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央回到正院。
素香、素馨还在前院忙活。
她御簪更衣,舒服地喝了口热茶,和刘嬷嬷说起悄悄话。
“夫人,黎少爷找回来了,老奴这心啊,总算落到实处。”
宋谨央满脸喜色,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
上天待她不薄!
“崔珏那厮竟还想卖惨,博您同情,当真是可笑!
不过,您不会真的管他亲事吧?!”
宋谨央睨她一眼。
“当然是真的!”
“那对黎少爷不公平!”刘嬷嬷不乐意地嚷了起来,“真少爷回来了,还留着假少爷干么?
夫人,您可不能学那些无知妇人,把假少爷当成宝,把真少爷搁脑后!!!”
宋谨央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干脆利落地说。
“留着他给二房当儿子!”
“啊!”
刘嬷嬷兴奋地叫出声,眸子瞬间亮了。
二房的老爷,当年荫恩了南方边陲小城县丞一职,三年期满回京述职路上,不幸遇上山匪,全家遭了难。
当时的场景太过惨烈,到处是残肢与鲜血,财物被洗劫一空。
消息传回京城,老夫人受不了刺激,当场跟着去了。
侯爷与侯夫人大病一场,几个月起不来身,想到二老爷就哭,没两年也跟着去了。
那时候,侯府光景惨淡,若非夫人进门撑着,只怕侯府早就倒了。
该死的崔承,有好日子不过,非得作妖!
“当年老夫人、侯爷、侯夫人多少疼爱二老爷,如果他们在世,也一定会替二老爷过继嗣子,供奉香火,继承二房的家业。”
刘嬷嬷眼睛晶晶亮,用力地一拍大腿。
“没错!”
两人相视一笑。
崔承!
如果你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自己的侄儿,去承袭你二弟的香火,你也一定很高兴吧!
刘嬷嬷高兴过后,又有些担忧。
“夫人,这事不好办啊!”
好办!
别人开不了口,让二老爷自个儿开口。
“阿留,给相国寺住持递帖子!三日后,我要去相国寺进香!”
这老小子欠的债,可以还了!
崔承在他寺里出事,他躲够了清闲,可以出来活络活络筋骨了!
夜幕降临。
锦衣卫指挥佥事孙承志的书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蹙着眉,看向蜷缩成一团的黑影,恶声恶气地开口。
“不是说了,那件事了,老死不相往来?你坏了规矩,不怕反噬?!”
那团黑影一跛一跛踱进烛光,赫然是白仲康。
他胡子拉碴,怒目圆睁,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以为我想来?若非你手脚不利索,我岂会出现在此?”
“什么意思?”
“白光翰没死!!!”
“不可能,”孙承志猛然转身,“我保证一刀刺中他胸膛,砍断他双腿……”
慢着!
他想起来了,当初做完一切后,刚想确认对方生死,远处传来马车声,他来不及细验,匆忙离开了。
难道?
那人的命那么大,竟真的没死?!
白仲康看清他脸上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哼!此人活着,对我们造成的威胁,还用我说吗?”
孙承志牙齿咬得咯咯响。
“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我看到他了!那张脸,我化成灰都认得!”
“你可真狠心,亲侄儿都下得去手。”
“五十步休要笑百步,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当年的事……”
孙承志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捂住他的嘴,下意识地环视四周,压低声音怒喝。
“你踏马还敢提以前?不怕灭九族吗?”
白仲康也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刻转了话头。
“他现在是镇国夫人的黑掌柜,怎么做还用得着我说吗?”
什么?
此事牵连上了镇国夫人?
这下麻烦大了!
他的脸色当场阴沉下来。
白仲康看出他的迟疑,添了把火。
“沾上镇国夫人,不死也得脱层皮!此事越早解决越好,听说那人丢失了受伤的那部分记忆,万一让他想起来,你我死不足惜,牵连到那人,只怕……”
孙承志吓得浑身一颤,旋即恢复镇定。
“知道了!此事交给我吧!”
白仲康如来时一般,隐在黑影中消失不见。
孙承志冲他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射出两道利芒。
敢威胁我,老子让你一起消失!
镇国夫人府。
冯氏一回到六院,立刻翻箱倒柜,收拾嫁妆。
正忙乱的时候,崔琅沉着脸进来了。
他在院外深吸了好几口气,想心平气和地同冯氏说话。
不料刚一进来,就见到凌乱的上房、忙乱的下人,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噌噌噌往上直冒,再也压制不住。
他怒火中烧地质问。
“冯凤,你到底想干什么?”
冯氏听到问话,冷静地吩咐玲珑继续收拾,自己则走到崔琅面前。
“你来得正好,我有话同你说!”
说完,率先进了耳房。
崔琅忍着气,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耳房,刚刚坐定,冯氏开口便是大惊雷。
“我们和离吧!”
崔琅眼前一黑。
“当年是我父亲过分了,不该求着母妃让我进门。我的心不在你身上,和离后,你可另娶高门贵女。”
崔琅双目通红,“啪”,一巴掌扇在冯氏的脸上。
“冯凤,你红杏出墙,还敢同我和离?”
“你若不甘,休了我也行。”
冯氏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不温不火地回话。
“你当年同意娶我,不外乎我义父是冯远。你高估他了,他只是内侍,干涉不了前朝。皇上,是明君,不可能受制于宦人!好聚好散吧!”
“为什么?”
“他没死!”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抬步就向外走去!
崔琅脸色煞白,愤怒侵袭着他的全身。
这个臭女人,竟敢为了一个男人,向他提出和离?
她想嫁就嫁,不想嫁就离?
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他想也不想,一把拉住冯氏的袖子,几近哀求道。
“再过一个月,行吗?”
冯氏嘲讽地一笑。
“有区别吗?我意已决,绝无更改!”
“我同意和离!一个月后,是你我成亲的日子!我们在成亲日和离!你既然想好聚好散,就只能听我的!”
冯氏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
“你若执意如此,便如你所愿!”
说完,便挣脱他的束缚,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却没有看到,崔琅脸上阴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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