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忽然从凌云苑亮通通的。
杨氏穿戴齐全,带着身后的婆子风火匆匆的,带着亮光一路到了华容轩外。
她口中还骂道:“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杂种,白日里装的人样儿,还赖得我儿我女至此,太阳下山就勾引郎君入室?呸!还以为是个什么好娘子,北境侯府若是得知
你这浪荡样儿,单说逝去的你那爹,那可是先帝亲封的威远镇北将军,也得千里迢迢过来一刀砍死你!勾引我儿”
杨氏双手叉腰,眼露凶光,可眼底划过些许得意。
看着不断聚集过来的仆妇,还有被她闹起来的一行人,指着关紧的房门叫骂声不停。
动静闹得大,各房各苑都被惊动了。
申国公夫妇和傅昱之站在一侧,魏二爷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四房夫妇带着儿女站在另一头,一脸疑惑,不知闹得是哪出。
傅瑜嫣气的红了脸,想要上前理论两句,却被尤氏抓住手,不能上前。
弯月躲在光秃秃的树梢后,连枝上的积雪也被惊得落下。
秩儿揉着眼走出来,不难看出来是才起来。
她看着院子的情形,瞪大了双眼:“这,这二夫人,女郎今晚不在华容轩,与老太君作伴去了,这屋内无人啊。”
这话落在杨氏耳中,听着像极了狡辩。
她冷笑转过身来,抬手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秩儿捂着脸颊,跌在一旁,吸着鼻子低声啜泣。
“你说无人就无人了?为何我听得消息是你家娘子勾引我儿夜来华容轩相汇,可见你家娘子就是故意支开你们,方便自己勾引郎君!”
话音落,围在一起的婆子奴仆们倒吸一口气。
国公夫人气怒:“弟妇,事情尚未清楚,你这么说是在故意败坏滔滔清誉。”
杨氏梗着脖子:“嫂嫂怎知我说的就不是真的了,撞开门瞧瞧里面的小贱人如何勾引郎君,也好叫嫂嫂瞧瞧素日疼爱的是个什么小杂种。”
“婶婶说谁是小杂种呢。”
傅昱之冷眼瞧了一圈,走到杨氏面前:“口说无凭,婶婶为何夜晚吵闹,如此咬定华容轩里有人。”
傅瑜清撇了撇嘴:“三兄怎么不知里面会无人呢,说不定我哥哥就是被人勾在里头。”
“你胡说,阿姊才不是这样的人。”
傅瑜嫣挣脱开尤氏的手,反驳说道:“阿姊什么人,我们是再清楚不过的,二伯母大晚上闹得这么狠,这是要毁了阿姊的名声啊。”
杨氏将女儿护在身后,目光看了一圈,最终看向国公夫人。
素日长嫂压得她,手握后宅中馈,是最风光不过的。
她难掩得意:“嫂嫂,你说你疼爱的好孩子,我儿好心聘娶她做新妇,全府都知道我儿的真心。偏她不愿,结果连累我儿处处被罚,如今却又将我儿勾去床榻,嫂嫂
和侄儿们来的正好,正缺没人撞门,不如你来把门撞开,也叫我们瞧瞧小杂种的床上功夫。”
“你!”
国公夫人气结,没想到杨氏话说的直接,这么不堪入耳。
偏杨氏不肯作罢,双手叉腰,指着关着的房门,骂的更难听了。
“二夫人深更半夜的,竟也有闲心来华容轩骂我小杂种咯?”
人群忽然让开来,邱枝意扶着老太君从院门外走进来。
步伐从容,不快不慢,每一步走的很稳。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杨氏的话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身后关紧的门,又看了看眼前的邱枝意。
她瞪大双眼,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人在这儿,那明明都说事成了,屋里的是谁?
杨氏忽的捂住胸口,她觉得侯府那些嫁妆钱财,真的要离她远去了。
国公夫人同样惊讶,却带着几分喜悦,走过来拉着她的手。
上下的打量着,生怕错过什么:“滔滔,你没事吧。”
邱枝意笑着摇头,看向身侧的江氏:“姨母放心,我一直同老太君在一处,并没有什么。”
见国公夫人松了口气,她看了一圈:“是我思家,想起了家中祖母,老太君知道后留我在荣观堂住几日,算是作伴。今儿才是第一日,怎么我这里这么热闹,发生了什么,让二夫人大半夜的过来,指着门
要骂我小杂种,骂我阿父阿母,二夫人若是不给我个说法,今晚我也要闹闹的。”
她才到荣观堂不久,老太君与她对坐闲聊。
没一会儿,齐嬷嬷就进来了,就听丫鬟说,二夫人在华容轩闹起来了。
言语粗鄙不堪,无法入耳,说的话难听还闹得全府皆知。
半夜三更的府中灯火通明,邱枝意是万万没想到的,会是杨氏这个做阿母的亲自出马。
女娘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可眼中不见素日的亲和。
她环视一圈,见人都挺齐全的。
不对,少了一位。
邱枝意抬眸看向郎君,刚好四目相对。
她微微挑眉,目光又再次看向杨氏,眼中的疑惑在看到她身后关紧的房门,突然觉得恶心。
走之前屋内她用过的东西基本都收起来了,就连床上的被子,那都是晴山早就换新的。
杨氏还在摇头,不肯相信:“你怎么会在荣观堂,你怎么会真的在荣观堂...”
她看着身后的门,忍不住的后退。
傅瑜清反映的快,扶住杨氏紧忙说道:“既然是一场乌龙,不如散了吧。”
散了?
然后等明日之后,任由他们把脏水再往自己身上泼?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既然闹得动静大,也不急着散了。正好大家都在,你们把门撞开,让二婶婶眼见为实,省的哪日攀扯邱妹妹身上。”
傅昱之说完,环枢和一个小厮大步冲了过去。
房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怎么了,外面这么多动静竟然还如此安静。
两人动作不慢,一人一脚,生生地将房门踹开。
门栓断裂两截,杨氏站的最近,隐约看到了屋内的狼藉,以及刺鼻的气息。
门一开,江氏微微侧目,齐嬷嬷率先进了屋。
“啊!”
一道女娘的尖叫声从屋里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声音。
“天爷呀,活不成了!”
这道嗓音与方才那声尖叫听着不像,是厌儿随意扯了件衣裳,勉强能遮住身上。
她冲到门外,脸色惊慌的就这么落入众人的视线里。
脸色一白,口中不知说了什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同样倒下的还有老太君,她死死地盯着厌儿,准确说是盯着她身上的衣裳。
鹅黄色的衣裳,绣着的是秋菊。
院中的人,包括几乎倒吸一口气。
傅瑜清松开手,走到昏倒的厌儿面前,脸上不可置信:“这个贱婢为什么穿着江四阿姊的衣裳?”
话音未落,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直接冲进了屋中。
迎面是她的亲哥哥,只穿着一条里裤,还是反了的,一看就是急匆匆的穿的。
而身后的床榻,江婉月脸色惨白,两条如玉藕的小臂抱着被子,窝在最里面。
即便齐嬷嬷找了衣裳给她,江婉月仿若未听见,呢喃着:“怎么会,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呢。
她明明和二房的商量好了的,趁着今晚,杨氏给傅适之行方便,她要拿下昱之哥哥的。
她明明穿着轻薄的衣服,都到了春风居。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在这儿?
看着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还有不该想起来的那些东西,她将身边能扔的东西,统统扔了出去。
那碗安神汤...
郎君没有喝,喝下去的是她!
他眼中毫无柔情,甚至钳住她下颚的手,力气也不轻。
再看眼前的一切,她竟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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