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找她吗?”夏雨蹙眉。
梁以儒苦笑,“现在不是时候。”
“她留你一句话,其实是想告诉你,在你们熟识的地方等你。”夏雨轻叹,坐在了他的身边,“女人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要你挽留罢了!她不想成为你的负累,也不想你因为愧疚而选择和她在一起。她是真的爱你,等你做完了该做的事,去把她找回来吧!”
梁以儒凝着她,沉默了很久才道,“你希望,我把她找回来?”
夏雨一笑,“她是你的妻子,你们都已经拜堂成亲了,不是吗?夫妻就该白首同心,百年好合才对。”
他点了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夏雨转身便走,“对了,你的折子王爷已经带走了,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收到折子而后召你入宫。你缓一缓,会有人送你回少傅府,并确保你的周全。”
梁以儒没说话,夏雨大步离开房间。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照做。”梁以儒深吸一口气,“沈浩!”
袖中,双拳紧握。
偌大的庄园,除了风过树梢的声音,四下静得可怕。看上去是个普通的庄园,可是一旦靠近,只怕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辆马车停在最偏僻的阴暗角落里,夏雨吃着小四方桌上摆放的点心,饶有兴致的撩开车窗缝隙,“还没回来?”
“没有。”寻梅摇头。
“继续等。”她喝一口水,笑呵呵道,“紧张吗?”
寻梅一笑,“只要能剿灭黑煞盟,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夏雨嘬了一下嘴,踏雪在车外躬身,“少主,樱娘回来了。”
“回来了?”夏雨笑着走下马车,外头的风有些大,她下意识的拢了拢披肩,“我给的东西,可都备下了?”
踏雪颔首,“人手一份。”
“很好,要以最少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成果。这个时候,咱就不能讲江湖道义了。”夏雨坏坏浅笑,“跟黑煞盟讲江湖道义,就是咱们太蠢。爷说,成王败寇,你们懂我的意思。”
“反正咱们百花宫的名声也不好听,横竖都是邪魔外道,也不屑做点手段了。”寻梅笑了,“坏人不如就坏到底,也许到了极处,咱就是好人了。”
夏雨双手环胸,笑嘻嘻的望着寻梅,“当好人有什么趣儿?当坏人,才有滋味。我来京城一趟,好人也当腻了——”她突然冷了眸,“从现在起,我要当回我的流氓痞子,做一回恶人。以恶制恶,才是我夏大爷该做的事。行动吧!”
踏雪俯首,“是!”转身离开。
一颗雷明珠冲上天空,顷刻间炸开美丽的烟花。
说时迟那时快,四周的百花宫门人如跳蚤一般出现,每个人的脸上蒙着白色的遮脸布,将手中的烟雾弹悉数丢入院墙。这可不是一般的迷药,是辛复特意为了黑煞盟而研制的特殊迷烟,这般剂量别说是人,就算是十头牛都可以倒下。
参加行动的,都已经事先服了药,并且做好了绝对的防范措施。
踏雪领着百花宫门人,破门而入,一场厮杀随即展开。
迷药对于普通人自然是百发百中,但有些人内力浑厚,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倒下的。而夏雨的命令是:绝无一条漏网之鱼。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是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的道理。
庄园内乱作一团,鲜血、屠戮、厮杀、哀嚎,此起彼伏。
樱娘快速含了一枚解毒丹在嘴里,如此情形只能力抗外敌,别无出路。冷剑在手,樱娘一个飞身已然落在了踏雪跟前。高手对决,就看谁更胜一筹。
事实上樱娘的武功不弱,踏雪微微蹙眉,“你不是大燕之人?”
樱娘不语,冷剑在手,招招致命。
高手对战,惶然不让。
待到庄子里头的迷烟散去,黑煞盟已经折损了大半,只剩下少数武功稍高的头目还在负隅顽抗。百花宫也死伤不少,却是越战越勇。
眼见着大势已去,樱娘抬手一掌朝着踏雪逼去。踏雪心惊,随即回出一掌相迎。掌风相对,哪知樱娘借力反跃,直接跳上了屋脊,逃出了庄子。
“寻梅!”夏雨一声冷喝。
寻梅飞身相迎,说时迟那时快,冷剑快速出鞘,直逼樱娘心口而去。不能放过一人,尤其是樱娘这样的人物。她能出入自如,便说明在黑煞盟之中,樱娘是个极为重要之人。
而且樱娘的武功路数,并不像江湖人。
樱娘仲怔,急忙躲闪,但还是晚了一步,寻梅的剑擦着她的脖颈而过,直接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鲜血溢出,樱娘飞旋落地,连退数步。
踏雪飞奔出门,与寻梅二人一道对战樱娘,夏雨冷笑,二对一自然是稳操胜券。
樱娘这一次,算是在劫难逃。
夏雨退到一旁,她如今身子不便,自保尚可,若是真的要动手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任何的损伤。孩子太小,胎气未稳,这也是赵朔和辛复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蓦地,突如其来的一道黑影,骤然洒下一片白烟,擒了樱娘快速窜离。
夏雨愕然,忽的腾空而起,伸手便要去抓,却急的寻梅踏雪双双疾呼,“少主不可!”
