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苏宁黎捡起浴袍裹上，余光瞥见屏幕中的周锦川一脸餍足的样子，半阖着眸子看着她。
阿嚏！
周锦川微微皱起眉头，“感冒了？”
不至于，苏宁黎揉了揉鼻子，顾不上这些，“你别告诉顾留白，你看到乔防和林琳在这，好不好？”
这个项目对萧可人，对她，都很重要。
就算顾留白要算账，一切也都等到后边再说。
萧可人交代给她的任务，她要完成。
周锦川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所以你刚才这么主动，就是为了萧可人？”
苏宁黎觉察到他的不悦，试图解释，“这次的工作，我很看重，而且对可人也很重要——”
男人的嗤笑声打断了苏宁黎的话。
周锦川扭头看向别处，再转回来时，眼神像是淬了冰，“所以在你心里，你为谁都可以牺牲，而我就是那个剥削你的人，是不是？”
“你跟我之间，除了交换，就没有别的了吗？苏宁黎！”
啪！视频画面挂断。
苏宁黎愣住，她不知道周锦川在发什么脾气。
他没爽到吗？刚才不是挺满足的？
苏宁黎气得心口剧烈起伏，感觉自己的诚意全都喂了狗。
冷静了一下，苏宁黎想到周锦川还没有答应她。
缓了缓心绪，拿出手机，给周锦川发了信息过去，「别生气好不好？」
周锦川没回。
苏宁黎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等啊等。
太困，竟然睡着了。
半夜是被冻醒的，苏宁黎迷离着眼神，第一反应还是查看手机，周锦川还是没回。
算了，苏宁黎拍了拍有些痛的头，上床睡觉了。
这一晚上睡得不踏实，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好像从冰窖又进了火山口。
难受得不行。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什么在啃噬她的锁骨，刺麻的感觉惊醒了她，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黑黑的发顶，兜头一盆冷水，浇醒她。
“啊！”苏宁黎开口声音都沙哑了，猛地推开身前的人，才看清对方的脸。
“周锦川？”
男人两颊因动情有些泛红，被她推开有些烦，但还能忍，又俯身上来，双手撑在她身侧，“宁宁，隔着屏幕没意思。”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苏宁黎的头很痛很沉，反应了好几秒才理智回笼，两人都要分手了。
怎么还能做这种事？
她推周锦川，但手臂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
这个力道，在周锦川看来就像是欲拒还迎。
周锦川抓住她的手腕，压到一边，咬住她的耳珠。
“周锦川，你别碰我。”苏宁黎的嗓子就像吞刀片一样，勉强出声。
周锦川加大了力度，疼得苏宁黎低呼出声，“宁宁，你昨晚撩我，我让你求仁得仁，不好吗？”
苏宁黎只觉得脸颊上的热浪，一层一层，愈演愈烈。
她只觉得眼前发黑，双手已经不知道怎么安放，撇开头，也觉得像坐船一样，浑浑噩噩。
耳朵里仿佛浸了水一样，周锦川的话在耳边，时远时近，仿佛隔着一层玻璃。
为了翻腾了两下，苏宁黎干呕出声。
周锦川觉察到她的不对劲，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用嘴唇触碰额头，再次确认，“你发烧了？”
苏宁黎已经有些迷糊，又干呕了两声，胃里没东西，只呕出些酸水。
周锦川翻身下床，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苏宁黎只听到他说话，但说的什么已经都听不清楚，得了自由，她觉得能呼吸到空气，翻了身又沉睡过去。
周锦川挂断电话，倾身过来，摸了摸苏宁黎的脸，烫手。
他皱起眉头，“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
这句苏宁黎听到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眶湿湿的，埋进枕头，掩盖自己的无能。
一定是因为病了，人脆弱，不然怎么还是会被周锦川一句话就刺到呢？
周锦川的脚步声远去，苏宁黎没再看，巴不得他走，她甚至感激自己生了病，让周锦川扫兴而归，活该。
她已经混淆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脑门上一股温凉的感觉传来，让她烧得发疼的脑袋舒服了不少。
她本能地抬手去摸，脑门上竟然放着一个温水浸过的毛巾，她睁开眼睛，撞上周锦川打量的目光。
“好受点吗？”周锦川问。
是他在照顾自己？苏宁黎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这种事，他怎么会做呢？
他除了要排解需要的时候，会对她稍微温柔一点，现在这是做什么？
明明刚才他败兴的很，怎么会管她呢？
她发烧的脑子转速更慢了。
周锦川等不耐烦，眉头皱得更紧几分，捏着她的下巴问，“问你话呢，烧傻了？”
苏宁黎一颗心又落回肚子里，呵呵，她怎么会期待周锦川对她好呢？
人在生病的时候，情绪就是波动大，苏宁黎的眼眶一红，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灌进耳廓里，看上去破碎又可怜。
周锦川的眉间的小山更高了几分，拇指擦掉泪，“这么难受？”
“你走吧。”苏宁黎声音闷闷的，撇开脸，“我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了。”
周锦川冷哼一声，捏住她的下巴，扳正过来，“你以为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做？”
“难道不是？”苏宁黎烧糊涂了，但那股气还在，“你不肯放我走，不就是贪恋我的身子？难道是舍不得我这个人吗？”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十分骇人。
但苏宁黎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人都是糊涂的，“你不是都跟朱凌凌在一起了吗？难道她满足不了你？”
周锦川，“苏宁黎！”
“哦，我知道了。”苏宁黎恍然地点点头，额头上的毛巾跌落下来，“她现在病着，不方便是吧？你舍不得她受罪，所以要折磨我是吗？”
“周锦川！”苏宁黎越说越难过，胸口剧烈起伏，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崩盘，“你除了会欺负我，你还会做什么？”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喜欢吗？”
“周锦川，我恨死你了！我恨——唔唔！”
男人的吻急切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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