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随即就意识到了什么：“老三，难道你……”
“对，李莲病房里被我做了手脚，安了高清针孔摄像头，而且不止一个。”老三干脆道。
“啥时捣鼓的？”陈远道。
老三道：“就在我们上次去看李莲之后的第二天，我又去了精神病院，不过这次是乔装打扮去的，当时李姐陪着李莲在院子里晒太阳，我从她们身边经过，李姐根本就没认出来，然后我大模大样去了李莲的病房……”
“你打扮成了什么人？”陈远忍不住打断老三的话。
“废话，在医院还能装什么人？自然是医生了，我一身白大褂，白帽子，戴着口罩，谁知道我是谁是哪个科室的啊。”
老三得意地笑了下，继续道，“进了李莲的病房后，我快速在几个隐蔽的位置安好了针孔摄像头，然后从容离开……这么说吧，现在李莲的病房里，除了卫生间，没有任何死角能逃得过我的监控，因为摄像头是高清的，我甚至都能看清李莲每天吃的什么药……”
陈远不由点点头，搞这种事情对老三来说是小菜一碟，太简单了。
“为什么要安这玩意？”陈远道。
“你说呢？”老三反问。
“你还是怀疑那护工李姐？”
“对。”
“有什么证据？”
“老子搞调查，从来都是先凭直觉入手，没有直觉，怎么能搞到证据。”
“可是……”陈远皱皱眉头，“我今天去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番李姐，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感觉她是个很好的人呢。”
“在体制内看人我或许不如你，但在这行业，你就是个菜鸟，和我没法比。”老三道。
“好吧，算你牛逼，那我问你，安装了这些针孔摄像头后，你发现什么了？”陈远道。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直接看，忙的时候我就晚上回放录像，目前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情况，不过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当然，要是以后也没有，那最好不过，我宁愿让自己的直觉出一次差错。”老三道。
陈远不由点点头，自己也希望是如此啊。
只是，因为季玫昨天的话，加上老三这么一搞，陈远心里还真没有底了。
不由觉得，凡事还是多有几手准备的好，李莲现在已经悲惨到这个地步，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老三沉默片刻，接着道：“对了，在这几天的监控中，我还有个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什么意外收获？”陈远来了兴趣。
“等下我把视频发给你，你一看就知道了。”老三嘿嘿一笑，接着挂了电话。
陈远边走边看手机，片刻视频发过来了，陈远接收后打开。
视频画面是李莲的病房，果然是高清的，看的很清楚。
一开始，李莲坐在单人沙发上，李姐收拾她的床铺，整理房间，李莲安静坐在那里看着李姐忙乎。
一会李姐忙完，给李莲倒了杯温水，让她把药吃了，然后接着出去了，李莲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窗外，对李莲来说，这是她每天打发时光的主要方式。
过了一会，病房门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女人拿着鲜花走进来。
看到这女人，陈远一愣神，吕倩！
陈远早就给周围的人打过招呼，没有他允许，谁都不得擅自看望李莲，吕倩当然也是知道的，但虽然知道，她却没告诉自己就来了。
吕倩为何要私下来看李莲？莫非有什么道道？
陈远皱皱眉头，不由停住了脚步，低头继续看下去——
吕倩进来后，李莲转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吕倩冲李莲笑笑：“哎，你好你好，我叫吕倩，我今天特地来看看你……”
李莲愣愣看着吕倩：“你是谁？”
“不是告诉你了，我叫吕倩啊。”吕倩边说边把鲜花放到床头柜上，接着大大咧咧坐在李莲对过的沙发上。
“我不认识你。”李莲道。
“那你一定认识陈远。”吕倩道。
“陈远……陈……”李莲皱起眉头，接着摇摇头，“我不知道陈远是谁。”
“不许撒谎。”吕倩也皱起眉头。
李莲眉头皱地更深了：“我为什么要撒谎？”
“因为你曾经不是好孩子。”吕倩道。
李莲看着吕倩眨眨眼：“我不是好孩子……为什么？”
“因为你做过不好的事情啊。”吕倩道。
“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李莲道。
“这个……”吕倩嘻嘻一笑，“过去了，就不提了，你现在在这里好好疗养，等康复了，自然就能回忆起来。”
“回忆……回忆……”李莲念叨着，神情突然有些苦恼。
吕倩点点头：“对，回忆，每个人都有回忆，回忆随时都会从心里跳出来拥抱你，回忆中有美好，有欢乐，也有悲伤，还有痛悔，我的回忆中大多是美好和快乐，不知道你的回忆是什么样子的。”
李莲眼神直勾勾看着吕倩，不说话了。
吕倩也不说话，目不转睛看着李莲。
四目相对，吕倩的目光生动而水灵，李莲的却木讷而呆滞。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样的女人，同样的青春年华，却走着不同的路，有着不一样的灵魂……
陈远继续看下去。
半晌，吕倩叹了口气：“哎，李莲啊，你说你……那么好的日子，那么好的婚姻，那么好的男人，不好好珍惜，不好好生活，非要折腾到这个地步，你到底是图的啥呢？”
李莲似乎没有听明白吕倩在说什么，继续直勾勾看着她。
吕倩伸手握住李莲的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李莲：“李莲，我不知道该为你惋惜，还是该为自己庆幸。”
“惋惜什么？庆幸什么？”李莲道。
吕倩道：“惋惜和庆幸都是因为你和那死鬼分开。”
“什么死鬼？谁是死鬼？”李莲道。
陈远看到这里皱皱眉头，吕倩说的死鬼分明是自己，她怎么和李莲说这个。
吕倩说的话李莲听不懂，但自己却很明白。
自己能明白，老三自然也能明白。
一想到老三也能明白，陈远浑身不自在。
陈远继续往下看。
吕倩看着李莲道：“那死鬼就是你曾经最亲密的人啊，可惜你不珍惜，这么好的男人不要……”
李莲道：“我讨厌鬼，我不喜欢死鬼……”
吕倩笑了下：“是，你讨厌，你不喜欢，所以我才有机会，所以我才庆幸，其实你不知道，这男人有多好玩，有多优秀，有多潇洒，有多迷人，我做梦都想着他呢……”
视频中，吕倩一副陶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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