骤然响起自己身怀有孕,可眼见着就要抓到人了,夏雨一咬牙,终归放手返身。人还能再抓,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出事,那可就了不得。方才她是一时心急,倒是疏忽了。
对方能在寻梅踏雪跟前劫人,自然武功不弱,自己这一趟冲出去,难免会交手。
万幸万幸!
踏雪领人去追,寻梅慌忙上前,“少主怎样?”
“没那么弱。”夏雨撇撇嘴,“我的孩子自然要与我一般,哪有这样不成器。”
寻梅的额头微微渗着冷汗,握着剑的手心,好一片濡湿。若是有个好歹,睿王怕是要吃人的。小心的搀着夏雨回到马车内,寻梅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少主别乱动,这儿有咱们盯着,不会有问题。”
“方才救人的会是谁呢?”夏雨蹙眉。
寻梅摇头,“不知道,看上去武功不弱,而且这武功路数与樱娘似乎同出一门。应该都不是大燕人氏,保不齐是乌托国的细作来救人。”
夏雨点了头。
踏雪气恼的站在马车外头,“少主,人丢了。”
“丢了?”夏雨一怔,抬头望着寻梅。
寻梅也跟着皱眉,“她受了一剑,伤了颈部,这段时间应该会躲起来养伤。我那一剑下手可不轻,估摸着应该伤到了血管,若不及时止血,她必死无疑。”
夏雨抿唇思虑,“这樱娘的身份,只怕非同小可。否则一个细作,何必还来救呢!”
闻言,寻梅点了头,“这倒是,明知黑煞盟这儿都是咱的人,还敢往里头冲,在咱们跟前劫人,要么是因为樱娘的手里有什么重要情报,要么是因为樱娘的身份。”
“难道是茂王府的?”夏雨嘀咕。
寻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吩咐外头的踏雪,“把这儿清扫干净,一个不留。”
踏雪颔首。
这一次不少武林豪杰也参加了,是故对黑煞盟必定赶尽杀绝,自然不会留有活口。这些武林人士,很多都受过黑煞盟的威胁以及屠戮,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不得杀个你死我活?
一日之内,黑煞盟巢穴被剿灭,剩下一些三三两两的宵小之辈,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黑煞盟大势已去,想要东山再起几乎是不可能的。
百花宫还下达了江湖诛杀令,凡黑煞盟党羽,无论老弱,一概格杀。
诚然如夏雨所猜测的,救人的确实来自茂王府。
破庙之内,早有几人等着,乍见黑衣人打横抱着樱娘进门,慌忙迎上去。
樱娘的身上满是鲜血,整个人惨白如纸。脖颈上被寻梅一剑拉开好大的口子,所幸并未伤及动脉,被快速的止过血,否则早已回天乏术。
“你撑着,没事的。”黑衣人扯下了遮脸布,是心急如焚的孙启。
樱娘面如死灰,疲倦的破开眼睛的缝隙,去看眼前模糊的身影,“你不该救我,也不该来。”
“代州已经开始行动,你撑着点,等你好一些我让人送你回去。”孙启将她放平,底下人快速的上前,重新为樱娘处理伤口。
“回去?”她苦笑,合上了双眸,“还能回去吗?”
“有我在,你自然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孙启深吸一口气,她的脉象虽然虚弱,可只要止住血,就不会有大碍。朝着底下人吩咐了两人,一人快速的跑出去,估计是去抓药了。
樱娘闭着双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一身的血看上去如此的触目惊心。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百花宫,夏雨,我会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孙启转身就走。
“还要斗吗?”樱娘问。
孙启顿住脚步,没有转身。
“我斗不动了。”她声若蚊蝇。
“好好养着,等事情结束,我带你回去。”他快步离开。
“回去还不是一样吗?”有泪从眼角滑落,“还得继续斗,可我斗不动了。”她觉得身子冷得可怕,好冷,心也跟着冷。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一觉醒来,她还在师父那儿,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代州恸,风雷动。
京城痛,天下弄。
乱一世繁华,惊寒鸦无数。
何得破天阑,徒留轻声叹。
孙启快速回到了茂王府,代州已经开始了行动,那就意味着乌托国的大军很快就会压境。等到乌托国大军压境,天下局势都会发生逆转。
“王爷,代州已经开始了,咱们的大军也该调集完毕了。”孙启笑了笑行礼。
赵誉冷笑两声,“那是自然,叶家军已经整装待发,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就能攻城拔寨。当然,这京城皇都,将是首当其冲。”
“摄政王府那头,也蠢蠢欲动。”孙启笑道,“很快他们会按捺不住,到时候咱们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先拿下皇帝,再掉头对付摄政王府。任凭东方旭有天大的本事,他敢反抗那就是谋逆反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今文武百官都在本王的手里攥着,谁敢违抗本王的命令?”赵誉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很快,本王就是这天下之主了,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孙启跪地,“卑职恭喜皇上!”
