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去冲凉的刘二柱看着傅灵渊坐在地上不动道,“花兄弟,一起去?”
“不了,你们去吧。”淡笑拒绝。
“娘们似的矫情,二柱理他作甚,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七天下来,由于那日备受打击,周翰看到傅灵渊总是嘴贱挑衅的说上几句。
“哪个娘们输给我的。”傅灵渊斜视周翰一眼。
“你说谁呢。”周翰立马跳脚,端着澡盆往地上放
“谁回我,我就说谁,怎么不服想打架啊?”傅灵渊问,严肃思考小会,随后摇了摇头“算了,都是新军怕你难堪。”
“你……”周翰气的脸通红,捋了捋袖子,傅灵渊直接忽视。
“想吵架?”又问,复摇了摇头,颇为周翰着想语重心长道,“算了,怕伤你自尊心。”
张政看着几日下来都相安无事地二人,又剑拔弩张,小跑过去,试图缓和气氛道,“花兄,接下来就没日没夜的拉练,怕是没得空闲,大漠白天炎热,三日的行军也没见你冲凉,真不去?”
“不去,谢谢张兄。”
转头有手肘戳了戳闭眼休息的青礞,“兄弟,你洗不?”
大家伙瞬间注意到一边沉默的青礞身上,要是傅灵渊不说,他们还真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青礞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轻掀,“不去。”得到满意的答案,傅灵渊露一排大白牙,众人嫌弃看了二人,硬拉着要干架的周翰去冲凉。
山坡上,刘喜和卫兵二人并肩而站,在沙山上,俯视下方,将方才的小闹剧尽收眼底。
这批新兵还未接触战场,不知战场上的凶险,如此浮躁不稳重,日后在战场上难成大器,卫兵浓眉一蹙,“新兵这样可不成,刘喜,你安排,让他们进行实战训练,搓搓他们锐气。”
“啥?”刘喜忽然转头,目露震惊,这带他们出来目的一是操练,二是让他们多了解一点边关地理位置,这实战训练以往也是有,两军对垒,但都是练了几个月的兵,虽说步兵骑兵皆有,也大多练过不少日子,这次跟来的将领也只有他和卫将军,以及几个千户长,但在边关外,又有胡人虎视眈眈......
“晚饭结束,你和老魏商量一下自己挑人,这两天我会带几个人先入关,到时候结果出来了,你们再把人带进城,别去的太远,就在林中找几个地方就行了。”卫兵此次前来带兵操练是其次,又刘喜在就足够,他主要是先进御灵关,安排一下城防部署,再等曹平过来。
“行,听将军的。”刘喜道。
晚饭时分,众人正聊的开心,看到为首络腮胡须,身穿黑色军甲的刘喜带着几个千户长走来,哄闹声渐渐弱下来,灶下的火光和热气合着林中晚间的雾气将此地映的模模糊糊。
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大树旁,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哼着不知名曲子的傅灵渊听到不远处的动静,瞄了一眼灯光黑暗交织下的刘喜和身后几个目露兴奋的千户长,这是搞事情的前奏啊。抬头吐掉狗尾巴草,“青礞老哥,走了。”
树枝奇怪的动了动。
傅灵渊嗤之以鼻,自从那日并为一队,这位老兄就跟鬼附身一样跟着她,难道古代当侍从的就这么闲吗?
