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醉了?”有人讶道,“分明没喝几杯。”
“兴许是累了。”唐烽笑了笑,“我送庄大哥回屋。”
阿莺看他扶着庄涛去后院,颇为诧异。
庄涛今晚十分克制,只小抿了几口,大多数时候只喝茶。照他的酒量,不该如此。
她心里觉得奇怪,不由地跟上去。
才到庄涛屋子前,阿莺就发现,里面灯火通明。
有人?
阿莺走进去,定睛一看,讶异道:“小姐?”
坐在屋子里的,正是凌霄。
“把门关上。”凌霄吩咐,转而指了指椅子。
阿莺只觉得有事发生,于是回身栓上门,却见唐烽扶着庄涛,没有放他在床上躺下,却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庄涛迷迷糊糊的,头歪在一边,嘴里仍说着酒话。
凌霄对唐烽点点头。
唐烽不语,伸手便要扯庄涛的领口。
“唐大哥你干什么?”阿莺惊道。
“我要查证一件事。”凌霄道,“你且站着,莫阻挠他。”
阿莺正狐疑,蓦地看到庄涛的衣裳拉开,露出左肩。
她不由一愣。
那上面,露着一道伤口,灯光下,看着有几分狰狞。
阿莺目瞪口呆。
凌霄叹口气。
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捆上吧。”她淡淡道。
*
一盏茶后,庄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坐在跟前的凌霄,而自己被五花大绑,衣领歪歪扭扭的,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平静一笑,道:“我说了,我和堂主不适合,怎还扒我衣服?”
“少废话,陈二和顾三在何处?”凌霄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问道。
庄涛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你先说说,怎么怀疑上我的,我便告诉你。”
凌霄耐住性子,道:“在你多此一举地让我怀疑唐烽以前,我从未怀疑你。”
“是么?”庄涛诧异道,“怎么就叫你怀疑了?”
“因为一切太巧合。唐大哥人在武昌,可有人处心积虑地为制造出现在长沙受伤的时机,先是特别用海上花引诱他出远门,后又变身武功高强的窃贼,不偏不倚地中伤他的左肩。能同时做到这两条的本来就极少,而你恰是其中一个。”
“海上花是什么?”庄涛蹙眉问。
“你少来。”凌霄冷冷道,“虽然唐烽跟你说他要买海上花时喝多了,但幸好他还记得。”
“原来如此。”庄涛颇有几分遗憾,看向唐烽,道:“对不住唐兄弟,是大哥利用了你。”
唐烽看着他,目光复杂。
“可你也把大哥诓住了不是?大哥方才防着酒,却全然未察觉你在茶水里下了药。”他向唐烽笑了笑,“干的好,你日后必定大有作为。”
“你们都是拈香结拜过的,这些日子,我问心无悔,不曾薄待于你。”凌霄道,“旁话不必多言,那事的前因后果,你速速交代。”
庄涛叹息道:“堂主说话怎如此冷漠,我并非纯粹来捣乱,前阵子还帮唐兄弟押了镖不是?”
凌霄笑一声:,“你这等得过且过的人,怎会主动请缨去接手唐烽的镖?自然是有天大的好处,因为你要养伤。”
庄涛苦笑道:“可惜没养好,让你扒出来了。”
凌霄不理会他道:“我说完了,该你说了,陈二和顾三在哪儿?”
“不知道。”
凌霄的唇角弯了弯。她本来也没想着庄涛会乖乖交代。
她站起身,从腰间抽出鞭子。
见得如此,阿莺面色一白。
她知道凌霄这鞭子的威力,一扫过去,木头也能断,何况血肉之躯。
“小姐!”阿莺忙劝道,“庄大哥兴许有苦衷,有话好好说,且莫用刑!”
凌霄看她一眼,心中叹口气。
就算是阿莺这样精明的人,落在情字上面,也有脑子不清楚的时候。
当然,她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清白的。毕竟她不止一次对沈劭手下留情。
凌霄只冷眼看着庄涛,道:“阿莺,你当知我这辈子最恨别人背叛。”
阿莺赶紧道:“可小姐也说了,那黑衣人甚是奇怪,分明他在暗,小姐在明,却不见他伤害任何人,甚至不曾动那居士一根汗毛,小姐不能好好问么?”
“我是好好问了,他说了么?”凌霄道,“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抽。”
阿莺却不让,望着凌霄,满面哀求之色。
“小姐。”她突然跪下,“看在我的面子上,小姐且放过他!”
凌霄正待说话,只听一声叹气从身后传来:“阿莺,还是你对我好。”
阿莺愣了愣,转头看去。
只见他神色温和:“事到如今,这里也只有你肯信我了。”
说罢,他看向凌霄,道:“我愿坦白,不过我只跟阿莺说,请堂主和唐兄弟出去,回避半个时辰。”
凌霄并不让步,冷笑:“为何要我和唐兄弟回避?既然要坦白,就当着我们的面坦白。你若想利用阿莺,那便是打错了算盘。”
庄涛道:“堂主还是不信我。”
“你做出这等事,让我如何信你。”
他目光深深,叹口气,忽而对阿莺道:“阿莺,对不住了。”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突然,他身上的绳索崩开,出手如风,一下将阿莺挟持到了手里。
那身手之快,连凌霄也未及反应,就像打擂那日一样。
只见庄涛手中握着一枚刀刃,抵在阿莺的脖颈上。那刀刃极短极薄,一看就是江湖人缝在袖口等隐蔽处的暗器。
凌霄心中懊恼,到底是大意了。
阿莺一动不动,被他挟持在身前,面色煞白。
“庄涛你干什么!”唐烽抽出长刀,斥道,“枉费阿莺如此相信你!”
庄涛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凌霄道:“我走的消息,不要告诉兄弟们。就说我家里有事,回去了,不回来了。”
“呸!你做的这些丑事还怕人知道么?”唐烽怒道。
“唐兄弟,我向来名声平平,像是会在乎那些的人么?”庄涛轻轻笑了笑,却看向凌霄,“我为什么这么做,堂主想必明白吧?”
凌霄不得不佩服这庄涛是个极聪明的人,连她担忧什么也想到了。
此前她猜到庄涛是内奸,一度十分担忧。
只因兄弟们十分敬佩庄涛,若再知道他叛变,难免寒心。
若是说他任性回家,倒是还说的通。毕竟庄涛就是这副不羁的性子。什么事情也不讲道理,叫人猜不透缘由,一如今日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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