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主,外头都在传楚氏嫁妆的事,崔家怕是怀疑到您身上了。”玄武从屋顶上飘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顾晏的面前。
顾晏正端着酒杯自饮自酌,鬼面具被扔在了一旁。“还算有些小聪明。本座还怕他们想不明白呢。”
玄武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鬼主不怕惹上麻烦?”
“本座的麻烦还少么?不差这一桩。”顾晏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微醺的他眉眼轻挑,平添一股邪魅之气,使得容貌看起来越发精致。
玄武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
顾晏晃了晃酒壶,发现不知不觉又空了,不由觉得扫兴。
玄武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忙另取了一壶酒来给主子满上。“鬼主,崔家那边要如何处置,可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顾晏支着额头道:“不用真的动手,吓唬吓唬就行了。”
玄武有些不解。“吓唬?”
“放出风去,就说有人找上咱们冥殿,出高价要崔国舅的命。”
“好主意!”玄武听后,拍案叫绝。冥殿素来规矩森严,雇主的身份是绝密。就算刀架在了脖子上,也不会透露半句。即便消息是假的,也无从查证。
而且,玄武早就看崔家人不顺眼了,有机会整一整崔家人,他还是很乐意效劳的。
临走之前,玄武见主子还拿着酒壶不放,忍不住建议道:“以鬼主的功夫,想进宫见个什么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必在这里借酒浇愁,睹物思人?”
顾晏抬眸,一个酒杯子砸过去。
玄武麻溜儿的躲开,脸上却还在嬉笑着。“鬼主,想要让姑娘家死心塌地的这么不温不火的可不成。就得不时地在她面前晃悠,送点儿东西,哄一哄......”
“说的好像你经验似的!”顾晏可不会轻易相信。
“属下常年混迹在脂粉堆里,自然略懂姑娘家的心思。”玄武是四大护法当中最接地气的一个,他非但没有藏在暗处,还时常在各处走动,是世人眼中的纨绔。
不需要伪装,他那张稚嫩的脸就是最好的骗术。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人畜无害的一个俊俏公子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冥殿杀手。
顾晏不置可否地啧了一声。“你的那些红颜知己能跟公主相提并论?”
在他心里,沈嫣就是这世上最高洁的仙子,不容玷污。
这一点,玄武倒是没想过。但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身份,总归都是姑娘家。是姑娘家,就会有很多共通点。“鬼主不妨试一试,反正也无伤大雅。”
顾晏却懒得再搭理他,直接一掌把人给拍走了。
夜里,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竟真如玄武胡诌的那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皇宫。以他的功夫,宫里的侍卫还真发现不了。
他轻车熟路地摸到沈嫣的寝宫,就那么痴痴地站在院墙上。夜风掀起他的披风,如同鬼魅,张牙舞爪,倒映在院墙上,十分渗人。
酉时二刻,宫里的灯盏陆陆续续地熄灭,整个宫殿也变得安静下来。
当那扇窗合上,沈嫣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可顾晏却起了贪念,他不满足于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等到宫人们退出寝殿,灭了灯,他足尖一个轻点,一道合影一闪而逝,稳稳地落在了那扇窗户前。
屋子里,沈嫣已经躺下。
只是此刻,她并无睡意。喜鹊的身影越来越透明,她知道她的魂魄正在 一点点的消失,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要灰飞烟灭了。
“喜鹊,你找个好人家投胎去吧,别再惦念我了。”她感动于这份忠诚,却也不想耽误了她。
喜鹊很是不舍。“姑娘这是厌烦奴婢了么......”
“你说哪里话......”沈嫣无奈地看着她。“你与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我又怎么会烦你......只是,你再不去投胎,怕是再没机会了。”
“可奴婢就想守着姑娘,看着姑娘出嫁,想要看着小主子出生。”喜鹊蹲在床尾,双手抱着膝盖,神情沮丧。
沈嫣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她嫁给梅景予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夫妻。至于孩子,那就更不可能了。这辈子,她就没想过这些。
可这些话,她没跟她说,就怕她多想。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劝说喜鹊时,喜鹊突然满脸惊骇,哆哆嗦嗦地就往床角钻。“姑娘,有人来了......”
沈嫣瞧了瞧外间,并没有任何异常。“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喜鹊看向窗户边,眼神惊恐。“他身上阳气太盛,婢子无法靠近,姑娘快逃!”
喜鹊如临大敌。
在他看来,那悄无声息闯进来的身影是要对主子不利。
沈嫣一惊。
她知道,喜鹊不会骗她。可这会儿想要离开已是来不及,她只能将手伸到枕头下,将那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为了麻痹那个闯入者,沈嫣慢慢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能够不惊动外间的人闯入她的寝殿,可见此人功夫了得。沈嫣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一击必中。
她想要活命,在此一举。
那黑影缓缓地朝着床榻方向走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背对着里侧的沈嫣却还是察觉到了那人灼热的目光,一时间骤然害怕起来,背上生出股股凉意。
她,该不会就这么遭遇了不测吧!还有,这杀手是谁派来的?莫非,是崔太后?因为外头的那些传言,她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沈嫣此刻应该想着如何保命,可脑子里却偏偏涌现出这些问题。
一盏茶时辰过去了,仍旧毫无动静。
沈嫣等待的死亡并没有降临。
那黑影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床前,什么都没有做。
沈嫣被他瞧得毛骨悚然,却又不敢动弹。不知道瞧了多久,沈嫣等着等着眼皮子都开始打起架来。若非保持一个姿势特别吃力,她都要睡着了。就在她琢磨着要不要假装翻个身时,那黑影突然就不见了,连同那道粘腻的目光也一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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