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双来到山谷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没等坐下来就说:“潘玉龙送来的孩子。”
“嗯,中毒了,不过很轻,但是毒药太烈,身体以后怕是会弱一些。”苏芸暖说。
潘玉双来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孩子:“很小。”
“应该是一岁多点儿。”苏芸暖从旁边拿了汤匙,把温在暖炉上的羊奶端过来:“能吃的东西听多了,往后也好带,你这段日子照顾着,往后带在身边吧。”
听到这话,潘玉双垂下了头。
她知道潘玉龙下场不会好,也知道自己身体注定不会有子嗣,所以芸暖在为自己打算,或者说救这个孩子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你也别多想,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的事情也都会过去,人得往长远了想,再者潘玉龙再坏,孩子跟在你身边也没什么坏的,好好教他,一方面你有照顾了,再者你们到底是亲兄妹,给他留下点儿血脉,哪怕等我们都老了,你们兄妹几个也不会觉得愧对了他。”苏芸暖说着,把羊奶递到潘玉双的手里:“我照顾了一夜有些累了,一会儿孩子醒了就喂点儿吃的,要是不会就让抱夏进来帮忙。”
潘玉双摇头:“不用,我照顾过玉竹小时候,我会。”
“那行,我去睡一觉,晚些时候过来再给他熬药。”苏芸暖出门去了旁边的屋子里睡觉了。
说是睡觉,其实是想让潘玉双好好的冷静一下,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她知道潘玉双肯定会照顾你这个孩子,但想通了的话,照顾的会很好,要是想不通,心里系了疙瘩,对她和孩子都不好。
至于朝廷那边,祈煊和十八去的时间可不短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还没有动静,应该是元初帝的身体还不行,不过也差不多了吧。
人世间的事情真是报应不爽,潘玉龙折腾出来这么一遭,结果害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他能安分的跟赵玉娘好好过日子,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甚至这一切不过才是个开始。
而潘玉龙,此时正在驿馆里呼呼大睡,手腕上的伤口包扎了好几层,还在往外面渗血,这一路上,儿子饿了,他都不敢停下来,隔开手腕给孩子喝血续命,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得救了。
睡梦里,他竟梦到了自己跟祈雨谣的孩子,祈雨谣浑身是血的抱着个男婴,领着女儿。
“你也有今天!潘玉龙!看看,这就是你的儿子!你亲手杀了我们母子三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爹!爹!”披头散发的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喊着。
祈雨谣怀里的孩子也露出了小脸,简直跟潘北宸一模一样,竟对着自己露出了渗人的笑容。
潘玉龙猛地坐了起来,整个人都被冷汗打湿/了。
“死了?”潘玉龙抓着头发:“不会,不会, 我的儿子不会死了的!”
可是梦里的情景太真实了,以至于他觉得还能听到那孩子喊爹的声音。
叫来了驿馆的差役,让准备酒菜和热水,潘玉龙喝了个酩酊大醉,躺下又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天两夜,噩梦不断也睁不开眼睛,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
亮出来腰牌,请来了最好的郎中,潘玉龙病倒在驿馆里。
身体渐渐好转,都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他没听到任何关于朝廷的消息,整个人就坐不住了。
想要回去看看孩子是否活下来了,又没有勇气,劝自己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离开驿馆回京城,在病重的时候,年都过完了,潘玉龙看着那些穷苦百姓发狠自己再也不会回去过这种日子了,哪怕是死也不会过穷日子!
看到了领着孩子的妇人,下意识的避开,他告诉自己,富有天下必会儿女成群!
到了皇城外城,竟又是大雪纷飞,这让他都有些恍惚了!
就好像从来没离开过,可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好像都不认识皇城了。
内城,依旧是繁华,哪怕是年后,外面的穷苦人都在为一年的生计发愁,可内城处处都是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
一路走到摄政王府,下人们迎主子的架势,让潘玉龙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回到宅子里沐浴更衣,再到书房。
书房里收拾的非常整洁,他不在乎,筷子都随着儿子送到了愚谷村,早就落在苏芸暖手里了,所以这书房里,没什么秘密可言!
让人换掉了椅子,眼前总是晃着儿子啃筷子的景象,头疼欲裂的他就在书房旁边的暖阁里睡着了。
或许是回到家里了,头一次没有做梦,睡得还十分香甜。
休息了两日,潘玉龙发觉不对劲了,因为皇上死了的话,这内城不可能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有,再者两天来,安排在宫里的人都没有送消息出来。
没死?
潘玉龙不信,剧毒的毒药,元初帝只要吃一颗都会立刻七窍流血而死,怎么会没动静?难道宫里有高人?或者是赵玉娘压着消息不肯让外面知道,等自己回来?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潘玉龙换上了朝服入宫,当他看到一只羊都没有的御书房,心里咯噔一下,羊没有了,小傻子也没有了!
甚至这御书房周围也没有了臭烘烘的味道!
依旧是紧闭的御书房大门,让潘玉龙心里竟有了几分恐惧的感觉。
缓缓的走到门口,正想要跪下求见,御书房的门打开了,赵玉娘站在门里,容色淡然,看着潘玉龙:“夫君,你找来苏芸暖救阿宝了吗?”
潘玉龙抬头,发现赵玉娘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很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摇了摇头。
“为什么?是因为苏芸暖记恨夫君当年所作所为吗?”赵玉娘没有要让潘玉龙进去的意思,淡淡的问道。
潘玉龙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和苏芸暖的事情是谁告诉她的?
强打精神:“玉娘,为夫日夜奔波一刻不停,可到底没办法这件事,别生气了好不好?皇上如何了?”
赵玉娘叹了口气:“进来吧。”
潘玉龙迈步进屋,身后的门咣当关上了,这让他心里一惊。
“我去庄子上找了,他们都没见到儿子,夫君,我们的儿子呢?”赵玉娘问。
潘玉龙知道不对了,转身就要走。
“姐夫,你要去哪里?”元初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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