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觉得他无理取闹。
她的声音瞬间冷了几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陆承颐紧皱着的眉头微松了几分,他不再揪着这件事往下继续问,扫视了一眼被破坏的车子,幽幽道,“今天只怕是去不成宋家了。”
宋清晚对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上心,就随了他,“那就回锦园吧。”
“老陈。”陆承颐朝陈叔吩咐,“你去宋公馆禀一声,就说今日我们遇袭,不便上门,等过几日,我再携着夫人来访。”
“地上的尸体全部带回审讯室,看是什么来路。”
老陈微微颔首,“是。”
老陈先将二人送回了锦园,复才去了宋公馆禀事。
宋清晚眉间疲惫,明显心头有气,连话也不跟他说便直接回了荷韵阁。
陆承颐皱眉目送她离开,才转身回了书房。
……
秦曼接到来信时,死死的咬住了唇,接着信封的手一直颤个不停。
“这群废物,连条人命都解决不了!”
她眼光微聚,揪紧了信纸,眼底顿生恐惧。
只怕陆承颐不查出些什么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这件事情还不好善后,只能赶紧想个办法转移陆承颐的注意力了。
……
书房。
陆承颐凤眸微眯,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夹着陆公馆的人送来的信件,这些天有些阴翳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些许。
他把信收好,但仍然对赵副官命令道,“你带个医生再去核实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陆公馆那边留下的人在信件中告知,陆外公的病已经养好,除了有些气血亏损,并无大恙。
只要陆外公的病一好,沈知烟加在他身上的桎梏就不堪一击了。
“是。我这就去派人探听。”
赵副官眼角微动,知道陆承颐这是要对沈知烟的态度改变了。
“欧阳偖的踪迹查到了吗?”
赵副官低下头,看来是早有预谋,有人接应他们,我们一路追查过去,也没查到什么。”
“放心吧,他们还会出现的。”
“今天的事就处理到这里。”
或许是因为外公病好的这个消息带来的喜悦过于充沛,陆承颐竟然是连一天的事务都推了,想着回到荷韵阁去找宋清晚。
他甚至第一次生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意味,想要立刻去告诉宋清晚他和沈知烟不过是一场交易,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荷韵阁主院内,空旷的庭院隐隐约约的能听见宋清晚清冷淡然的嗓音,陆承颐眸中闪过一丝笑,正想打开屋门,却听到了屋内之人一句冰冷的话语。
“我不会跟他在一起。”
“夫人你说什么?我看的真切,总长这些日子对你是极好的,你也还是锦园的二夫人,那袁小姐一走,锦园这大夫人的位置还不就是你的了。”
房内晚香惊讶的声音响起,她不明白宋清晚为什么会一槌定音地说自己和陆承颐不会在一起。
在她看来,陆承颐和宋清晚现在就像是话本里的神仙眷侣,
屋内,宋清晚冷然的眉目间染上几分难以窥探的愁绪,眼眸闪过一丝挣扎。
她叹了口气,其中的无奈连屋外的陆承颐都觉得心底酸涩,“晚香,你不懂,我跟陆承颐已经没了可能,再多的心悦爱意都已耗尽,只不过与他有一月之约被迫留下。如今半月已过,我在锦园的日子不多了。”
陆承颐透过门缝瞧见了她眉头微蹙的模样,因着陆外公病好的喜悦消散得一干二净,准备开门的手垂下,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我不!”晚香听了她这番话,也顾不得礼数尊卑了,眼眶里开始蓄起泪水,“夫人别丢下我,你若是要走,就把我也带走吧!晚香想跟着你一辈子!”
宋清晚见状勉强地笑了笑,接着道,“不要胡闹。我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和赵副官的喜事若是能在这半月里成了,那我就是真的放心了。”
屋内是晚香与宋清晚互相宽慰的声音,陆承颐隔着门,去看门缝里宋清晚隐约透着的轻松,心底仿佛被石头压着一般沉闷。
“心悦与爱意都耗尽了吗?”
他对着荷韵阁主院的雕花木门,轻喃的问句比风还难寻,有些自嘲讽刺地垂下眼睑。
宋清晚安抚晚香,“你好好过日子,有赵副官护着你,我就能真的放下心来离开了。”
“我知道了。”
晚香有些颓然地低下头,她知道自己如果死缠着不走,怕又是成了宋清晚的拖累。
“那我去厨房准备午饭,夫人你歇息一下。”
“好。”
宋清晚微笑着应下,刚准备回内室,门关处却传来晚香的惊呼。
“总长?”
她闻声转头去看门外,澄澈的瞳孔只倒映着陆承颐转身时俊逸冷漠的背影,让她微愣在原地。
晚香战战兢兢地目送他离开,害怕地回头对宋清晚说道,“夫人,这可怎么办啊?总长他估计是听见咱们的对话了。”
睫羽微垂,在眼下洒了一片阴翳,让晚香有些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良久,宋清晚才开了口,“去厨房吧,被他听见了也好。”
只是她这句话,晚香听在耳里,像是从喉间里扯出来那般嘶哑。
陆承颐从荷韵阁走出来时脸色满是阴沉,好似逃避什么事实那般转身就走。
甚至不想去看宋清晚闻声回眸的样子。
“陆总长这么着急,竟是连踩了我的裙摆也不瞧上一眼。”
女子调笑却不娇嗔的嗓音响起,惹得陆承颐停下脚步,冷峻的视线对上来人那双眸子。
眉头拢起,他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你来做什么?”
沈知烟没有回话,优雅地扯了下裙摆,陆承颐感受到自己军靴下真的踩到了什么,蹙眉错开了一步。
只是那洁净精致的衣料上多了个灰扑扑的碍眼印子。
他现在没有心情去应付沈知烟这个女人,得知陆外公病好后,他对这个女人的耐性就更加少了,“我会让人帮你再买一条,现在给我让开。”
“再买一条,也不是这一条了。”
沈知烟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荷韵阁的方向挑了眉,没有畏惧地迎上陆承颐的冷脸,“陆外公病好,我们的约定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听到她这么说,陆承颐才脸色稍霁,但心中的郁气仍未消散。
沈知烟趁机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机会,“总长若是无事,院子里还备着些你上次还未喝完的酒。”
“走。”
大步上前,陆承颐根本没有理会邀请他的沈知烟,不过是想找个喝酒的由头罢了。
只是走在前面的陆承颐却没有发觉,沈知烟慢悠悠地走在他的身后,眼神却透着极为深沉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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