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太重,挡不了多久,我来!”方念一把拦住黄家程。
“你来?”黄家程不同意,“你比我伤的更重,胡闹,你还有希望!”
“我只有一个请求,照顾好她!”
方念看了昏迷的莫曦,眼中的那抹柔情让黄灵一颤。
“你——对不起,保重!”
她叫住方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怎么说,全部心声都只包含在一句对不起、一句保重中。
方念摇头一笑,推开门冲了出去。
“他会死吧?”黄灵怔怔地看着门。
“也许,我们赶紧离开。”黄家程推开黄灵,“扶她!”
真气在体内肆虐,每一个细胞好似重新焕发生机,但那只是假象。
方念扯掉了抵抗阴毒的真气,短时间内功力回升,但也忍受着阴毒攻击脏腑的疼痛。
他很清楚,就算这次把对面人都杀死,他也必死无疑。
用他的死换其他几人的生,足矣!
门开的刹那,他的身形如鬼魅,快到让人只能看见一道残影,黑衣人便全部倒地。
伴随骨头断裂的声音。
眨眼的功夫,黑衣保镖全部倒地呻吟,江逸和关晓杨相互对视,皆能从对方眼里看见恐惧与震惊。
“不怕,他只剩最后一口气,硬气不了多久!”江逸此时依旧冷静,道破了关键。
“杀你们一口气足够了!”方念似一道闪电般飞了出去,一拳砸向江逸。
江逸及时闪躲,与关晓杨一起围了上去,两路合攻击。
方念虽身受重伤,可受死的骆驼比马大,天罡境的威力根本不是他们两人能比。
何况,他们受的伤也不轻。
毫无意外,江逸与关晓杨被双双轰飞。
方念欺身而至,对准江逸天灵盖便是一掌轰下。
“不!”
江逸撕心裂肺地大喊,可那双手似魔鬼的巨掌,将他的生命吞噬,天灵盖被击碎,血肉模糊。
旁边,关晓杨正拼命逃向出口。
方念冷笑,脚踏咫尺天涯步,拦在关晓杨即将迈入楼梯的身影,翻身将他踢飞。
“你很快就会死!”关晓杨满嘴鲜血,看着他一脸狞笑,似乎根本不畏惧死亡。
“只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方念冷笑,握住他的脖子用劲儿,“咔嚓”,扭断。
关晓杨没了气息,一双眼还死死瞪着他不肯闭。
雨还在下,他跪在地上仰头,任雨水打落在脸上,好轻松。
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恍惚间,他好似看到直升机里走下来一个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
……
一座雅致的房间内,香烟缭绕。
穆风详细报告着一点一滴。
穆清歌莫名有些烦躁,手中的棋子被随意扔在了棋盘上,好端端的棋局彻底被毁。
“少主,为什么不救?”穆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要救?”穆清歌反问,让穆风窘迫,不知怎么回答。
“快回答,为什么要救?”她的语气忽然凌厉,无形的气息释放让穆风压力倍增。
他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忍不住用手揩拭。
“少主似乎很欣赏他,而且他有那个石头——”
他忽然停住,因为余光瞥见穆清歌的神情很不好看。
上一次见到这种表情,还是被家族忽然宣布与季家那位有婚约的时候。
“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穆清歌的语气很冷,又夹杂着莫名的愤怒。
“明天动身回京!”
忽然下了这道命令,便进了房间。
她穿着雪白的丝绸睡衣,肌肤雪白,完美的似画中人,手心捧着一只瓷瓶,神情复杂。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啊!”
……
仿佛有个巨大的漩涡将他吸附,深处是无尽的黑暗,他不想沉沦,努力往外爬,却无法挣脱。
恐惧,疼痛,孤寂,悲伤,复杂不清的情绪在脑海中打撞。
迷迷糊糊,他看见许多身穿白大衣的人在眼前晃动,他努力想睁开眼,但是疲惫将其死死压住。
似乎有个人拿着针管在他脖子上注射,他没有任何知觉,很快陷入昏睡。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不足两平米。
两米高的头顶上有一扇小窗,微弱的光射进来,灯影模糊。
这是哪里?
方念疑问,想站起来,肩膀传来一股剧痛。
他抬头,眸子骤缩。
两根粗壮的铁链穿透琵琶骨,他很疲惫,更愤怒,很明显,他被关押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努力回想一切,脑海中传来一阵阵刺痛,强忍着痛苦,总算记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在天台倒下前,他模模糊糊似看见一道人影从直升机里钻出。
那里面还有人?
