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说着,观察了下韩士朋的脸色,见韩士朋神色阴郁,赶紧又道,“韩書记,我呆会继续再打。”
韩士朋皱了皱眉头,抬手看了下时间,摇头道,“算了,不必再打了,算算时间,他们也快回来了,通知一下办案基地那边,黄广波他们一到,立刻通知我。”
秘書闻言忙道,“我这就去给办案基地打电话。”
看着秘書离去,韩士朋走到椅子上坐下,眉头仍旧紧锁着。
坐了一会,韩士朋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见是安哲打来的电话,韩士朋心里咯噔一下,暗呼一声糟糕,他这会顾着跟林碧瑜生气,又忙着去关新民那,竟是忘了及时跟安哲打电话通报这事。
接起电话,韩士朋开口就道,“安领导,我正要给您打电话通报乔梁同志的事。”
电话那边,安哲沉稳的声音传过来,“士朋同志,你在办公室吗?我的车子已经进了市区,马上就到省大院,方便的话,咱们呆会见面谈一谈。”
韩士朋原本要在电话里跟安哲解释一下情况,这会听到安哲主动提出要见面,自然也不好拒绝,点头道,“那好,等下我去安领导您办公室。”
挂掉电话,韩士朋揉了揉眉心,心里对林碧瑜愈发恼火,特么的,搞事的是林碧瑜,现在却要他四处善后。
又坐了片刻,韩士朋动身前往府办大楼,安哲还没到,不过韩士朋也没等多久,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安哲就回来了,看到韩士朋已经过来等候,安哲歉意道,“士朋同志,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应该是我去拜会你才对。”
韩士朋客气回应着,“安领导您这么说太见外了。”
这是韩士朋和安哲的第一次单独正式接触,此刻,韩士朋在回答安哲的同时,亦是在悄然观察着安哲,有感于安哲表现出来的谦谦君子一般的风度时,韩士朋心里暗自感到惊讶,因为他竟然没从安哲脸上看到愤怒的神色。
韩士朋不知道的是,安哲的愤怒早就在回来的路上接到消息的那一刻爆发得差不多了,而且安哲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生气过后,安哲随之而来的是感到古怪,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金领导马上就要下来视察,而且金领导还会去林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竟然对乔梁动手,安哲不知道这次行动出自谁的手笔,此时,安哲心里看好戏的感觉反而多过于愤怒。
同韩士朋一起走进办公室,安哲不急不缓地亲自给韩士朋倒了一杯水,这才慢悠悠道,“士朋同志,我这两天去林山考察,今天中午刚回来,我这前脚刚走,你们纪律部门就把林山市長乔梁同志带走,并且连事先通个气都没有,你们这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下马威啊。”
安哲心里的怒气虽然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这会该有的姿态必须得有,否则别人只会当他这个省里的二把手好欺负,自己的心腹爱将都被带走了,他还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安哲一回来就立刻约见韩士朋的缘故。
当然,另一个原因则是安哲想搞清楚省纪律部门带走乔梁的理由是什么,如果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省纪律部门的人绝对不敢无缘无故把人带走,他又坚信乔梁绝对不会干什么违法违纪的事,这就让他对这事充满了好奇,而且安哲对这事还有一个初步猜测,他怀疑这是不是关新民暗中授意纪律部门干的。
面对安哲的质问,韩士朋神色一凛,道,“安领导,这事我事先也不知情,并不是要刻意隐瞒您,实在是抱歉。”
听到韩士朋的话,安哲顿时感到意外,目光在韩士朋脸上来回审视着,道,“士朋同志,你该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韩士朋正色道,“安领导,这么大的事,我自然不可能跟您开玩笑,这是我们委里边的林碧瑜同志擅作主张干的事,我这么说也不是要推卸我的领导责任,回头我会给安领导一个交代。”
安哲没去注意听韩士朋后面的话,此时他脑子里想的是韩士朋最开始那句话,作为省纪律部门的一把手,对一个地级市的市長采取行动,韩士朋竟然事先不知情?
目光微微转动着,安哲凝视着韩士朋,又问道,“也就是说,关書记对这事也不知情?”
听到安哲问这个,韩士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道,“关書记对这事应该也是事先不知情的。”
安哲皱了皱眉头,韩士朋那片刻的犹豫都看在他的眼里。
安哲再次追问道,“士朋同志,你说的应该,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呢?”
韩士朋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如果说去找关新民前,他认为关新民是不知情的,但去找了关新民后,韩士朋突然有点不太敢确定了,因为关新民对此事的态度以及林碧瑜在这件事中表现出来的异于寻常的表现,都让韩士朋一时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
沉默片刻,韩士朋只能回答道,“安领导,我只能说我事先对此事不知情,也就谈不上去跟关書记提前通气。”
安哲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士朋,这时候他才开始留意起韩士朋刚刚所说的那个叫什么林碧瑜的人,问道,“士朋同志,你刚说的那林碧瑜同志,不知道可否给我介绍一下?”
韩士朋道,“这个自然可以,就算我不说,安领导回头也很容易了解到嘛,关于这个林碧瑜,是咱们省里的前副書记林向明同志的妹妹,目前是我们省纪律部门分管……”
韩士朋同安哲大致介绍了一番,安哲听完后陷入沉思。
下一刻,安哲又问起了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乔梁同志是被查出了什么问题?”
韩士朋答道,“我们的人在乔梁的住处里搜出了一箱现金。”
安哲听到是这个原因,先是错愕了一下,旋即问道,“士朋同志,你们确定那一箱现金是乔梁同志的?”
韩士朋眉头微拧,“这个需要好好查清楚,现在不好下定论。”
安哲淡淡道,“士朋同志,依我看呐,出现在乔梁同志住处的,也不见得就是乔梁的,你说是不是?再说了,你们纪律部门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怎么就能这么准确地知道乔梁同志的住处有这么一箱现金?”
韩士朋挑了挑眉头,安哲能看到的疑点,他不见得就看不到,但他不像安哲那般对乔梁熟悉了解,所以不能妄下定论。
顿了顿,韩士朋道,“安领导,一切还是要靠证据说话,黑的成不了白的,白的也不可能变成黑的,安领导您说是吗?”
安哲不紧不慢道,“士朋同志,这可不一定,黑的可能成不了白的,但这白的,就怕别人往上泼黑的,你觉得呢?”
韩士朋一时语塞,安哲这么说,他还真被堵得哑口无言,他明白安哲这么说的另一层意思是在暗示乔梁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但韩士朋从事纪律工作,不可能像安哲那般靠对一个人的了解和信任去做出主观臆断。
想了想,韩士朋道,“呆会乔梁同志就会被带回来,我会亲自去同乔梁同志见一面,和他谈一谈。”
安哲闻言神色一动,问道,“士朋同志,方便安排我和乔梁同志见个面吗?”
韩士朋看了看安哲,安哲提出这个要求,他还真不好拒绝。
安哲见韩士朋没有立刻答应,只当韩士朋是在为难,很快又道,“士朋同志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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