“美男。”赵宇发现突然站在旁边的某人,捧着碗道,换来周翰一记白眼。
刘喜沉沉看着松散的众人,目光如刀,突然哼笑一声,笑得狰狞:“从此处往南翻过这座山再走几里地就是御灵关,御灵关的地图给老子拿来。”
老魏一脸兴奋的递上地图,老魏全名魏熊,人长得也跟熊一样,是营中唯一一个万户长。
刘喜将地图摊在地上指了指一天略粗的河流,“此处以小河为界,进行实战训练。”
新兵们一愣,随后蹦出喜色。
“你们分为两组,我和你们魏万户长个领一半,在小河两侧各自安营,每对一面旗帜,带回营中各自寻地方插,谁先抢到对方的旗帜算谁赢,为期三天,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四千人有力一吼。
对于新兵来说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表现好,极有可能被上头瞧上,周翰眼中蹦出狂喜。
傅灵渊清澈的眼微眯,是个好机会。
刘喜收了地图,瞧了眼众人,“从中间分为两队,右边的收拾东西跟老子走。”
“将军,我想去魏户长这边。”
刘喜瞧了眼说话的人,正是周翰,周翰一边挑衅斜挑了眼傅灵渊,刘喜立马明白过来,这两个小子就是新军里面的毛头,正好练练,点了点头,跟周翰换的正是青礞。
傅灵渊将手搭随意在青礞肩上,看起来宛如老友,几日相处下来,这个太子侍从除了话少,人冰冷了些,阴魂不散了些,脾气还算凑数,武功也还行,极自信拍拍胸脯道“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小爷就叫你们全部傻眼。”
“你以为光是赢了魏户长,在殿下面前就能证明你是有用之人?愚蠢。”青礞道,肩一抖,冷漠走开,这回换傅灵渊傻眼,二十八个字,整整二十八个字,这绝对是这位大哥入营以来第一次跟她讲的最多的一次,真是活久见,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诚心感动苍天呐。
本是安静的夜,却因为实战而灯火通明,一个个难掩心中的兴奋,刘喜看着兴奋的新兵,嘴角露出欣慰的笑,“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告诉你们,这实战老子是不会管你们,你们爱咋咋滴,至于你们的魏户长,你们看着办,输了有你们好看的,现在老子就问你们,谁有胆量出来领兵出谋划策。”
底下一片静默,互相看着,低头不说话,别说什么笑话了,对方可是身经百战的万户长,他们不过是来了没几个月的新兵,别说是领兵了,就是识过几个字,纸上谈兵还行,谁敢真正领着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兵去对战老兵,谁敢大言不惭有把握战胜魏户长,若指挥不当,输的太惨,难免给将士们心中留下坏印象,觉得此人贪心太大,急功近利,没有能力还急于表现自己。
只是本以为是由刘喜指挥,但如今这个机会对于新兵来说实在太难得,领兵之事本就不在新兵教程范围,再加上这长宁军也不缺一个领兵,新兵要想出头,没在军中摸爬打滚几年立下军功,升到中尉,都是没有领兵的机会,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能力。
傅灵渊瞳孔深了深道,“将军,我来。”
那声太脆,太果断,太利索,就这样在数千双眼洗礼下,傅灵渊领着青礞站在刘喜下方,只见凸显的二人,一人沉默站在一边,一人抬头,无畏直视刘喜如刀的目光,毫无胆怯,火把下那双眼仿佛是天上最亮的星星,冷静的表情散发着自信的光彩,无形中形成不可逾越的傲气,青礞隐藏在黑暗下的神情一丝动容,这样自信耀眼的她,与这数日行为举止宛如地痞流氓的她完全不同,难道这就是他们送她来的目的。
刘喜看着傅灵渊,怔愣,随后满意点头,即便这小子身体素质不怎么样,这行为也奇怪的很,看着有点傻,来新军也没几天,但这份自信坚定也当叫人刮目,有种,有骨气,不愧是长宁军的人,如炬目光沉沉的扫了眼众人,“还有谁愿意来的,想来的尽管上,别躲在下头当缩头乌龟。”
底下,看着有人上去,皆雀雀欲试。
“将军,我愿一试。”赵宇清脆道,跨步站出,胸腔里抑制不住的炽热,滋滋燃烧着他。
“我也愿意一试。”张政道,目光看向中间瘦弱却异常坚定的男子,目光微亮,更加坚定。
“我愿意”
“我也愿意。”
......
陆陆续续站出十多个人,刘喜看着笔直站在数千人前头的十多人,突然想到多年前,他们也是这般意气奋发,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战场让他感到兴奋,这些人若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今后必定是长宁军的一股得力新力兵。
“很好,现在你们中谁敢来领兵。”刘喜粗犷的声音携着满意。
十几个人余光看了看他人,闭口不语,他们皆有雄心壮志,但领兵才能却不敢夸夸自大,目光缓缓移动中间傅灵渊身上,刘喜如狼般盯着。
“我来。”傅灵渊跨出一步,目光不曾一刻退缩,底下一阵骚动,在刘喜如刀目光下渐渐弱了下去。
“好,你小子,别让老子失望。”刘喜大笑,越发觉得这小子看的顺眼,也越来越像他当年英姿啊。
夜,极静,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散在众人肩上,洒在四千热血之上,有力压边塞夜晚寒凉之气。苍茫戈壁苍凉,贫瘠而厚重的戈壁空旷寂寥,如大的大漠之中似乎只有那几棵枯树能为这片土地增添一点微不足道的生机,然而今夜四千热血又为它新添点生机描绘一笔别样的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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