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灰败的眼眸里渐渐燃起了光。
“是，都是那贱妇勾引我儿的，我儿是无辜的。”
“对对对！您啊，赶紧去把楚楚姑娘找出来。”
姜宁循循善诱着。
“楚楚？”
吴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姜宁，眼里的疯狂和嗜血，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常人。
“您不知道吗，楚楚就是那姑娘的名字啊，我在隔壁喝茶的时候，听到你儿子这么喊的。”
吴氏立刻想到了儿子几个月前帮人找房子的事儿，那房子还是她这个老母亲帮忙打听到的。那时候儿子只说是帮同僚的家眷找的，后来无意间遇到那房子先前的主人，俩人闲聊的时候，前房主说，买房子的是个姑娘，叫姜楚楚。
所有的先说在吴氏的脑海里穿在了一起，吴氏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楚楚，姜楚楚，好你个小贱人，敢还我儿子，我今天非把你这身贱皮子掀了不可。”
男人被砍了脑袋以后，儿子就是吴氏的全部，姜楚楚这般害她的儿子，她不疯癫才怪。
吴氏是扛着板凳冲出去的。
能送走这个瘟神，掌柜的都要烧高香了，丢一个板凳都不在乎了，扭头就赶紧招呼小二关门，生怕吴氏抽风再杀回来。
姜宁心情大好的出了茶楼，扭头想要问秦昭还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却看到姜老三一身破衣烂衫的被人从赌坊里丢出来。
“一个字儿都没有，玩个屁的玩，滚滚，别他，娘，的再来捣乱了了，再来老子弄死你！”
“兄弟，再让我玩一把，就一把，我点子起来了，这一把我决定能翻盘！”
姜老三扑过去抱住领头人的小腿，又是磕头，又是保证的，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呸！臭乞丐，你当爷是你家那傻婆娘，你说啥就信啥呢！你就是穷鬼的命，这几个月来，你哪天没来，哪次让你翻盘了！就你那倒霉运气，我们老大看你可怜想要给你放点水，你都能输的裤衩子都不剩。就你，这辈子要是能翻盘那才是见了鬼呢。。”
姜老三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是的！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到了，我这次运气绝对是回来了，保证能赢钱！”
“每一个从咱们赌坊出去的穷鬼都是这么说的，可，每次有了银子过来玩儿，还不是都输的一个子儿不剩吗。”
姜老三死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倒霉鬼，还在那里哀求着。
领头的被姜老三嚎的厌烦，对着姜老三的胸口就是狠狠地一脚。
姜老三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却跟感觉不到疼一样，爬起来跪着膝行到领头人面前，伸手还要去抱人家的大腿。
领头人给小弟们一个眼色，小弟们心领神会，冲过去将人围住，一顿的拳打脚踢。
“啊！疼，疼死了，别打了，别打了，我，我不玩了，不玩了还不行吗，饶命啊！”
“行了，别闹出人命，咱们走！”
凶神恶煞的打手收了手，临走前一人给了姜老三一脚，这才骂骂咧咧的返回赌坊内。
姜老三鼻青脸肿，脸上都是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疼的浑身抽搐着。
姜老三的媳妇儿是从赌坊对面的醉花楼出来的，她脸上画着艳丽的妆容，大冷的天，身上却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这一身妖娆的打扮，和在村子里的时候大不相同，若不是熟悉的人，看到这样的她，还真没办法将她和过去的那个姜老三媳妇儿联系到一起。。
“姜老三，死了没？”
姜老三媳妇儿嫌恶的用手帕遮住自己的口鼻，伸脚对着姜老三的肩膀踢了踢。
姜老三可能是听出了来人是自己媳妇儿，一把抱住了来人的小腿。
“娘子，娘子你帮帮我，给我点银子吧！就一两，一两银子我就能翻本了，到时候，到时候我就能把你赎出来了，你不是想要做买卖吗？咱们，咱们也去买个小摊子，去摆摊赚钱，你看行吗。”
姜老三还像以前那样，给自己的媳妇儿画着大饼。
可惜，在经历了被自己的夫君逼着去伺候其他男人，到被夫君亲手卖进妓院，她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这个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了。
“姜老三，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我来，只是想来看看你死了没有。你如果死了，那我今天就要放挂鞭炮好好庆祝庆祝！”
“不，不！小娥，小娥你不要不管我！我可是你夫君啊！”
秦小蛾，不，现在叫梅香了。
梅香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苦涩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看着大房每天像奴才一样的伺候他们二房和三房，她不知道有多得意。
她那时候还在想芸娘长得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嫁给一个被欺负了都不会反抗的窝囊废。
那时候她是看不起姜老大的，一度觉得找男人就该找她男人这样，能带着她过好日子的。
可，她的这个想法，现如今看来，却只觉得可笑。
姜老大再窝囊，人家不会借钱没办法还，就主动把自己娘子送给其他男人睡。
姜老大再没用，人家也不会为了让他能有钱抽烟，主动找男人来家里睡自己娘子。
姜老大再废物，人家也不会为了有钱继续赌钱翻本，把自己的娘子卖给妓院。
“姜老三，在你把我送给其他男人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的夫君了。我啊，就在楼子里等着，等着看你的下场。”
梅香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踢开姜老三抱着自己小腿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醉花楼。
“媳妇儿，娘子，你，你别走啊，银子，你给我点银子......”
姜老三强人疼痛爬起来，想要冲进醉花楼找梅香。
门口守着的打手可不是吃素的，见赶不走姜老三，直接上棍子，几下子久啊别人打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老鸨子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一眼，看到姜老三一坨死肉一样的躺在那里，只觉得晦气。
“一个个的有没有点眼力见了，看不到这么个玩意儿堆在这，吓到咱们的客人了吗，还不赶紧给我抬走！”
老鸨子一声令下，打手立刻将人抬走了，丢垃圾似的，丢到了后面的巷子里。
姜宁站在路口，将一切看在眼里，本就舒畅的心情，更加的舒畅了。
“嗯，今天还真是不错的一天，开心事儿都是一件接着一件的。秦昭，有没有觉得我很冷血？”
姜宁回眸，似笑非笑的等着秦昭的回答。
秦昭先是一愣，随后摇头。
“有仇报仇罢了，如果换成是我，我可能做的比你这狠多了。”
“真的？”
秦昭点头。
“以后遇到这种事儿，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干净的。”
秦昭看着姜宁，眼神里的认真和坚定告诉姜宁，他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心里话。
姜宁沉默的和秦昭对视了一会儿，秦昭不避不让，目光里全是坚定。
姜宁没熬过秦昭，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
姜宁和秦昭心照不宣的都笑了，一股甜腻腻的气息在二人间，悄然弥漫。
俩人又去买了一些米面粮油，然后才回村。
见到俩人又买回来了这么多的粮食，芸娘哭笑不得。
“宁儿，两个院子的地窖都快要装满了，你又搞回来这么多粮食，往哪里放啊？”
姜宁脱掉厚重的皮袄，踢掉鹿皮靴，灵巧的爬上了炕，拽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冰块一样的双脚。
“放不下也要买，要不然等开春以后，粮食价格暴涨，你想要买怕是都买不到了。”
正在轻点姜宁带回来的这些东西的芸娘愣住了。
“啥，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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