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仓知道以后,打了他一巴掌,去求到靳越跟前,甚至跪在那儿苦苦哀求。
他不想让他坐牢,他当时还没满十八岁,期望靳家放他一马。
哪怕赔钱,他也愿意。
靳越开了一百万。
只要他能赔的起,这件事他可以不追究。
齐仓就连治病的钱都是齐潭铤而走险给他搞到的,他上哪儿去弄钱赔他这一百万?
靳越给了他一个法子,楼下有辆他常开的赛车,只要齐仓能开着这辆车去比赛,赢了比赛,就到手一百万。
这件事可以一笔勾销。
走投无路的齐仓,真的开着那辆车去比赛。
结果,遇到了回来的姜康年。
车子原本就有问题,刹车失灵。
而后两辆车相撞,姜康年当场去世。
齐仓大难不死,捡回了一条命,成为了植物人多年。
*
姜青黎不知道能不能完全相信齐潭的话。
可她也知道,他既然能说出来这些,绝不是凭空捏造。
她猛然间想到,和靳越相处这么长时间,两人很少去讨论姜康年的事。
哪怕讨论时,他也是一笔带过。
从来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他其实,是心虚的吧?
姜青黎浑浑噩噩地回到学校,她整个人心累的过分。
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姜康年对她的爱。
姜康年在世时,看到她不开心,会特意出去买东西哄她。
会把她扛在肩上,喊她小公主。
她遇到危险了,姜康年会第一时间站在她跟前,告诉她,不要怕,爸爸会挡在你前面。
她的爸爸,一直把她当小公主一样养着。
她不需要这么辛苦,不需要懂得那么多人情世故。
更不需要为了一点钱把自己累死累活,甚至连句辛苦都不能说。
如果能有选择,谁不愿意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呢?
可这些,在姜康年去世那天,戛然而止。
她没了爸爸,没了父爱,没了可以依靠的人。
如果靳越没有指认那辆车,是不是齐仓就不会开着那辆车出去?
如果他不开着那辆车出去,姜康年就不会出车祸,她也会有一个爱她的父亲,更是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她一直以为,姜康年是因公牺牲。
她当时还好奇,学校为什么给了那么少的赔偿。
原来,都不是啊。
他是车祸去世的。
和山洪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他那天恰巧遇到了山洪。
而在他父亲去世那两年,靳家没有任何人出面,任由她们母女俩艰难求生。
而她大学几年的资助,更像是站在姜康年的尸体上,去向靳家乞讨。
她甚至还要感恩戴德。
姜青黎躺在床上,任由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如果爸爸还在世的话,知道她这两年的所作所为,会气的再睁开眼,骂她是个不孝女吧?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她想掏出手机去给靳越打电话,质问他,可手上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无论如何抬不起来。
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屏幕,是靳越。
她连看都不想看。
可手机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像是不接他电话,他永远不会放弃。
姜青黎眼睁睁看着他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终于伸出手按了接听。
无意间瞥到手指上的银色戒指,只觉得嘲讽。
昨天两人还你侬我侬,如今看来,倒像是一个笑话。
靳越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依旧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你去哪儿了?”
“在宿舍。”姜青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因为哭的太久,鼻音浓重,甚至嗓音还带着沙哑。
“哭了?”靳越挑眉,“我在宿舍楼下,给你一分钟,下来。”
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青黎躺在那儿连动都不想动,她见到靳越了说什么呢?
两人分手?
好像早就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似乎没等到她下来,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姜青黎直接按了挂断。
靳越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打过来,反倒是直接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一分钟,再不下来,我去你们宿舍逮人。
姜青黎知道,以他的性子,绝对能说到做到。
姜青黎还是从床上坐起来,穿上外套,走了下去。
见一面也好,正好能把这件事说清楚。
她下去时,靳越正靠在那辆车上,单手插兜,看到她出了女寝,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在哭什么?”
她眼眶通红,那张白嫩的脸上满是泪痕。
姜青黎下意识把脸扭到一边,他这种关心,只会让她误以为,两人还在热恋期。
可没有热恋了。
连恋爱都不存在了。
良久,她终于开口,“你早就认识我爸爸对不对?”
她眼睛定定地看着靳越,想从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地方。
可令她失望的是,靳越那张脸没有丝毫意外,甚至直接点头,坦荡到她心酸。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姜康年的女儿?还能心安理得和我谈这么长时间的恋爱?”
“那你自己不知道,你是间接的杀人凶手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心安理得?!”
“齐潭告诉你了?”靳越问道。
“所以,其实他说的都是真的……”
姜青黎脸色难堪,她觉得像是第一次认识靳越这个人。
她没办法想象,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
她怎么能被靳越蒙蔽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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