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璟句句叮嘱，似乎根本说不完。
“还有娘的病。”
知晓楚羽蔷把秦素当亲人，所以私底下，苏天璟也称呼秦素为娘，从未改口。
自从发现秦素并非是普通病症，而是中毒的时候，他就想着着手调查。
可惜蛮族来势汹汹，苏修尧在这种关头将他派去边关，他也分身乏术。
楚羽蔷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的，“我知晓。”
就是因为秦素的病，楚羽蔷这才犹豫了下来，不然她定选择跟苏天璟一起奔赴边关。
“待娘的病治好后，我便去找你。”她坚定。
只要无了后顾自忧，她便只身前往去寻苏天璟。
她没有忘记苏天璟曾落入蛮族之手的事，她虽相信苏天璟，但也担忧出现什么变故。
她去了可能帮不到他什么，但好歹她能安心。
不至于远在京城日日忧虑。
成婚已久，苏天璟在她心里早就不同于往日。
他是她如今心底最重要的人。
这与亲人朋友不同。
是于天平另一边的爱人。
苏天璟凝视着楚羽蔷，看清她眼底的坚决后，倏地笑了。
他将人拥进怀里，宛若珍宝，没有说什么让她不要去的话。
他知晓她的心意，亦知晓她的固执。
若换做是他，他恐怕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所以他尊重她的想法。
“好。”他应下。
楚羽蔷紧绷的身子这才松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安然落入这个温暖的怀抱中。
……
翌日一早，苏天璟就整装待发，携着十万大军，奔赴边关。
临行前，苏修尧作为苏朝皇帝，亲送他出城。
楚羽蔷也赫然在列。
苏修尧看着两人郎情意切，缠绵不舍的模样，藏于袖间的手紧握成拳，眼神晦涩。
“皇兄，臣弟远赴边关，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夫人，望皇兄照拂一二，臣弟不胜感激。”
苏天璟紧盯着苏修尧，垂首抱拳。
他此话自然不是真的想让苏修尧关照楚羽蔷，而是提醒他，若楚羽蔷在京中出了什么事，他定第一时间找他算账！
两人视线交锋，许久，苏修尧笑了笑，虚情假意，“这是自然。”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到底是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苏修尧的脸色这才冷了下来，他扫了一眼楚羽蔷，眼中寒芒闪过，勾了勾唇。
——
自苏天璟离开后，楚羽蔷也甚少待在王府，大多时候都前往相府为秦素看病。
因着秦素这毒来的蹊跷，所以她也没有声张，只是告诉了秦素一人，让她平日里多注意身边人和饮食之类。
这日，楚羽蔷照常来到相府。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秦素身上的毒都解得差不多了。
这毒并非什么剧毒，而是一种慢性毒药，能够浸入人体不被发觉，造成虚弱生病的假象。
一旦浸入人体时间长久，便就能不知不觉侵蚀人的肺腑，最终无药可救。
好在楚羽蔷发现得早，这毒看样子只下了半月有余，算不得深。
庭院中药材的苦涩味道充斥得到处都是，楚羽蔷视若无睹掠过煎药的炉子，来到了内间。
秦素精神头好了许多，正坐在窗边缝制着一件披风。
“娘。”
楚羽蔷眼神柔了下来。
见是她来，秦素脸上瞬间扬起笑容，“蔷儿来了？快，过来坐！”
楚羽蔷乖乖巧巧坐过去，好奇的盯着秦素手边的东西，“娘这是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给你做披风呢。”秦素嗔了她一眼，倏地，又轻叹了一口气，“自你从蛮族回来后，娘就发现你性子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爱黏着娘了。”
“这次王爷前赴边关，其实你也是想跟着去的吧？”
楚羽蔷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秦素眼神温柔，摸了摸她的头，“娘并非是怪你，正因娘知道你的性子，所以也不准备拦你，你已然嫁作人妇，孰是孰非孰轻孰重你自当知晓也能分辨。”
“若不是因为娘这个病，你可能早就离开了，可对？”
“娘……”楚羽蔷咬紧下唇。
“娘还不知道你。”秦素轻笑，神色柔软，“边关风大，娘虽不舍得你去受苦，但也知你心中所想。所以做了这一件披风，你看，可还满意？”
披风布料甚是滑润，一看就用了上好的料子，不仅如此，里边还缝补了厚厚一层保暖的隔内，并不单薄。
与狐裘大氅相比，这件披风更适合边关严寒。
楚羽蔷动容，主动埋进了秦素怀里，跟小时候一般，在娘亲怀里蹭了蹭，“娘亲做的所有东西蔷儿都喜欢。”
秦素笑眯眯的，心中也很是慰藉。
“那也正好，今日你便拿回去吧。”
解了这么久的毒，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体，早就无事了，与其让楚羽蔷心急如焚的日日担忧，不如放人离开。
楚羽蔷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眼眶泛红。
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秦素待她一直如同亲女儿一般，给予无限的偏爱与尊重。
……
从相府回去后，楚羽蔷就着手准备着行李。
既然秦素这件事毕，那么她也再没有了顾忌。
不过就在她收拾好行李的第二日，相府却派人来请，说叶芸颖回家省亲，一家人难的一聚，秦素让她回府看看。
楚羽蔷顿觉不对劲，把人打发走后，就暗中让人去察看相府情况。
她临走前，安插了一个人在秦素身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再被下毒。
没想到如今却是用在这里。
下人很快禀报，叶芸颖的确是回到了相府，就连叶世博也在府中。
楚羽蔷听后不禁沉思。
叶芸颖怎么突然就回府了？
她想不明白，不过并不妨碍她并不想见叶芸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直接派人去回绝了。
可派去的人回来后，却径直给了她一封信。
下人就说是一个小丫鬟给的，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楚羽蔷将信将疑打开信，看完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叶芸颖居然拿秦素威胁她？！
信中句句不提威胁，可句句都是威胁。
叶芸颖知道楚羽蔷放心不下秦素，所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只提了秦素一人。
道她若不去，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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