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山扶了一把流霜,语气有些同情:“到底是女儿家,最是怕伤身的。”
流霜看着前面的邱枝意,面上不禁流露几分不安:“可邱娘子是国公夫人的表亲...”
晴山摇头:“我家女郎毕竟是外人,你是国公府的丫鬟,如何替你做主。你的委屈,还得是国公府的正经主子帮你,那后宅最大的除了老太君
就是国公夫人,国公府无论是谁备受疼爱,不都得乖乖听话吗。而且你想要活路,那都是自己准备的,旁人能帮你什么。”
看着流霜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是听进去了。
晴山抬头,与邱枝意的目光对上,微不可见地点头。
老太君江氏是老国公的发妻,府上申国公与二老爷皆是她所生,连姑奶奶和四老爷这对庶出姐弟都是自小在老太君身前养大的。
屋内陈设典雅,靠支摘窗旁放着一张梨花木雕莲叶矮榻,江氏盘腿坐着。
身上穿着深褐色的褙子,抹额上硕大饱满的红宝石,色泽不亚于发髻中的金簪。
被孙儿们围绕着,瞧见邱枝意走进来,江氏笑意渐深:“就等你呢,快来老身这儿。”
邱枝意膝盖微微弯曲就被扶了起来,抬眸对上江氏慈善的双眸:“老太君。”
“你身子才好,又没外人,何须这些虚礼。”
江氏拉着她的手,让人坐在自己身侧:“这些日子一直想着你,小小年岁离家这么远,又生了病,如今见好老身也放心不少。”
上了年岁,是最疼爱小辈的。
邱枝意莞尔笑道:“是我的不是,让老太君一直担心挂念,实在是该打,该打。秋雨接连几日,怕过了病气给您,
我也想着老太君呢。可不能因为我,扰了老太君的福寿安康。”
她目光飞快的瞧了一圈,傅家七位郎君女娘,除了出嫁的二娘子和外放的大郎君,屋内五位可真是齐全。
“我来时遇到了一件事,事关国公府私事,我拿捏不准,将人带了过来。来时让人寻了姨母,一会儿姨母应该过来。”
邱枝意转首,冲门口招了招手,对上江氏疑惑的目光:“这人说是凌云苑的丫鬟,瞧着受了委屈。
我住在府上时日虽不长,可老太君与姨母素日待下人宽和,瞧她年岁不大,哭的却可怜。”
自她走进来,傅适之的一双眼就黏在她身上。
闻言看向门口,走进来的流霜刚好泪眼婆娑与他对视,傅适之手中的茶盏“啪嗒”落在脚下,摔得四分五裂。
他眼中慌张,忙起身:“孙儿失礼,祖母见谅。”
“你真该学学兄长们,一个茶盏都拿不住。”江氏对这个孙儿感情不深,说了一句就看向已经跪在地上的流霜。
仔细端详,江氏点了点头:“是凌云苑仆妇的衣裳样式,有什么委屈哭成这样。”
国公府后宅各房的丫鬟衣裳都是不一样的,很容易就认出来。
流霜抬眸看了一眼邱枝意,畏惧地目光又看向神色慌张的傅适之。
江氏眯了眯眸子,目光在傅适之与流霜之间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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