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扔掉容云岳的彩泥丸后,接手了这位曾经的“长孙”手中的私产。
伍思玉和容云峰,当初霸占着江慕晚母亲叶萱的嫁妆不还。
这批嫁妆是江念晨嫁给容云峰时带到南安侯府的,而江念晨因为诬告容云峰奸污婢女,加之谋 害子嗣,让宁晨滑胎,而入狱,出狱后不知所踪。
容云峰死在六王手里,之后这笔嫁妆又由伍思玉之手挪到了容云岳手中。
宋瑛让人去找了江慕晚,江慕晚刚刚去庙里给自己母亲上香,遇上了燕回,这才回就得了宋瑛的传话。
踌躇一会儿还是来了,宋瑛将那部分嫁妆还给她,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江慕晚到此,终于算是收回了一半的嫁妆。
宋瑛问江慕晚为什么想到找自己求救?按当时明面上的身份,很难有人会来求她伸手。
江慕晚见最终还是躲不开这个问题,只能含糊其辞。
宋瑛看出来了,也不戳破,听这小姑娘漏洞百出地找补。
许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缘故吧。
倒是江慕晚最后求教宋瑛,如何能从逍遥侯府将母亲叶萱的嫁妆拿回来?
宋瑛只说这是与虎谋皮,小姑娘回去路上琢磨,与虎谋皮……那只能是虎死了吧?!惊出一身冷汗之际,又觉得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拿着宋瑛退回的这些嫁妆,江慕晚买了好些东西作为礼物送给大理寺卿曾琛夫妇。
自从他们和宋瑛一起出手相救,就一直像护家人一样护着她,别的不说,住在别人家里都有多久了?
又想起宋瑛说的与虎谋皮,如果恶虎死了,不但母亲的仇就报全乎了,曾琛余敏夫妇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花氏找到了容越祺之后,母子俩一直处于拉锯之中,花氏仍然坚持离开京都,要再次南下,
容越祺还是想留在京都,但松口答应母亲不去找宋瑛,不回南安侯府。
直到中秋佳节之后不久,容云岳“溺亡”的消息传来,花氏对儿子说道:“你现在相信母亲了么?田安然的孩子,容怀山的血脉,她一个都不会留!”
落雪入女子书院读书是宋瑛联系安排的,落雪来了后少不得是宋瑛领着把入学事宜办了。
落萧然让落雪在书院念书之余,与她这个外祖母一起住,自己正好指点她的医术、毒术。
话是这么说了,宋瑛一看,她那除了有张床,可是啥也没有了。落萧然只管看病接诊,什么都不管,让落雪自己去办。
于是宋瑛又带着落雪把生活用品置办齐了。
总感觉上次见这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这次来安静了不少,仿佛有心事了,这个年纪,能有的心事不是情爱就是友谊了吧?
看小姑娘的严肃脸,宋瑛忍不住笑了,人都要长大。
落雪入了书院,怀安、景仲、燕回、何绍、岳衡都送了“开蒙礼”,虽然落雪这不是开蒙,但几个人不但送了礼物,还要给落雪办个仪程,笑笑闹闹之间,落雪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林隐笛呢?”
众人面面相觑,约好了来的,他没到,他们几个也不清楚。
林隐笛被马车撞了,本来不至于,但这马车上挂着铜球防风灯笼,他一下子愣神了,盯着看,就这样傻乎乎地被撞了。
唐沛尧见撞了人,有点儿吓傻了,樊姑算卦这么准的吗?那灯笼是他从姐姐那要来的,又好看又实用。
反正姐姐又不用,收着怪可惜的。这人盯着看呆了么?
可接下来的一刻,大概是林隐笛这辈子最欢喜的一刻。
唐沛尧慌慌忙忙地下来看林隐笛的伤情。他腰间挂着的一个蓝色荷包从林隐笛眼前划过。
林隐笛似乎看见那菏包翻转的一面绣着小篆字体的林隐笛,这不是自己的名字么?
他捂着有些晕晕乎乎的头,问眼前这个孩子:“你是……”
“唐沛尧,工部侍郎……”
那这不就是唐沛霖家那个护得象眼珠子似的弟弟么,林隐笛指着那荷包问:“这个荷包是你的?”
唐沛尧没想明白这个人被撞成这样,为什么关注点不是灯笼就是荷包?而母亲身边的樊姑有交待过,如果问这荷包……
一边吩咐自己的小厮去请医馆来看,一边回答道:“这是我姐姐做的,她做了准备送人的,但不知怎么又准备扔掉。
是我从绛紫手里抢来的,让姐姐替我做一个,我再把这个换下来。”
林隐笛觉得自己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动听的一番话,直直看着这男孩:“你把第二句再多说几遍。”
唐沛尧:这是撞傻了,还是本来撞的就是个傻子?
“我姐姐做的,准备送人的。”
林隐笛乐了。
唐沛尧:这真是个傻子啊。
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樊姑有些紧张:“夫人啊,这不会把人撞坏了吧?”
黎蕊道:“十几年的老把式了,交待过了,没把握就不办,办了就是差不离能成的。刚才那马车走得慢,不会有大事的。”
不帮着使点儿手段儿,女儿都要出家了,不给林家这小子鼓鼓劲,人家心都凉了吧。
黎蕊:“有交待沛尧,只有这个被撞的人问荷包才这么答吧?”
樊姑:“是的夫人,已经交待过了。虽然少爷不解其意,但复述一遍,是不带差的。旁人若是问,不会理睬的。”
林隐笛的腿有点儿小伤,除此外,手上,胳膊上好几处蹭破皮了。
不过,他坚持让医倌把那腿包得像断了似的。黎蕊笑道:“是个机灵的。”
……
而刚刚回府没多久的宋瑛正紧张地再次出门,往庄子上赶。
庄子上两个女子中的一个,沈静竹要生了。
宋瑛莫名的紧张。
医女和产婆都道还需要挺长时间,让宋瑛先休息。
女人生子,一道鬼门关啊,宋瑛不想再折腾回南安侯府了,就在庄子上歇下了。
最后还是不放心,起身到沈静竹屋子的外间等着。
彭欢来找她,几乎就是托孤,就是知道她夫君这事不能成。
可她为什么知道不能成呢,曹郁就没想真的办成?
宋瑛叹口气,徐家先祖若有灵,保偌这母子吧。
不知过了多久,焦心地宋瑛终于听到了婴儿的一声啼哭。
她走进去,沈静竹虚弱地看着宋瑛:“夫人……”她泪流下来:“是个男孩,是个儿子。”
宋瑛点头道:“先养好身子。”
孩子被包在襁褓里抱了过来,沈静竹道:“孩子的名字,徐长风。”
宋瑛:“愿乘长风破万里浪。好名字。”
沈静竹又落泪了,嘴角挂笑:“公婆与夫君一起商议的,想了好多名字呢。”明明是件开心的事,可那泪水止不住:“他们若是能看一眼这孩子……”
宋瑛:“别哭坏了眼睛,等有机会,带着孩子去他们墓前祭拜。
有孩子就有传承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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