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远边金黄色的西光晕染着脚下的青石阶上,两侧的积雪也被照的明亮。
“云水,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娘子有什么话。”
春棋端着一盆清水,瞧见云水进了院门,往后瞧了一眼。
“我是有事来找夫人的,可不是叫姐姐同我们胡乱玩乐去,姐姐放心。”
云水弯着一双眼,她虽是跟着邱枝意从北境来的,可生的眉目和善,素日同谁姐姐的唤着,语气亲昵,自然也容易叫人生出几分亲近。
春棋掩唇浅笑,轻声说道:“你呀,也就仗着娘子疼你,有几分贪玩。夫人看了一日的账本,明日还有庄子的人回话,这功夫是要先洗洗脸,一会儿好用饭呢。你
来的也正好,夫人方才问过娘子,既然你来了就同夫人说罢,也免得夫人日日惦记着,咱们也跟着都担心。说是正好,方才尤娘子刚来过,秋画送了人去,你来时没瞧见吗。”
国公夫人身侧的赵妈妈是内宅体面的管家妈妈,往下有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
春棋和秋画便是国公夫人身侧的一等丫鬟,另外四个二等里名叫夏琴和冬书的,被拨去春风居伺候。
暗地里都知道那是给郎君做通房使得,可郎君从不让人近身伺候。
“许是我急着过来,遇见了怕是也没瞧见,还真是可惜了。”
说话时,也走到了门口。
云水搓了搓手,先帮着掀开门帘,才跟着走进了屋。
上房院中宽敞,屋内也是如此。
前屋就分东屋和西屋,东屋是卧房,是国公夫人日常就寝的地方。
西屋放着柜架,还有书桌,国公夫人正坐在桌旁,面前摆放的账册不比前两日少。
正对门口摆放着两张木椅,两侧同样各有三张木椅。
绕过去,云水随着春棋走了进去。
国公夫人一抬头就看到了人:“云水,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滔滔有了什么想要的。”
云水行了礼才说道:“夫人日常送去的都是极好的,凡是能有的夫人都叫人送去了。女郎用之不尽,哪里还会缺呢。”
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东西,是个食盒。
而里面装着的是一碗乳酪。
“太医不是叮嘱了,这阵子滔滔不能多用这些,你们可盯得仔细。”
云水答道:“奴婢们都记着呢,女郎不爱出门,闲坐着无事自己坐着吃了两口,觉得味道还不错。想着夫人这几日忙着府上账务,定然是看的头疼,
就让奴婢送来,给夫人吃上两口,缓缓疲乏。”
赵妈妈笑着接过来:“还是娘子有心,是个贴心的小棉袄,知道咱们夫人也爱吃这个口,还特意觉得好吃才叫人送来。”
云水笑着道:“夫人疼爱女郎,有什么好的虽不是什么贵重的,却是一片心意。一家子的事务,能者多劳固然是好,女郎惦记着夫人的心也是真的,若不是这几日不舒坦,非得亲自过来才好。”
赵妈妈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将手中的瓷碗放在桌上。
乳酪上放着些许花生碎,是贴合国公夫人的口味放的。
国公夫人尝了两口,用帕子擦了嘴,才放下瓷碗。
“你来的正好,管事新采买的胭脂,滔滔不喜浓艳的,这两盒是她用惯了的。这个是新上的,瞧着颜色倒好,你一道拿回去给她试试,若不喜欢找个地方放着吧。”
将东西接过来,云水笑着福身言谢。
“今日三郎过去瞧,滔滔在做什么。”
听得国公夫人问话,云水神色无异,依旧笑着答道:“女郎本是想着听太医,还有夫人的叮嘱安心休息,一听到春棋也过去了,还当是夫人有什么话要讲。
竟是误会一场,小公爷喝了口茶的功夫,尤娘子也过来了,说来也巧呢。今日一早尤娘子身边的俏儿,就带了好些东西过来,谁知道人还亲自过来了。小公爷就没久坐,也将春棋带了回来,不过小公爷走了,没说两句话的功夫,尤娘子也走了,连口茶都没喝。”
国公夫人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赵妈妈。
她笑着又道:“原是这样,你先回去吧,有什么缺了的,再来告诉我。”
“是。”