“黑煞盟保不住了?”赵誉问。
孙启眸色微沉,“是。”
“保不住也好,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咱们早前备下的,说到底也是本王的污点所在,来日教人查出个端倪,反倒不利于本王的声誉。死绝了,便也算是替本王灭口。物尽其用,人尽其能,也算他们死得其所。”赵誉笑得冷冽,“黑煞盟的事,本王不希望任何人再提。否则来日本王登基,还得落人诟病。”
“卑职明白!”孙启俯首,“王爷放心就是,谁敢乱嚼舌根,卑职一定会提前斩草除根。”
“很好。”赵誉伫立梅园,环顾着自己盛开得艳丽的梅花,幽然清香,让人流连忘返。他最宝贝的这一园子梅花,将来就能移植进御花园,他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他这天下第一人种下的梅花,也是天下第一的。
他喜梅却不喜百姓,惜梅却不惜苍生。
“王爷,那沈浩——”孙启顿了顿,“梁以儒势必会上奏皇帝,沈浩劫杀皇帝的特使,而且——代州花满楼一事,梁以儒知道得太多了。”
“就因为知道得多,所以皇帝更不会轻举妄动。”赵誉冷笑着,嗅着他美丽的梅花,“你要知道,如今百官都在观望中,皇帝即便想杀鸡儆猴,也该看看这鸡是谁家的。沈浩朝着本王递了拜帖,堂而皇之的将重礼送入了我茂王府。皇帝的眼线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沈浩是本王的人。”
孙启颔首,“刑部尚书的确是个不错的肥缺,若是贸贸然换人,王爷将来登上皇位清扫障碍,这酷吏之刑,怕是免不得要有人来当替死鬼的。”
赵誉一笑,“不错,想到点子上了。沈浩卑劣,可越是这样的人,越能下得去狠手。来日谁敢反本王,就让沈浩出面替本王清扫。等到天下太平,本王还是圣明之君。”
“是。”孙启俯首。
“梁以儒一介书生,空有少傅之职,奈何手中并没有实权。”赵誉缓步走着,穿梭在梅林之间,何其惬意,“就算上疏折子,皇帝也心知肚明,可那时候他想力挽狂澜,便没那么容易了。代州乃是大燕的门户,只要乌托国的铁骑踏入大燕的国土,皇帝就算是输了。”
孙启笑道,“王爷所言极是。”
“乌托国那边可都联络上了?”赵誉问。
“王爷放心,一切都照计划进行,绝无差池。”孙启邪冷浅笑。
“很好!”赵誉极为满意,“只要乌托国打响了战役,咱们就能孤注一掷了。”
“是!”孙启点头。
赵誉望着极好的天色,“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久的本王自己都快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他们凌辱践踏的。同样是皇子,父皇偏心,将皇位给了皇兄那个短命种。那个短命种又竭尽全力的保全赵老九,一个个都自以为情深意重,可都忘了这江山还有我这样一个人。”
“一个个都无视我的存在!一个不拿我当儿子,一个不拿我当兄弟,今日我便要你们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逐鹿问鼎,且看谁,笑到最后。
黑煞盟之事了结得差不多之后,夏雨没有直接回赵朔那儿,而是带着寻梅去了一趟镇远侯府。回来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
少傅府那边,有阿奴护着,夏雨自然是放心的。沈浩乃是朝廷命官,在赵老九出手之前,夏雨还不能直接动他。
不过是迟早的事,就让他多喘口气罢了!
赵朔不在书房,夏雨想着,应该是去了地下工事。那底下不是谁都能下去的,夏雨也不愿意过去,毕竟底下都是军士,都是男儿。她如今一身女儿装,也不方便下去,便在书房里靠着软榻等着赵朔。
温暖的书房,烛光摇曳,软榻旁摆着一小盘瓜子,还有茶水点心水果之类。
寻梅在一旁陪着,“少主去找侯府夫人,是想里应外合?”
