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黎顿时觉得如坐针毡，非要给她难堪是吧。
行，真行。
“不敢，我可惹不起周总。”苏宁黎看似恭敬，但明显透着几分反骨，漂亮的眼睛流转，眼神潋滟，有几分挑衅，“周总是看不惯我吧？”
不然为什么一进来就找她的事？
大家的目光倏地流转到周锦川身上，齐刷刷的，一群吃瓜群众。
周锦川轻笑，眼神意味不明，“怎么会，我看上你……的才华。”
苏宁黎的手指都蜷了起来，缓缓坐直了身子，生怕周锦川再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来。
还好他没再说什么，安东尼奥接了话茬过去，他爱喝几口，但是酒量一般，这会儿已经有些熏熏然，“周总，你也看上宁黎小姐了？”
为了区别两个苏小姐，他现在都叫苏宁黎作宁黎小姐。
周锦川意味深长地扫了苏宁黎一眼，语气冷岑岑的，“怎么？你也看上了？”
安东尼奥迟钝得很，根本没有嗅到对方话语中的威胁，笑呵呵地呲着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当然了，十年了，已经十年，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摄影师。周总，我要她——呃！”
苏宁黎都快喘不上起来了，偏偏安东尼奥在这个时候打了一个酒嗝。
再看周锦川的脸色，都黑成锅底了，“你很喜欢她？”
安东尼奥捂了一下嘴，“当然喜欢，我要她……当我的合作伙伴，一起开展览。”
周锦川的眸子眯起来，“想都不要想。”
全场冷下来，是要安东尼奥不要喜欢，还是不要苏宁黎当合作伙伴？
所有人都知道安东尼奥不会喜欢苏宁黎，那就是后者了。
苏宁黎的指甲嵌进手掌心，扎得她生疼，她特别想站起了质问一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她要是下了周锦川的面子，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周锦川的手机响起，他起身走出了包厢。
苏芷兮缓缓滑坐进周锦川刚才坐过的地方，上面还带着他的体香和温度，她享受得勾起唇角，今天根本不需要她说任何话。
周锦川自然会帮她摆平。
那副倨傲的样子，大家都看不惯，但谁也不敢造次。
苏宁黎心里憋得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好不容易才让安东尼奥认可自己，她必须争取。
气氛有点尴尬，托尼给小张使了一个眼色，小张赶紧张罗开始下一轮游戏开始，氛围又热烈起来。
苏宁黎趁着这个空档，出了包间，一路找过去，看到周锦川在楼道尽头的露台打电话，单手抄兜，长身玉立，背影看上去都是好看的。
苏宁黎攥了攥手指，快步上前，拉门走进露台。
男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向苏宁黎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扫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好像并不想见到她似的，侧对着她。
他说的英文，语气很严肃，大概是跨洋电话。
知道他在谈正事，苏宁黎乖乖在旁边等着。
她刚才着急出来找周锦川，就穿了一件羊绒衫，这会儿天凉下来，露台上的小风嗖嗖地钻进来。
周锦川看到她抖得筛糠一样，皱了下眉头，“不知道多穿点？”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安静地等着周锦川。
苏宁黎后知后觉，他这句是在说她，怔怔地看着他，下一秒，男人拉她过去。
她的后背挨上宽厚的胸膛，男人撩起自己的大衣一裹。
清冽的香气环绕住她，周身瞬间就暖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字正腔圆的英文单词，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自带混音效果，尤为好听。
周锦川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腔，震动到她的后背上，一股热浪顺着后背传到苏宁黎的耳朵和脸颊。
她觉得不自在，想脱离出去，男人单手一伸，搂住了她的腰腹，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
不知道是不是苏宁黎的错觉，她感受到周锦川还用下巴蹭了一下她。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又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苏宁黎感受到他微微低头，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侧，“找我？”
苏宁黎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没敢看他，“对。”
“有事？”
“你可以把机会给苏芷兮，但也被把我的机会完全夺走好不好？”
苏宁黎越说越激动，倏地转过脸，男人的鼻尖蹭到她的脸颊上，微凉的感觉，刺得她一愣。
周锦川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近在咫尺地看着她，轻哼一声，带着几分傲娇，“不是都自己想了办法，入局了？”
苏宁黎愣住，“你的意思，是不会使坏？”
周锦川倏地皱起眉头，气笑了，“苏宁黎，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坏吗？”
苏宁黎扯唇，挤出一个职业假笑，“没有，周总是最好的老板。”
“虚伪。”周锦川捏她的脸颊，将苏宁黎的假笑扯碎。
他的手机再次响起，苏宁黎扫了一眼，又是境外的号码。
“你接电话，我先回去了。”苏宁黎推开他的手，这次男人没留她，大概是真的很忙。
但她刚迈出去一步，臂弯一紧，被拉了回去，“我的大衣给你。”
苏宁黎摆手，“不用，我马上就回包厢了，你站在这打电话，很冷。”
男人的眉头微微松开，眉眼之间也有了笑意，抬手接通了电话。
苏宁黎走回包间，脚步也轻松了不少。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包厢里的热闹已经传染到安东尼奥身上，连他和托尼都被拉扯进游戏里。
苏宁黎的目光被吸引，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去找苏芷兮，她还老老实实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只不过双手抱臂，不屑于那些人的玩闹。
竟然没有作妖？稀奇。
不过也是，周锦川在，她总要维持自己美好的形象。
苏宁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东尼奥看上去醉得不轻，托尼提议先送他回去。
苏芷兮这时候站起身来，“楼上就有房间，不如先送过去休息。”
这个办法不错，但苏宁黎在苏芷兮嘴角看到了奇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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