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甬道,每隔不到一米的灯盏,对于一般的甬道来说是过多,进入墓穴之人必定不能静下心来点完全部灯盏,而是急于寻找机关和出去的方式,但不知道设计者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点灯的人切身感受到那种透彻的寒冷,她早该想到的,进来的时候她只点了一半的灯,前面没点,后面又由于相隔太近,耐不下心思一盏一盏去点,只是隔了几盏灯才点,纵然他们想到过机关在灯上,但因为没有触发机关,就自然而然忽略了它。
如此封闭的通道,设计者却没有设下杀机,反而使用寒冷的方式来提醒进入之人,机关就在灯上,灯点燃之后是生机还是杀机全凭来着一念之间,就看你敢不敢全部点完。
也可以换种方式讲,灯是设计者要求进来的人必须这么做,不点全灯盏也只能等死,所以点燃全部灯盏一定会触发机关,但是生机还是杀机,那就看墓主人生前的意思。
当点燃最后一盏灯盏,只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从四面八方传出,四人看着周围的墙壁,原本支撑的木头正从两边以极快的速度进入墙壁里面,而他们所在的地面也开始移动。
“退。”青礞大喝一声,拉着傅灵渊的衣领,足尖点地急急往后退,他们原来在的地方已经塌陷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黝黑的洞口在长长的甬道中显得阴森诡异,而那洞并未停止,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甬道扩大,短短一瞬间,甬道已经塌陷近半,依照这样的情形,不一会儿整个甬道就会全部塌陷。
“往上,快。”青礞道,双手正好支撑住两面墙壁,腿往上用力一瞪,整个人架在半空中,傅灵渊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这个身体的体力和臂力简直不要太差,她仅是这样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一会儿就已经很吃力。
只听地下传来轰隆一声,两侧缓缓有地面推出将陷下去的空洞遮住。
傅灵渊首先跳下来,既然设计者给了地面,就一定不会再设置什么机关,但必定还有后手,当所有人都跳下来之后,原本是岩石壁的两侧,那石壁却在四人眼下化作泥土簌簌从头落下,两面光滑的石壁出现在四人面前。
萧跃伸手还未碰到石壁,只听‘碰’的一声,通道的两侧石壁迸发出强烈的白光,长时间处于黑暗的四人,下意识伸手挡住白光,等慢慢适应之后,面前的场景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面前的石壁依然看不见石壁该有的样子,由内散发着白光,就像两面极长的镜子,而镜子里面竟然还有人,有物,那本该静止的人和物竟然动了起来。
傅灵渊已经惊得无法表达,现在她眼睛看到的究竟是什么?电影?影像,还是巨型的投影仪?还是她已经冷的出现幻想?古代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此处是地底,就算是墓主人来自现代,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有电了吗?
青礞和松音看着眼前的景象,内心已经翻起波涛巨浪,里面的活动的小人竟然是小时候的殿下。
萧跃深沉的黑瞳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景象,看着里面那个欢乐的人儿,看着坐在秋千之上的美貌妇人,那妇人眉目清丽,衣着华美精致,一身淡黄色云烟衫迤逦拖地白色宫缎素雪卷云型千水裙,长长的青丝盘着含烟芙蓉髻,淡扫峨眉头戴薄施粉黛,头戴水晶银晶御凤钗,目光慈祥,随着御花园里那个娇小的身影而动。
那妇人对着旁边随侍的侍从道,“去把太子殿下喊过来,这孩子怎生性子就这么闹,本宫让你备的银耳汤可好了。”
“回娘娘,已经好了,奴婢这就去喊殿下过来。”一青衣侍女道。
站在美貌妇人另一边的侍女细笑着道,“殿下这性子真真是一点也不像娘娘,娘娘喜静,殿下自出生那日起就诸般调皮,必定是像了陛下。”
听到那侍女的话,美貌妇人杏眼里翻起潋滟,本就不可方物更添一丝别样风情,说话间,那孩子已经跑了过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不停地转来转去,樱唇不点而红,如玉般的脸颊红彤彤得如苹果一般,长得十分秀气可爱,宛如如玉仙童。
小男孩看着妇人露出笑意行了个礼,声音脆脆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妇人扶过孩子的手,从腰间拿出方巾为孩子拭去额头上的细汗,“你瞧瞧你,跑的如此满头大汗,那有太子该有的威严,过来,母后让人给你煮了银耳汤,玩了这么久该累了。”
“是,还是母后最疼儿臣。”如玉孩子笑道,接过妇人递过来的银耳汤,几口一碗便没了,“真好喝。”
“跃儿的嘴真是越来越甜。”妇人摸了摸孩子的头笑着说。
“哈哈。”粗犷自带威严的笑声传来,御花园小径上,一道明黄色身影大步走来,“你们母子俩说什么这么开心。”
明黄色身影走到孩子面前双手穿过孩子的腋下,将孩子抱起掂了掂大笑道,“跃儿又重了些,也长高了许多。”
如玉男孩蹬着脚被放到地上后撅着嘴道,“太傅说儿臣已经长大了,大人就该有大人的行为做派,父皇可不能在把儿臣当成小孩子般抱着,儿臣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母后和父皇了。”