赵妈妈微微颔首,迈步跟着一道出了屋。
走到屋外,赵妈妈拉住云水:“你方才说,尤娘子去过霁月居,小公爷也在。人来了,小公爷就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云水眼中疑惑,如实答道:“就是今日,妈妈怎么了。”
赵妈妈笑着说道:“没什么,听到了些琐碎话语,许是和你说的有关系。”
见云水没有起疑,她又问道:“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云水微微蹙眉,疑惑的歪头:“今日一早俏儿送来好些东西,说是入府那日女郎送了好些,本该早些回礼,却一直耽搁着,就给忘了。听四夫人说起,女郎病着,就带了好些东西来。小公爷来时
早过了早饭的时候,在正屋坐着才喝不到半盏茶,尤娘子就来了。许是因着男女有别,小公爷不欲久坐,听清缘由将春棋又带走了。说来确实奇怪,尤娘子说是来探望女郎的,却一口茶都没喝,小公爷刚走,尤娘子借口有事,也走了。”
赵妈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呀,和娘子一样,怕是被人卖了还数钱呢。”
云水依旧不明白:“妈妈这是什么意思,总觉得妈妈话里有话。”
“娘子年岁轻,心思浅,总会有些想不到的,咱们做奴才的得会为主子着想。”
赵妈妈轻声叹气,见云水的模样压低了声音:“娘子将人看的太好,有些人怕是不值得娘子用心对待。小公爷和娘子之间兄妹情谊清清白白,可有些人心里脏,看的也不清楚,
到夫人面前搬弄口舌是非,若不是你来的正好,怕是要生出几分嫌隙,叫人有机可乘了。夫人相信娘子一片赤诚之心,可也得为娘子的名声着想,你回去也要提点些,别叫娘子一片真心喂了不值当的,也别叫娘子吃亏。”
见云水听得云里雾里,赵妈妈也不多说:“回去吧,晚些时候得了空,夫人还说要去霁月居呢。”
云水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霁月居,云水一眼就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晴山。
“女郎睡下了?”
晴山点头,拉着她往角落走去:“刚睡下,你走了还是哭了会儿,秩儿方才讲了好些话,才哄得女郎笑了。”
云水松了口气,将方才国公夫人得了空要来的事情,还有赵妈妈说的都说与晴山
她冷哼一声,说道:“你说的可真不错,她真是个不老实的,原来从咱们这儿走了,还去了上房,到国公夫人面前搬弄是非。”
国公夫人疼爱邱枝意是一回事,可傅昱之才是人家的亲儿子。
若是让人觉得,我对你好,你不领情,还对旁的生出心思,任谁都会有几分膈应。
“她这点小伎俩,小心思,还真是叫人恶心。”
晴山冷笑:“秩儿送人出去,瞧见她和大郎君在一处,相谈甚欢。看来她今日过来,就是为着旁的,反倒要害女郎。”
她说完稍稍停顿,拉着云水的手:“等女郎醒了,你和女郎说说吧,她都知道了。”
云水有几分意外,疑惑的看向她,怎么将这些事又告诉女娘了。
可转念一想,自家女郎虽然年岁轻,却是聪慧得很,自然能知道些什么。
“好,那我同女郎说。”
夜色悄然降临,邱枝意披了件衣裳坐在矮木榻上,全然没了困意。
国公夫人进屋时,屋里只有云水陪着女娘。
没有人进来提前说,云水立在女娘身侧,正拿着什么东西,同女娘玩呢。
“玩的什么,在外头就听到你们笑了。”
国公夫人话音未落,主仆都抬起头来。
邱枝意站起身,迎了过去:“姨母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还悄悄的,吓得我哟险些从那上面掉下来呢。”
国公夫人坐在另一侧,也看清了云水手中的东西。
是九连环,只解开了两个。
“我用了午饭困得厉害,睡多了此时又不困了,云水怕我坐着只会发呆,拿了九连环来玩。”
邱枝意见国公夫人的视线落在那九连环上,开口解释着,从云水手里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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