夏雨嚼着脆脆的苹果,笑呵呵道,“我要去她地盘上折腾,不得事先打个招呼让她准备准备吗?且不说有没有心里准备,这好茶好水的,总不能亏待我呀!好歹我帮了她不少忙,她也教过我闭气的功夫,咱们可是朋友之交。”
“她如今都被侯爷禁足关着了,还能怎么尽地主之谊?”寻梅不解。
夏雨瞧了她一眼,“老话说的好:烂船还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寻梅摇头,“不靠谱。”
“她这是欲擒故纵。”夏雨又咬一口苹果,“你想,换做一般人,自家夫人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了,估摸早该遣送出去了,怎么可能侧院禁足?何况商青鸾早前执掌军政大权,谢侯爷就不怕商青鸾死灰复燃?若谢侯爷真的有心军政,绝对会斩草除根。女人嘛,何足挂齿啊!”
寻梅似乎有所顿悟,“少主是怎么悟到这一点的?”
夏雨笑道,“没那么点本事,能当你家少主吗?再说了,我去找商青鸾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些事,抖落了一些秘密,我便知道了大概。”
“什么秘密?”寻梅瞪大眼睛。见夏雨得意洋洋,寻梅将手中的瓜子仁快速递上,“少主,说说嘛!”
“其实,疏影根本没有身孕。”夏雨突然冷哼两声,“我就说嘛,老天爷就算眼睛瞎了,可耳朵也该灵吧!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还能怀孕生子,简直是没天理!”
寻梅嗑着瓜子,“少主的意思是,疏影假怀孕?”
“不但是假怀孕,就连上一次,也是假的!”夏雨说起这个,整张脸都变了,“亏我上一次还那么难受,以为真的害死了她孩子,到底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搞了半天,原来这母鸡压根不会下蛋。气死我了!简直岂有此理!”
寻梅听得一愣一愣,一口咬到自己的手指头,瞬时疼得龇牙咧嘴。
“那个贱胚子,实在太混账!”寻梅捂着手指头,气愤已极,“这富贵人家的女人,可真是了不得,一个个专门玩心眼,实在是太狠太毒辣了!”
夏雨将苹果核一丢,摸一把嘴笑道,“不过这一次,夏大爷要弄死她。”
寻梅点头,“新账旧账一起算,我和踏雪可是连工具都早早给她备下了。”
“什么工具?”夏雨抿唇。
“少主有孕在身,见不得血,这些事还是交给我和踏雪吧,保管给少主办得妥妥当当的。”寻梅别有深意的笑着,眼底透着寒光。
这疏影那死贱人,专拿少主耍心机,专门踩着她家少主的肩膀往上爬,寻梅和踏雪还不得弄她个半死不活才怪。
夏雨也不追问,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我现在只想早点办完事,早点离开。京城将乱,我不想给他添乱,也不想让孩子有个闪失。”
寻梅点了头,“少主怎么说,咱就怎么做,一切都听少主的。”
夏雨一笑,“好。”
“那侯爷夫人可是说了,什么时候咱去那儿,比较合适?”寻梅问。
“就这两天。”夏雨深吸一口气,“商青鸾说了,等她消息,她会让云儿来通知咱么一声。以城东布庄为安好,挂红布咱就去。”
寻梅颔首,“那我让姐妹们随时注意着。”
“小心点,别暴露行踪。”夏雨叮嘱。
等赵朔来的时候,夏雨已经百无聊赖的靠在软榻上睡着了,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轻叹一声,温柔的用毯子将她裹住,而后慢慢抱起。
夏雨睁开睡意惺忪的眸子,“爷?”
“爷在。”他低语,“榻上凉,回床睡。”
她下意识的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颈,“好。”
温暖的床榻,温暖的人。
他从她身后圈住她,将她揽入怀中,恨不能将他的小丫头就此埋入身子,走哪儿都带着。微凉的唇,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啃噬,他是实在没忍住。怀中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能好好的美餐一顿,确实是煎熬。
脖颈上痒痒的,夏雨禁不住嘤咛几声,睁眼便看见赵朔那双猩红的眸。
没忍住,她噗嗤笑出声来。
赵朔无奈的扶额,支着脑袋望着怀中笑得不成人样的夏雨,“别笑了,爷忍着呢!”
夏雨戳着他的心口,笑得那叫一个惬意,“爷这千年修行的狐狸,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于你,何时不无奈?却也无奈的心甘情愿。”他握住她安分的手指,呼吸都有些灼热,“爷只希望这种无奈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她神情微怔,愣愣的盯着他,突然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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