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意外，骑射自然是比不下去了。
摩多恨得直咬牙，却只能向小皇帝请罪，并且认输。为了平息众怒，他甚至拔出腰刀，想要将那侍卫给杀了，不过却被顾晏拦下。
“九皇子何必为难一个下人。”顾晏踱着步子下了看台，径直走向他。“在某看来，这场比试九皇子跟长公主不相上下，算是平局。还有一场武试没比，怎么能轻易认输呢？”
众人在听完他这番话后，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太傅怎么还向着九皇子说话呢？明明就是北狄输了，怎么还要比？这不是给他们机会翻盘吗？
摩多盯着顾晏瞧了好一会儿，亦是感到不可思议。
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长公主殿下骑术精湛，箭艺非凡，在下甘拜下风。”说平局好听一些，但他并不认为这样的说辞能让他好过一些。不如先服输，还能显出他的大度来。
“九皇子过谦了。”顾晏似笑非笑。“接下来的武试，不知九皇子可准备好了？亦或是，让他们中的某一个代替？”
这话，说的可是相当有水平。
前两局都是摩多亲自来，虽说第一句他主动放弃，可若第三局换了别人上，既显得不尊重对手，也会让人觉得他输不起，已经自暴自弃了。
以摩多的性子，咬牙也会坚持到最后。
不出顾晏所料，摩多果然应战。“自然是本皇子亲自上。不知，大禹派了何人出战？”
摩多想着，武试能扳回一局的话，至少输得不会太难看。
顾晏温和地弯了弯嘴角。“正是区区在下。”
“太傅？”
“顾大人竟要下场？”
“那些传闻莫不是真的？他当真与长公主......”
“同朝为官多年，还不曾见过太傅出手，今儿个可以一饱眼福啦！”
一时间，看台上的吃瓜群众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将脖子伸得老长，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
摩多眯了眯眼，没想到还真是他。
之前，他派人四处打听都有谁参加武试，侍卫给他罗列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顾晏一个。关于顾晏的传闻有很多，大都不太好听。
什么冷酷无情，草菅人命，逼死庶母，手段残忍......虽未得到证实，但从太傅府门可罗雀的事实来看，他的名声确实是不大好。
只不过，摩多并不是一个人云亦云之人。在他看来，居高位者，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踩着诸多白骨爬上去的？
心地善良的，大都死的早。
论起手里的人命，他只多不少。
所以，对顾晏，他有着一种惺惺相惜之情，觉得两人身上有着某种相似之处。或许，还能结个盟之类的。
“九皇子，请。”顾晏任由他打量着，抬手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摩多将信将疑，不敢掉以轻心。
两人身手都不错，脚尖一点，就上了擂台。
这擂台是专门为这场武试搭建的，高约一丈，四周宽约两丈，没有围栏，四个角分别摆放着各种兵器，任意取用。
摩多有些拿不准，犹豫着要不要先挑个趁手的兵器。
顾晏倒是气定神闲的在擂台上踱着步子，仿佛是来登高望远的。“九皇子，切磋武艺，点到即止，如何？”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他的后路。
得，只能赤手空拳地上了。
“顾大人，请。”摩多一咬牙，抢先出手，想先发制人。
顾晏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不紧不慢的，摩多都攻过来了，他的手还拢在袖子里，看得台下一阵屏息声。
“摩多功夫底下不错，顾太傅有把握赢吗？”
“难说！毕竟，顾晏养尊处优多年，又时不时地旧疾复发，搞不好功夫退步了。”
“九皇子天生神力，据说曾经与野狼搏斗过......”
台下的人全都绷紧了神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
北狄使臣亦是心焦不已。
他们只盼着九皇子能发挥出实力，让这些娇弱的大禹人刮目相看。
“九皇子威武！”
“九皇子英雄盖世，所向披靡！”
他们顾不上颜面，也学着大禹人呼喊助威起来。
大禹这边也不甘示弱，纷纷高喊着顾太傅的名号。
沈嫣此时已经回到了看台上。
她的坐席就在秦太妃旁边。
秦太妃见她落座，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长公主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那百步穿杨的箭法，例无虚发，叫人佩服！”
“秦母妃过奖了。”沈嫣不骄不躁地朝着她拱手，敬了她一杯茶水。
“长公主太谦虚了。”贤太妃趁着秦太妃喝茶的时候，适时地插话道。“你露的这一手，可真是太惊艳了！”
“是啊，谁能想到长公主这样娇滴滴的女子，竟也有这般的好箭法！”
“咱们大伙儿可都是头一回见长公主射箭呢，藏得可真够严实的！”
贤太妃身边的命妇跟着帮腔，从她们的言辞中不难听出质疑。她们觉得，长公主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要在人前装可怜博同情。
她们也不想想，这些才能有什么用，难道能拿箭去对付崔太后么？
沈嫣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并没有因为这些话生气。“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辰罢了，不足挂齿......”
“说的也是。女子就该贞静娴雅，哪儿能天天骑在马背上。”崔大夫人这次也进了宫，只不过被安排在下首，心里正窝火呢。沈嫣突然大放异彩，最不甘心的就是她们崔家人了。
沈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着崔大夫人道：“崔夫人说的有几分道理。瞧瞧我那三妹，不就是太过骄纵，动不动就拿着鞭子乱挥，这才失了分寸，马前失了蹄，落得那般下场？”
崔大夫人讽刺她不够贤淑，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凤华公主拖出来回击。
昔日崔太后还在，崔大夫人可是当着大家的面一个劲儿的夸凤华公主文武双全，说什么女子当如此。呵，真是够双标的！
“你！”崔大夫人被怼得老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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