他不清楚,也许是看花了吧,他现在只想搞清楚被关在什么地方,什么人关的他。
这一切,他一无所知。
但至少有一点他很清楚,他的处境很危险。
琵琶骨被穿,这是专门针对武林人士的手法,阻断任督二脉,致使其无法运气,粗壮的铁链岂是手力能扯断的。
但他不甘心,静心运气,可惜体内真气却少的可怜,刚有凝聚之势,转瞬消散。
像一盘散沙,随风吹逝,怎么也握不住。
可恶!
方念大吼,拳头砸地,血液四溅,不甘,愤怒,疯狂倾泻。
“年轻人放弃吧!琵琶骨被穿,做什么都是徒劳!”
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像蚊子一样嗡嗡,包含沧桑与无奈,仿佛看透了世间的炎凉。
“是谁?”
方念环顾四周,警惕张望,可幽暗狭窄的房间只有他一人。
四周全是铜墙铁壁。
“我在你隔壁!”
那声音再次响起,让方念震惊。
“你也是被关在这里?”
他挣扎着靠近墙壁,可声音却似在四面八方都有。
“没错。”
“不可能,这是千里传音术,需要内力,既然你被关在这里,肯定和我一样琵琶骨被穿,怎么可能?”
“你说的没错,琵琶骨被穿锁了我全部修为,我花了二十年的功夫才打通任督二脉,凝聚一丝内力,只可惜生命也快到尽头,出不去了!”
那声音有些模糊了,但还依稀可闻。
方念大惊:“前辈是怎么做到的,还望告知在下,如果我能出去,拼死也要把前辈带出去。”
“你就不怕我是骗子?”那声音响起,方念一怔。
随后他咧嘴苦笑:“我都落得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好骗的。”
虽然这么说,但他心中仍是不甘。
幽冥神掌的阴毒怎么解除的他不知道,但和抓他的人离不开关系,最起码对方没有直接杀死他,说明他还有价值。
这老人,也许真是骗他的!
那声音沉寂片刻,再次响起:“这功法需要以寿命作为代价!也许你还没凝聚内力,便已死亡。”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把。”方念咬牙狠道。
“在你之前我传了三十八个人,最长的练了五年零三个月,最短的十八天,都是一个下场,七窍流血而死!”那道声音再次提醒。
方念却是冷笑:“可前辈练了二十年!”
“我和你们不同!”
方念正好奇他的下文时,对方却转了话题。
“我要你发誓,成功逃离这里后帮我杀一个人!”
“谁?”
“穆子墨!”
“他是什么人?”
“一个罪该万死千刀万剐的人,只要你发誓杀了他,我就传你这门心法!”
宛如一潭老井不起波澜的声音,说起这个人名时却难以压制愤怒,隐隐都有颤抖。
方念为难,如果对方是好人,他杀了岂不是违法?
“放心,他是该死之人,罪大恶极,你杀他是替天行道,不是恶行!”
那声音似乎懂得方念的担忧,解释道。
方念笑了,比寒潭还要冷上三分:“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前辈放心,我发誓帮你杀他,若有食言天诛地灭!”
“好,听着!”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那人传授心法,看不见方念越来越深沉的脸。
深沉,震惊,再到压抑不住的惊喜!
那人刚开口,他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等到念到后半部分,赫然是九九纯阳诀的心法。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上下两篇?他的久久纯阳诀难道只是下篇,这才是真正完整的功法?
方念心中已经掀起滔天巨浪,无法平息,因为过于激动,气息都变得喘促。
他又想起练了十几年的九九纯阳诀,出现了暴躁不安冲动乃至亢奋的副作用,难道这一切都仅仅源于师傅告诉他的只是残篇?
“你要强行开辟出第二条任督脉,一旦成功便可重新凝聚内力,代价便是损伤脏腑真精,缩短寿元,如果你的运气好,可以在死之前逃出这里。虽然二十年来还没有人成功过。”
那声音越来越虚弱,模糊不清,直到消失。
方念尚沉浸在震惊中难以自拔,继而是狂笑,笑的泪水狂流,伤口剧痛。
顶上的角落中摄像针孔在发光,方念这才注意,收敛了姿态。
可是他太高兴,忍不住啊。
这是天意,天意!
老天都不让我死,那死的就只有你们了。
天庭,复清社,这两个一再逼他的神秘组织,他报复的计划随着这抹从天而降的希望,悄然滋生。
这一切,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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