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回到房间，接着给吕倩打电话，吕倩正郁闷地呆在房间里。
“我陪你下去走走？”陈远道。
“没兴致。”吕倩闷闷道。
“事情已经如此，你就是在房间里闷死，宁冯正也不会活过来，不如出去散散心。再说，你因为宁冯正这种人烦闷，也不值啊……”
陈远劝了半天，吕倩终于答应了。
接着两人下楼，出了招待所，沿着马路人行道走着。
“功败垂成啊……”吕倩长叹一声，“这案子办地太窝囊了，虽然安老大没责怪处分我，但我却实在不甘心，想来实在惭愧自责。”
“这时候想这些完全没必要。”陈远淡淡道。
“那我该想什么？”吕倩道。
“你该想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宁冯正的死到底正不正常，如果不正常，疑点在哪里？”
“我现在在千里之外，即使怀疑不正常，也无法找到疑点啊。”吕倩无奈道，“我本想连夜赶回江州，但安老大却不同意。”
“既然安书记已经同意结案，你绝不可以现在就赶回江州，只能考察结束回去后再做这事。”陈远干脆道。
“为何？”
“你想想，结案是政法委陈书记建议的，而且骆市长也同意了，你突然中途赶回江州，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是安书记派你回去的？会不会让他们感觉安书记对他们不信任？”
“哦，对啊，我回去不是个大事，但却会引起常委之间的猜疑。”吕倩一拍脑袋，“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这说明你是猪脑子。”陈远道。
“去你的。”吕倩打了陈远一拳。
“哎，疼啊，轻点。”陈远呲牙咧嘴。
“谁让你说我是猪脑子呢。”吕倩哼了一声，接着道，“那第二件事呢？”
陈远揉着被吕倩打的地方：“第二件事，你办宁冯正这案子的目的，除了破金涛的命案，更重要的是要查出宁冯正谋杀金涛的真正死因。换句话说，是要让方正泰的案子水落石出……”
“对啊。”吕倩点点头。
陈远接着道：“但现在既然宁冯正突然死了，而这死因似乎又合情合理，即使你回去查，也未必一时能找到疑点。所以，我觉得在方正泰这案子上，似乎可以换个思路，未必非死死盯着宁冯正这边。”
“你的意思是……”吕倩看着陈远。
“我的意思很简单，从正泰集团那边入手。”陈远想起省纪委到正泰集团调查丰大年案子的事。
这世上所有的怨仇，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如此，方正泰这案子也不应该例外。
吕倩沉思着：“从正泰集团那边入手……”
“对。”陈远点点头，“彻查方正泰去世之前正泰集团出去的所有资金，特别是看起来和生意无关、去向模糊的，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
吕倩眨眨眼，明白了陈远的意思，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正泰集团家大业大，这么搞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如果宁冯正不死，是暂时不需要这么做的，但现在这情况，如果你想找到新线索，只能如此，虽然这很麻烦。”
“嗯，看来只能这样了，回去我就开始着手，此事需要得到方真真的大力配合。”
“她自然会配合的，毕竟，事到如今，这似乎是唯一查清她父亲死因的渠道了。”陈远想了想，接着道，“你还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
“徐市长的驾驶员小郑。”
“找他干嘛？”吕倩一时不解。
陈远道：“小郑是方正泰的干儿子，方真真的干弟弟，而且，他还是方正泰生前的驾驶员，是方正泰身边很信任的人，说不定他会知晓方正泰出事前的什么信息，而且，方正泰出车祸的时候，就是他开的车。”
“哦……”吕倩点点头，接着皱皱眉头，“那小郑怎么又给徐市长开车了？”
陈远不想让吕倩知道方真真和徐杰恒的真实关系，道：“方真真和徐市长以前认识，徐市长到江州后，因为小郑的开车技术很好，方真真就把他推荐给了徐市长。
当然，方真真这么做，也有保护小郑的用意，因为宁冯正在市刑侦支队办方正泰这案子的时候，传讯过几次小郑，想逼迫小郑按他的意思来，配合他办案，小郑不从，受到了宁冯正的威胁。”
“嗯，我明白了。”吕倩点点头，“合适的时候，我会去找小郑的。”
“但这必须要得到方真真的协助，不然小郑绝对不会配合你，对小郑来说，他最信任的人只有方真真。”陈远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
和陈远这么一番交谈，吕倩心里的郁闷减轻了，甚至有些兴奋，这家伙提醒的太及时了。
“你小子点子真多，不做警察真是可惜了。”兴奋之下，吕倩又打了陈远一拳。
“哎，轻点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陈远又呲牙咧嘴。
“对你还需要怜香惜玉，反过来还差不多。”吕倩哈哈大笑。
“反过来？”陈远眨眨眼，“你想让我对你怜香惜玉？”
“怎么？不可以？”
“那你想让我对你怎么怜香惜玉呢？”
“你想怎么样？”
“不然，抱抱？亲亲？摸摸？”陈远一脸坏笑。
“找打。”吕倩眼一瞪，又举起拳头。
陈远忙后退几步：“你再打我我就叫。”
“你叫啥？”吕倩举着拳头逼过来。
“我就喊警察打人了。”
“你敢？”
“你以为我不敢？”
“哼，你敢叫我就多打你几下。”吕倩哼哼着，拳头就要往下落。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陈远突然大叫起来。
这声音在夜里很响，附近正在散步的人闻听都往这边看，甚至有几个人开始往这边走过来。
吕倩一看慌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叫了，这里是锡城，可不是江州，如果被人发现报警，那可一时说不清，说不定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吕倩撒腿就想跑，却被陈远一把拉住：“不许跑，跟我去派出所。”
“你……，松开我。”吕倩挣扎，却被陈远死死拉住胳膊。
这时几个在附近锻炼的人围过来，一个老者道：“小伙子，谁打你的？”
“她——”陈远一指吕倩。
“嗯？”老者上下打量着吕倩，“你是警察？”
“啊，这……是……我是……”吕倩下意识道。
“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打人啊，岂有此理。”老者愤愤道。
“对啊，这可是知法犯法呢。”
“那我们报警吧。”
“好，报警……”
几个人说着，有人开始掏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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