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身后的幕运天愣在原地，周身溢出像是黑色的魂状淤泥。
它伸出手，凭借最后一点理智，艰难开口，“我...可以。”
声音落下。
林天不再挣扎什么，任凭自己的思绪陷入泥潭。
很快。
他似乎处在一片黑暗，周遭插满利刃，而前方他看着那条依旧存在的隐线。
一直向前走去。
黑暗中，身旁布满了尸骸，他们有些被钉在山巅，有些则直接被禁忌化作的长矛洞穿而亡。
是的，这里的所有尸骨，都来自于人族。
“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终于来了。”
蓦然间，黑暗中出现一道背对着林天的身影。
它坐在那里，披着兽皮，浑身上下散发着浑然的古态。
“你是谁？”
林天向前走着。
“我是人族，和你一样。”那身影声音苍老，却像是早已干枯的河流，“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命定之人。”
一听这话，林天一顿，“您是.....”
“有些太久远了，你可以称我为...燎原剑仙。”
“剑仙...”
林天想起在剑气长城中青莲剑仙和他说的话。
人族当时在剑道上出了七位剑仙，却在脱离尼伯龙根时出了些差错，导致....
七仙全灭，无一生还。
“前辈。”
林天躬身，声音无比敬佩。
“使不得。”燎原剑仙想要劝阻，但身子却无法动弹。
黑雾散去。
林天抬眼间，在看到燎原剑仙的刹那，瞳孔骤然一缩。
“不好意思啊命定之人，我这把老骨头，有点不中用了。”
燎原剑仙自嘲的笑了笑。
林天看着对方那副残躯，四肢被断，一根夹杂着黑白气体的长矛从脊骨处定在原地。
那双早已干枯的双眸，在感受到林天的刹那，似乎亮起了那么一缕微弱的光。
“我早已死去，留在这人间地的，只不过是我这一丝的执念。”
“人间地？”
“对，人间地。”燎原剑仙点点头，“在这里，所有人包括异族自身的执念都会被无限放大，最后沉沦于此。”
“走出者即可活，沉沦者将被那执念困其一生。”
“所以...这就是您留在这里的原因吗？”
林天一时有些心痛。
他想象不到那时的人族究竟经历了什么，那所谓的叛徒又是怎样造成了七仙全灭的惨状。
“我当时被亚利姆斩去四肢，落在这人间地。”
“我却还记着即将离开中心区时，东皇家那个老东西算到的一切，我们会失败。”
“您们...没有失败吧。”林天声音有些忐忑。
在流浪少年的版本里，人族其实未败，而亚利姆也没有输。
“是啊，没有失败，因为我们当时是人族。”
“东皇那个老家伙一向深信命运，但人族又怎会屈服于命运？”
“那一战，为了脱离这所谓的永恒，人族决定逆天....”
燎原剑仙剧烈咳嗽起来，但他的身体里早已没有血液，“临死前，在那人族的叛徒出来的瞬间额，我仿佛入道一般，一切都恍惚了。”
“人族在现世中没输，的确脱离了中心区。”
“但人族在命运的层面上却输的一塌糊涂。”燎原剑仙身体颤抖，“临死前，我所谓的剑道碎了。”
“落在这人间地之上，最后的执念便只有看到东皇口中所说的命定之人！”
“尽管我为人族，为剑仙，却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没想到，你那老家伙算准了。”
燎原剑仙伸出如枯枝般的手，艰难抬起指了指林天，“东皇赢了，命运赢了。”
“燎原剑仙输了。”
“但...向命运低头的我，赢了。”
他的声音在最后一刻涣散，而后嘴角笑的凄凉。
最后一缕执念消散。
林天沉默。
但他又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找到那个叛徒。
为人族....
清理门户！
人间地。
林天的瞳孔逐渐恢复意识，幕运天依旧站在那里。
它还深陷在自我执念当中。
另一处黑暗。
幕运天看着漫天陨落的星辰。
这是属于它的命运。
却在人间地的影响下，它....亲眼见证的未来！
幕运天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直到深陷云端的身影陨落。
收回思绪。
幕运天身躯颤抖，眼中流露出从未感受到过的激情！
“对，原来如此！”
“哈，哈哈！”
“你没骗我！朋友！你没骗我！”
“死了又如何？如果可以，我要算计站在最高处的.....祂！”
........
昆仑山，人间地。
边缘处。
从金色铭文地带来到此地的圣无极看到了停在半路的林天，以及那站在原地不动分毫的幕运天。
“来的不算慢。”
林天打了个哈欠，抬眼看了下身后的众位异族。
就在这时。
沉浸执念中的幕运天伸手拍了下林天，它眼神中仍留着尚未消散的狂热！
“我们....走吧。”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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