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太监无外乎两种出身,其中是最常见的便是罪臣之后,年岁太小没有被流放或者处死,入宫为奴。
另外一种就是家中贫困,举目无亲,干脆将自己卖了,入宫还能有点钱财。
何总管身后的小太监便是家中没了人,剩他自己,干脆就入宫。也比其他人幸运些,有几分能力,被何总管看重,抱上了这根不算很粗的大腿。
至少在内廷的一些宫人眼中,他再也不是认人欺踩的那个。
这份用心,只是因为何总管年纪大了,就算自己攒下了不少的银子,等老了出宫,不过是想等闭上眼后,能让小太监看在自己曾经的几分好,为他送个终。
不叫自己咽气后,孤零零的没人给收尸。
说白了,就是认下的义子,各取所需。
所以何总管这般明着贬低,实则是一番苦心。
傅昱之听的明白,也不戳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公公放心,不过是照例问两句,能在公公手下的人想必也是很机灵的。”
郎君转头,对着身侧的金吾卫说道:“你先带着人进去找宋大人,我随后就去。”
看着金吾卫带着小太监进了第二间屋子,郎君收回了目光。
此时的明蕊拦着芳草,见郎君走了过来,二人齐齐的看过来。
“两位姑姑,本官今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事情还没有结束,明蕊姑姑是皇后娘娘派来帮助本官。若是贵妃娘娘又吩咐,还轻芳草姑姑代本官一言,改日定当亲自请罪,今日还请
见谅。”
芳草一听,脸色的笑意淡了一些。
但她双眸轻转,再开口又是笑盈盈的:“小傅大人说的是,奴婢本不该此时打扰。也是贵妃娘娘担心七娘子,好好的小娘子入宫却受了这遭,也不知道是谁动了贼心。”
说着,芳草的目光意味深长瞥了一眼明蕊,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这般大张旗鼓的查,也会有不少声音说是昨日四皇子碰巧路过,不过是椒房殿故意为之,为的就是逼迫圣人下旨赐婚。
圣人信不信无人知晓,背后传此话的人定然是没有安好心。
皇后也是明白这事情的厉害,所以傅昱之来的时候,她与四皇子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就怕申国公府如此认为,那就变得极其不利。
明蕊是皇后的心腹宫女,自然也知道这回事不能化小,一旦椒房殿认下来,那就是与申国公府留下的隔阂。
芳草这话分明就是故意的,意有所指的说完,行了礼笑吟吟的离开。
明蕊站在原地,脸色难看的厉害。
但她自持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喜怒情绪又怎能因为宠妃身边的人流露的太明显,叫人看了万一丢了皇后的脸面,她就是罪人了。
更何况椒房殿和披香殿不和,明蕊自然不肯让人看到椒房殿的笑话。
“明蕊姑姑。”
郎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朝着明蕊客气说道:“还请姑姑和本官一起,有些事也许需要姑姑为咱们解疑。”
明蕊疑惑,却还是应下,跟在郎君之后进了第二间屋子。
门口有个金吾卫守着,是方才领着小太监的那位。
往里走依旧是一张方桌,那位宋大人是大理寺的六品官员,见到傅昱之进来就要行礼,被郎君制止。
“宋大人不必多礼,一会儿还要请宋大人执笔,记下来。”
“下官明白。”
屋内的布置简单,傅昱之左侧的宋大人坐在方桌的一侧,面前摆放着文房四宝。
右侧是明蕊,双手放在身前,静静地看着,只是心中疑惑为何要叫她一同进来。
而面前的小太监,穿着最寻常的青色素缎的宫装,圆领处落下一手长的带子。
他低着头,很是听话的模样,容易叫人放松警惕。
两张方桌隔着距离,看起来就像个简易的审讯台。
“你是何总管的徒弟,想来他很信任你。”
这话叫人摸不清头脑,小太监点了点头:“回大人,奴才入宫时被人欺负,是师父救了奴才,将奴才带在身边教着做事,奴婢能有今日都是师父给的。”
傅昱之温和笑着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哪一年入宫,昨日做了什么,去了哪,什么时辰,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说罢,郎君又补充了一句:“不用着急,本官和宋大人、明蕊姑姑都有时间听你说完。”
这话听着有点怪怪的。
可郎君笑容温和,就连语气也没什么严肃,好像和何总管说的那般,就是照例问话。
小太监帽檐下的双眼转了一圈,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回大人,奴才名叫小全子,今年十九了,入宫时刚好是当今陛下登基。先帝在时,因着内廷除了元后,只有一位德妃,两位美人,再无其他主子。留在
内廷的宫人大多是宫女,太监人少,因此陛下登基后,内务府又教了一批内监,奴才便在这里头。昨日奴才和以往一样,都在内务府做事。辰时二刻,披香殿来人说,贵妃娘娘常用的书案掉漆,师父就
吩咐奴才带着东西,去了披香殿,半个时辰后奴才回来,再就没有出去过。”
他停顿片刻,想了想:“途中也没遇上什么人,只是回来时路过了沧池旁边的千羽门,听到了些动静,但是不确定。”
明蕊蹙眉:“你既然听到了动静,为何不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说了一半,明蕊就感觉到自己失言。
可郎君和执笔的那位大人都没有阻止,甚至有些默认她问了出来。
小全子抬头时,五官皱在一起,很是为难:“小的当时想回来传话,就没怎么在意。而且小的也不会水,哪里敢过去呀。姑姑您也知道,奴才
虽然有师父护着些,可若是昨日真要过去,殿下叫奴才下去救人,奴才不会水,那就是去送命的呀。”
明蕊被他这句话说动了,脸上的不满也少了一些。
人想活着,有些利己的心思很正常。
见明蕊的神色松动,显然是信了他的说辞,小全子松了口气,看起来像是故意求饶似的。
正当他放松时,忽听郎君轻笑一声:“你的消息还挺灵通,便是今日本官与明蕊姑姑前来,何总管尚且不知昨日内廷发生了什么事。就算知道,也不清楚昨日沧池
除了知道傅七娘子落水,还有谁在,你一个去披香殿送东西的小太监知道的倒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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