“哈哈,不愧是朕的太子,有骨气有魄力。”男子爽朗大笑,美貌妇人从秋千下下来,盈盈俯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男子扶起妇人看着她瘦弱单薄的身体蹙眉,随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给妇人披上,“你身体不好,只有我们一家人是这些虚礼就免了,还有以后出来走动多穿点衣服。”
男子自带威严的目光望后面一众侍从一扫,“以后皇后出来,你们注意点,要是还敢让皇后穿的如此单薄在迎风口处,朕唯你们是问。”
“陛下,是臣妾不肯多加衣服,不必苛责她们,臣妾让人煮了银耳汤,陛下日理万机想必也累了,来人,去再呈碗银耳汤来。”妇人扶着男子的手做到御花园石凳上。
男子接过银耳汤大口尝了尝,“嗯,还是皇后宫中的东西最好吃,朕以后一定天天去。”
“儿臣也是这样认为的。”小男孩睁着水亮水亮的大眼说道,三人其乐融融的场面也让一众侍从面带喜色。
傅灵渊瞧了眼不远处出神的萧跃,砸了砸嘴,没想到萧跃这厮小时候长得竟然这么可爱,也不知道怎么变成现在这副不近人情冰冷的死样,动不动就把杀字挂在嘴边。
而墙壁上的画风突然一转,已经不见其乐融融的场面,还是原来的宫殿楼宇,却已经挂满白帆,整个画面都沉浸在一片雪白之中,一座宫殿面前,所有的侍从已经换上白衣跪在殿外低低的哭泣,已经没有方才画面的喜悦,殿内一道清脆的哭声传来。
“母后,呜呜,母后,你醒醒,醒醒,不要丢下儿臣,母后,你快睁开眼看看儿臣,母后......”华丽的宫殿里,那个小男孩趴在床前看着面色已经惨白发青没有任何气息的妇人大声哭着。
“陛下。”殿里面的侍从看到来人,头低了一分,往后退了几步。
男子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走到床边,哭的伤心的小男孩猛的转身,双眼已经不似那日那般纯净,那里多了一种情绪,只不过因为还是孩子,不懂隐藏情绪就这样直接全部的展现在男子的面前。
“跃儿。”男子伸手想去抱刚痛失母亲的孩子,却被孩子一手打掉,男子眉头一簇,看着孩子厉声道,“跃儿,你平日的那些教养呢。”
“若是没有那些教养,就可以让母后醒过来,我不要也罢。”
而外面一阵骚动,男孩豁然转头,柔和干净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也参杂了一种令人害怕的眼神。
画面在此处又是一转,那是一个大雪的季节,还是那个男孩却穿着单薄的衣服,单手握着长剑,独自一人站在雪中挥舞,但此时的他已经看不见往日丝毫的孩子气,本圆润如玉稚气未脱的脸已经消瘦许多,周身上下多了孩子不该有的稳重和冷静,大雪之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动作,直到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孩子才停下手中长剑,对着中年男子恭敬抱剑行礼。
“外祖父。”
“嗯。”中年男子虚扶男孩一把,拍了拍手,回廊处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和他年纪相仿。
中年男子道,“殿下,他以后就是你随身侍从,只尊你一人之命。”
雪地里两个孩子相视,最后瘦小的男孩上前几步,单膝跪在雪地里低头道,“属下参见主子,以后您就是属下唯一的主子。”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俯视地上的孩子冰冷的问。
“属下没有名字,请主子赐名。”地上小男孩恭敬道。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叫青礞。”
青礞!从今天开始他已经不再是无名无姓的人。
“谢主子赐名。”
冰天雪地,三道身影似乎镌刻进画中,即便画面停止,却让看的人感受到那风雪的寒冷。
那是萧跃的童年,傅灵渊偏头,萧跃依旧平静的看着画面,即便他把情绪控制很好,但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头骨的悲凉。
风雪不见,一小院,院外篱杆环护爬满浅紫色的牵牛花,四周绿柳周垂,四面抄手游廊,廊上挂着一架鹦鹉,门廊上挂一道道的纱帘,一阵清风拂过,门廊的纱帘轻轻地曳起,在风的抚摸下完美的起舞,一只内嫩白的小手轻轻地抓住飘舞的纱帘,接着一道小巧的身影探出脑袋,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而池边还有两个扎着辫子的可爱女孩,趴在池边玩闹着戏水,而门廊里的女孩逗着鹦鹉看着池边的女孩吃吃的笑着,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却不知为何墙壁上模糊了他的脸。
画面并未停留许久,巨大的水声似在天际响又像在耳边,石壁上一片汪洋大海,海面上狂风四起,卷起巨浪拍打这岸边的焦石,而远在天际的一块巨大焦石之上,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而立,惊涛骇浪也无法动摇那人一分,隐约可见白色的披风在狂风之下猎猎作响,仿佛就此永远。
画面未定格几秒,整个石壁白光骤然熄灭,在他们的脚底,那块石板猝不及防之下缩回,无限黑暗之中四人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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