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飞对此明显也是暴怒不已,但他又不敢明着点出郑国鸿的名字表达不满,这会只能一个劲愤怒地说道,“这是我们江州市的内部事务,凭什么干预我们市里的事?凭什么?”
徐杰恒和楚冬以及王庆成都知道骆飞这是对郑国鸿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对方刚刚在郑国鸿面前不敢放半个屁,也只能在事后发泄,三人没敢附和关于郑国鸿的话,楚冬岔开话题道,“郑書记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到底是谁给他通风报信的?”
骆飞听到这话,犹如被点燃了火药桶,怒气冲冲道,“没错,到底是谁给郑書记通风报信的?”
骆飞的眼神甚至都快可以吃人,他对此事显然愤怒到了极致,心里有一股怒火无处发泄,气得几乎要发疯。
徐杰恒眼神闪烁着,“刚刚咱们在开会的时候,只有宋部長一个人离开了会议室,会不会是他通知郑書记的?”
“宋良?”骆飞神色一沉,旋即又皱起了眉头,“宋良和郑書记怎么会沾上关系?这说不通呐。”
“可是除了宋部長出去过,没有其他人出去过了。”徐杰恒说道。
骆飞眉头紧拧,宋良以前是廖谷锋的秘書,跟郑国鸿八竿子打不着才对,要说郭兴安给郑国鸿通风报信,他还觉得靠谱一点,但郭兴安又一直都呆在会议室里,在郑国鸿打来电话之前,他也没见郭兴安动过手机。
“其实现在追究这个也没啥意义。”楚冬叹了口气。
“是啊,现在计较这个也没啥意义了。”骆飞喃喃道,神色充满沮丧,“每次要处理陈远这小子,都功亏一篑。”
“骆書记,现在没必要气馁,刚刚郑書记也没说不能处分陈远,他只是说要等调查结束了再做定论,回头等市检那边调查结束了,咱们可以依法依规对陈远进行处分。”徐杰恒眼神一闪,笑道。
徐杰恒说完这话,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也不知道骆飞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候,不过现在怂恿骆飞打压陈远,他是乐意之至的。
一旁始终没吭声的王庆成,听到问题最后又回到了他手上,心里一哆嗦,陈远的案子,王庆成是万万不敢再跟着瞎搞了,刚刚郑国鸿亲自打电话干预这事,直接把王庆成吓尿了,他知道陈远在郑国鸿那挂了号,但没想到郑国鸿会这么看重陈远,亲自打电话过问。
骆飞不知道王庆成心里退缩了,点头看着王庆成道,“庆成同志,你们要抓紧办陈远的案子,明白了吗?”
“我明白。”王庆成低下头,言不由衷地说道。
几人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会,骆飞让徐杰恒和王庆成先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和他楚冬时,骆飞将门关上,对楚冬道,“老楚,关于晓阳的事,我决定按你的办法去做,而且必须抓紧,以免时间長了,徒增变故。”
“骆書记您自己决定好了就行了。”楚冬微微点头,他已经帮骆飞出了点子,显然不想参与后面的事。
“老楚,这件事一旦做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骆飞脸色复杂地说道。
“所以骆書记您要考虑清楚了,现在其实还没必要急着做决定。”楚冬这会反倒劝起了骆飞。
“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骆飞苦涩地说道,赵晓阳是他的妹夫,也参与了他的很多事,对方落到省纪律部门的人手里,对骆飞来说,可谓是击中了要害。
如今摆在骆飞面前的选择,要么是搏一搏,要么是慢慢等着省纪律部门查到他身上,犹如绝望的犯人一般,等着接受审判,这是骆飞所不能接受的,这也是他下决心搏一搏的原因。
看到骆飞的样子,楚冬心知对方已经做了决定,以往在心里瞧不起骆飞的他,第一次对骆飞高看了几眼,没想到骆飞这样优柔寡断的人,竟然也能下这样的决心,要知道他给骆飞提供的办法里,有两个预案,一旦第一个预案没能成功,那就要启动第二个预案,那可是要……
楚冬心里想着,思绪陡然被敲门声打断,敲门进来的是骆飞的秘書薛源。
骆飞在和楚冬谈事情的关键时刻被打扰,一脸恼火,脸色不大好看地看着薛源,“小薛,什么事?”
