母亲,她没办法,三天内必须凑到手术费。
苏宁黎再次睁开眼,收敛起那些没用的情绪,对周锦川说:“我有话想跟你说。出去聊几句,好不好?”
苏宁黎的母亲是南方人,她继承了母亲的外貌和柔情,话语间流转情愫。
加上她这会儿有求于周锦川,故意放软了语气,听上去让人心硬不起来。
可周锦川除外,他掀起眼皮睨着苏宁黎,“就在这儿说。”
一点面子都不给。
苏宁黎眼睫颤了下,她也是曾是赫赫苏家的大小姐,就算现在没落,可那身傲骨还在。
可今晚,她什么都没了,要是凑不齐母亲的手术费……
不敢想。
可真要她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要跟周锦川借钱,她张不开嘴。
苏宁黎闭上眼睛,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不肯说,这件事就暂时翻篇,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散场,周锦川才起身出门。
男人走到门口顿住,“还不走?”
苏宁黎赶紧起身,却看到周锦川的视线越过她定在朱凌凌脸上,后者愣了一下,怯生生地跟上,走到苏宁黎旁边,飞速地看了苏宁黎一眼,低下头走了。
回到自己小公寓的时候,苏宁黎才看到小姨发来的信息,问她有没有凑够手术费。
三十万,她上哪去弄呢?
周锦川,她得再去找他。
急匆匆地出门,苏宁黎迎头撞上一堵肉墙,鼻尖酸疼,眼泪都灌了出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吻砸下来,滚烫的手掌熨在她的后腰上,将她推回了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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