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宋瑛一席话,文舒回去后也没惯着何绍。
何臻过几日要走了,这些天晚膳都是全家在一起,用膳后一起喝两杯茶聊一会儿才散。
两人分院子住了一阵儿了,婆母本来是有些心焦,觉得他们小夫妻吵架了,可平日里见两个人也好好的,都没红过脸。
何绍于学武练武上倒是专心致志,婆母自己武将家出身,与丈夫何臻从来也不是这般。
她一时吃不准,这究竟是不对头了,还是不同夫妻不同的相处之道。问何绍,这小子总说无事,让她别担心。
这两日见文舒似乎是瘦了,但精神头倒比前一阵子看着强。
何母心中盼着抱孙,琢磨前一阵儿媳妇精神萎靡不振,总好像没睡醒的样子,会不会已经怀上?
就悄悄问儿媳妇:“看你那小脸都尖了,最近饮食睡眠如何?唤个医倌来把把脉?”
文舒立刻带着话头道:“母亲,这些时日媳妇吃睡都不太好,不过倒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心里压着事。”
这哪有不问的。本来何绍与父亲正谈论些武功招式上的事,在那一𣊬地停顿里,正巧听到这句“是心里压着事”。便也抬头望向这边。
婆母见她眉头紧锁,有些好笑,便问:“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又是这样的脾性,怎么,还有人让你生上气了?还生了这许久?”
文舒就等这句话,看了何绍一眼:“夫君说我是续弦、他有发妻原配。”
这话一出,何臻夫妇全都看向何绍,何绍有些慌:“我哪有说过?”
他确实没说过,但那重要么,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文舒继续:“他为那位女子在何家祖坟立了墓立了碑,在宗祠内立了牌位。”
何臻的脸色沉了下来了。
见儿子并不反驳,这事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何母问:“立了墓?是翁姑娘?”
何绍依然沉默,半晌才点点头。
见丈夫脸色不好,何母忙道:“这葬在哪也是有说法有规矩的,翁姑娘已经由何家人作主葬在何家墓地,你怎好又立一座?”
又对文舒道:“明日母亲派人去看看。”
第二天文舒果然见到婆母派了自己身边的嬷嬤带着人出去了,到了晚膳前这帮人才回来。
他们带回一块墓碑和一个箱子。
何臻夫妇都看向那碑,上面赫然写着“吾妻翁楚娉之墓,夫何绍立”。
何母命人将那字打磨掉,又将那箱东西放到自己院子里。
十分歉意地对文舒道:“这事委屈你了,何绍自有他父亲教训,饶不了他,咱们不必理会。
你是我们夫妇挑的儿媳妇,受了委屈,今儿晚了,明日母亲带着你去'铁匠铺',金器首饰你挑,如何?”
文舒道:“谢谢母亲。”何臻也派人去祠堂,找到了那个无字的牌位,一并挪走了。
为了给文舒交待,何绍挨了父亲一顿打,婆母又为儿媳妇挑了一套十二支金钗与三只镯子,文舒谢过之后收了,若是将来要和离,也是自己的东西。
文舒的丫头捧着盒子,跟在高高兴兴回府的文舒身后,正遇上挨了打,一走路抽抽着疼,一步一挪的何绍。
何绍见她神采飞扬:“这下满意了?”
却见文舒点头道:“确实有几分开心。”说完展开一个极明丽的笑容,施一礼后径直走了。
何绍却一时呆了,喊了声:“站住。”
文舒站住,回身看着他。
何绍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母亲买给我的。”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文舒抬起手:“是说这支金刚杵?回来时遇上一个僧人赠予我的。”
何绍拿过来仔细看了,这造型纹饰,不就是和自己手中的金刚铃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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