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的话说的暧昧,别说李嬷嬷这种常年待在后院通透之人,就连翡翠这种不懂情事的小丫头,也听出来了。
这样一番话说出,若是落进别人耳朵中,那燕景跟江朝华,可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关系了。
更何况在盛唐,男子与女子的名声同样重要,一旦有了牵扯,那势必会在世俗的监督下走在一起。
江朝华的眼神冷了,她嘴角动了动,刚想开口,不曾想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身前。
周迟一惯是个脾气好的,不仅生的温文尔雅,待人更是无比的和气。
可燕景的话太扎耳朵了,尤其是关乎江朝华的名声,周迟半分都不让。
他盯着燕景,眼底也凝着冷意:“燕小侯爷慎言,在盛唐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于小侯爷而言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于郡主而言,便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
周迟说着,燕景忽的眯起了眸子,定定的盯着他看。
他也上前一步,与周迟几乎面对面:“是么,那你与她单独相处,又可曾考虑过她的名声?”
他承认他是故意说给周迟听的。
江朝华是他的,周迟凭什么觊觎?
周迟现如今不过是一届柔弱书生,如何能与他比,更别提跟他叫嚣。
他想周迟有一点搞错了,现如今的周迟,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他跟自己叫板,可曾想过后果。
又想过江朝华么,万一出了什么事,还不是江朝华给他兜着。
燕景忽的讽刺一笑。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周迟怎么会看不出燕景神情之中隐藏的第二层含义。
他的脸白了白,但这次也没退步。
江朝华既主动了,他若是再后退,那从此后他便不配再见江朝华。
权贵又如何,他是白衣又如何,总有一日,他也会站在那权利的顶峰,也能护着江朝华。
所以,他不怕燕景,最起码在关乎江朝华的事情上,他不会妥协。
“你知道么,现在的我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若是不想连累她,便要想想自己的出路。”
周迟的不退让,更让燕景有一种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就好似之前他只需要掌控江朝华的想法,可如今,又多了一个周迟。
倘若周迟江朝华两个人心意相通,两个人坚决的就是要在一起,那他又该怎么办。
以江朝华的性子,他又该怎么为自己争取。
燕景眸光深深,身上的那股凉意更冷了。
不可否认他做事狠厉,当察觉到危机感时,他会动杀意。
沈璞玉摸着下巴,见燕景周迟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心情也有些乱。
周迟才学斐然,燕景从前也是很赏识他的。
可自从察觉到江朝华对周迟不同,那赏识就变成了嫉妒。
男人吃起醋来才更疯狂呢。
“够了!”
燕景的话虽嚣张,可却十分有道理。
以周迟如今的身份跟燕景叫板,确实没有任何优势。
江朝华冷叱一声,示意李嬷嬷赶紧带周迟进去。
她扯了扯周迟的袖子,周迟抿唇,这才随着李嬷嬷走了。
“你跟我过来。”
周迟跟江朝华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更刺激了燕景。
他拉着江朝华的衣袖便往外面走。
翡翠见他生气了想上前阻拦,可却被燕景的眼神吓到了,没敢跟过去。
“小丫头你就别添乱了,燕景不会伤害你家主子的。”
翡翠惴惴不安,沈璞玉挥了挥手示意她淡定。
燕景拿江朝华当个宝一样,怎么会伤害她呢。
不过是吃醋吃的太多了恼火了而已。
“燕景,你发疯发够了没有。”
沁芳院外面有一座假山。
假山后边有一个小凉亭。
周围的丫鬟婆子很少,便是有,也都是沈氏的人。
燕景一路拉着江朝华走到假山跟前。
他走的快,却也顾及着江朝华的伤口。
江朝华甩了甩手臂,眉头蹙起。
她有些不耐,可这不耐的声音落进燕景耳朵中,更让他恼怒。
“江朝华!”
他猛的顿住,高大的身子逼着江朝华,直接将她抵在了假山之上。
他宽大的手掌垫在江朝华脑后,以免坚硬的石头会撞伤江朝华的头。
燕景低头,眼尾有些红。
他微微附身,双腿轻轻的压住了江朝华的腿,将她固定在了假山与他的胸膛之间。
燕景低低的吼着,眼底一片通红。
江朝华压了压唇角,抬头看去。
她的眼睛清亮有神,可里面,却没有燕景的身影。
“燕景,你到底想怎样。”她问。
燕景自嘲,压抑的吼声似更浓了一寸:“我想怎样,你会不清楚,江朝华,刺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他们已经如此亲密了,为何江朝华却在事后将他往外推。
就好似,他们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
难道江朝华便如此冷血,冷血的将与他的亲近都当做演戏么!
“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燕景,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谁,强求于你于我而言,有何好处。”
江朝华清凌凌的视线落在燕景脸上,只一瞬,她便看向了别处。
她的冷漠在这一刻清清楚楚的展露无疑。
这样的冷漠,甚至连视线都不屑于落在燕景身上。
她的语气,也冷漠的很,就好似,之前与燕景亲密的不是她,与燕景谈条件的也不是她。
“江朝华,我从不知一个人能多变成这样,便是强求又如何,我只看结果,只要结果是我满意的便足够了。”
燕景的手修长冰凉,骨节分明,指甲也透着浅浅的粉。
他轻轻的搬着江朝华的小脸让她看向自己。
他原以为此生他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给父亲平反。
可他没想到江朝华会闯入他的生活中。
他从来都没想那般迫切的将一个人拉进他的世界中,也从未那般迫切的想与一个人靠近。
他所求不过只有这一点,他不信他不能实现。
“燕景,你都说了我多变了,那你也该知道我这样的人骨子里流着的血便是冷的,若我之前与你的接触在你看来是亲近,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不过是为了达成我的目的罢了。”
江朝华语气淡淡:“所以,像我这么自私虚伪的人,又怎么能与你站在一起呢,这是第一点。”
江朝华唇角动着,说话间,她好似在笑:“第二,镇北王是你最重要的人,难道你不想成全他么,一如我想我母亲的下半辈子能安稳度过,你说呢。”
江朝华低低一笑,她伸手,轻轻的推了一下燕景。
燕南天对母亲情根深种,倘若母亲对燕南天没有情意便也罢了。
可如今有了,她便要为了母亲的后半生着想。
所以她跟燕景,最亲近的关系也不过是兄妹罢了,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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