“骆書记,松北县的唐副县長过来要见您。”薛源连忙道。
骆飞听到是唐晓菲来了,火气一下消失殆尽,对楚冬道,“老楚,那咱们先聊到这,回头有事我再找你。”
“好。”楚冬点点头。
楚冬离开,骆飞忙让薛源将唐晓菲请进来。
要说骆飞现在唯一没有私心的人,恐怕也只有唐晓菲了,对方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又从小看着唐晓菲長大,对唐晓菲那种特殊的情感,是别人不能理解的。
唐晓菲一进门,骆飞就快步迎了上去,哪怕他最近的心情格外糟糕,对唐晓菲依旧是挤出了笑脸,“菲菲,你怎么来了?”
唐晓菲看着骆飞,目光有些复杂,很快就压下心头的情绪,问道,“舅舅,听说市里在调查陈县長?”
“嗯,市检已经对陈远立调查了。”骆飞点点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唐晓菲,“菲菲,你怎么关心起陈远的事来了?是不是你在松北工作期间,陈远欺负你了?你放心,舅舅这回一定收拾他,帮你出气。”
“舅舅,不是这样的。”唐晓菲连忙摆手,“舅舅,我想问下,陈县長的问题严重吗?”
“他的问题不小,市里正打算从严处理。”骆飞说道。
唐晓菲听了,‘啊’的一声,一脸吃惊,犹豫地看着骆飞,接着咬了咬牙,道,“舅舅,您能不能对陈县長网开一面?”
“啥?”骆飞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疑惑地看着唐晓菲,“菲菲,你是不是说反话呢?”
“舅舅,我不是说反话,我是真的希望您能对陈县長网开一面。”唐晓菲认真地说道。
骆飞一脸不解,“菲菲,我记得你以前经常骂陈远来着,怎么现在反倒为他求情了?”
“舅舅,那是以前,我到松北工作后,陈县長对我帮助还是很大的,我也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唐晓菲说道。
“真的?”骆飞狐疑地看着唐晓菲,明显是有些不信,他可是记得唐晓菲刚到松北工作后,回来市里还经常在他面前骂陈远,怎么现在反而说起陈远的好话来了?
“舅舅,我骗您干什么。”唐晓菲冲着骆飞撒娇道。
“好好,你没骗我。”骆飞笑呵呵地说道,看到唐晓菲的笑脸,骆飞心里没来由有几分开心,不过想到陈远的事,骆飞很快就道,“菲菲,陈远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要如何处理他,舅舅心里早有打算。”
“舅舅,您就不能对陈远网开一面吗?”唐晓菲失望地看着骆飞。
“菲菲,你是不知道陈远有多么可恶,要不是他,咱们俩的关系也不会被……”骆飞险些就将他和唐晓菲的父女关系给说出来,好在及时收住口,他心里已经偏执地认定网上关于他和唐晓菲关系的舆情都是陈远搞出来的,因此他绝不可能放过陈远,要不是网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他现在又岂会如此被动,甚至还惊动省里派了工作组下来。
骆飞这会险些说漏嘴,说完不由小心地看了唐晓菲一眼,生怕唐晓菲多想。
其实骆飞也知道自己现在是自欺欺人,事到如今,唐晓菲肯定对两人的真实关系心知肚明,只不过双方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唐晓菲这会脸色也是有些变化,旋即又装作跟没事人一般,说道,“舅舅,陈县長的事,您真不能通融吗?”
“菲菲,陈远的事,你就不用再说了,别的事舅舅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骆飞摆手道。
唐晓菲闻言,脸上说不出的失望,他知道骆飞很疼她,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眼下在陈远这件事上坚决不松口,那是铁了心要办陈远了。
“菲菲,你要明白,舅舅现在处境这么难,都是陈远害的,舅舅怎么可能对他网开一面?”骆飞又对唐晓菲解释道,也就对唐晓菲他才会这么耐心,换成别人替陈远求情,早都被他骂地狗血淋头了。
听到骆飞这么说,唐晓菲一脸不解,她不知道骆飞将最近这些事情的帽子扣到陈远头上,因此,对骆飞这会话里的意思,唐晓菲无疑听不明白。
骆飞默默打量着唐晓菲,心里没来由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唐晓菲不会是喜欢上陈远了吧?之前唐晓菲和马道胜的儿子谈恋爱,后来因为马道胜进去了,唐晓菲和马道胜儿子的恋情也出现了问题,最后闹了分手,前阵子他知道唐晓菲为此心情低落,难不成被陈远趁虚而入了?要知道陈远也是单身来着。
骆飞心里想着,很快又连连摇头,不可能,唐晓菲那么讨厌陈远,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对方,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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