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泽听着电话，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酒全醒了。
“您说什么？谁？”完全是不敢相信，声音大到整个包房的人都停下交谈看着他。
晚上宴请的还是很重要的客户，助理快疯了，一个劲地给老板使眼色。程亦泽坐不住了，拿了车钥匙才发现自己喝了酒，又吼助理：“司机呢？叫他过来我要出去一趟。”
最后留下助理陪着客户，一个个致歉，再把人送走。
程亦泽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点，你超车呀磨叽什么，快点。”
紧赶慢赶赶到别墅，推门进去一看，郑晚晚那薄如蝉翼的睡裙也被扯破了，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抱个抱枕遮住身体的重要部分。哭得打嗝。
程新建脸也破了，手臂上全是挠的印子。
而莫可柔一向高贵不可一世的形象眼下全毁了，一副疯婆子样子，头发也散了，脸上全是泪痕，程亦泽看着站在旁边的两个保镖：“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用很小的声音说：“大小姐要我们把挂墙上的照片烧了，被这位小姐挡了一下，就，就又打起来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眼下这两个大个子杵这儿，很多话也不好说，程亦泽挥挥手：“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回去在外公那儿知道怎么说？”
“知道，知道，就说陪大小姐处理点私事，我们懂的。”
“辛苦了，你们回老宅吧。”
他头痛欲裂，这种情况他甚至都没脸开口说话，只能拿郑晚晚出气。
程亦泽看了看手表：“给你半个小时上去换衣服收拾东西从这里滚蛋，接下来夹着尾巴做人，你也别当什么明星丢人现眼了，你拍什么我封杀什么，你最好在A城消失，听清楚了吗？”
郑晚晚现在只想上楼换衣服，人家毕竟是一家子，刚刚她挨打的时候程新建不过拉了一下，就被莫可柔挠成那个样子，她也听说过莫家，原来程亦泽的母亲是莫家的大小姐，怪不得这么横，只能先服软。
她抱着抱枕上楼，程亦泽看她背面也衣不蔽体闭了闭眼，觉得有些生理不适。
程新建忍了半辈子，眼下也不想忍了，朝正在上楼的女人喊了一声：“晚晚你先上去。”然后看着莫可柔说：“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这么耗着无非就是两家利益分割的问题，这样吧，你说怎么分，我吃点亏，咱们离婚算了。”
“行啊，你卷铺盖滚蛋，你名下还有12%的程氏股份都转给儿子，以后你领家族基金。”莫可柔就是想让他净身出户。家族基金一个月200万，她看看他还有多少钱拿去养小明星。
程新建没想到她这么狠，直接站了起来：“莫可柔你别太欺人太甚，程氏是我们程家的，不是你莫家的，阿泽是我程家的种，你莫家有继承人，你还想让我儿子去给莫家当狗不成。”
要不是程亦泽是他的亲儿子，他能主动把权力让出来？
这么些年莫可柔在程氏作威作福他早就忍无可忍了，这种女人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实际上不过是被莫政国早早赶出家族，远离莫氏的权力中心罢了。
两口子说起来也是豪门望族，关起门来吵架跟平常夫妻没有任何区别，为了各自利益，照样吵得脸红脖子粗。
程亦泽觉得自己就不该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恍惚，似乎看到二十年后自己的影子，如果他真和钟兰结婚了，也会有这么一天，两人撕破脸毫无体面可言。
他就不该来，来干什么？
无力地站起来，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外走，莫可柔喊了他一声：“儿子，你不管我了？”
程亦泽头也没回举起手摆了摆，他管不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这个家早就散了。
一个人回了城郊别墅，空荡荡的客厅，一个人又开了瓶酒，本来就不算清醒再喝只觉脑袋更加混沌，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谁在乎？一切都是假的。
程亦泽无聊地翻着手机，贺秋行为了支持向冉，发了条上次蝴蝶艺术展成功举办的新闻链接。点开一看，里面有一张插图竟然是许愿。
她回眸一笑，那对蓝色的蝴蝶翅膀正好像长在她的背后，美得惊心动魄。
程亦泽久久地看着那张照片，恍如隔世一般，那个女孩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心就像被扯了一下疼。
许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整理案例，茶几上摆着各种专业书，还有一些资料，她在按时间和干预效果做编号和记录。
莫昊霖难得今天回家还算早，就看见一丝不苟的好学生正在用功。
他刚要凑过去，许愿像背后长了眼睛说：“不准吓我哦，要是编号乱了我还得重新来一遍。”
许愿现在越来越不怕他了，主要是莫昊霖对她永远是无底线的好脾气。
“好，你头抬高点，看太近了伤眼睛。我去冲个凉再下来陪你。”莫昊霖扯了扯领带，一回家一身疲惫都散了。
手眼不停的人受不了30岁男人的唠叨，抱怨了一句：“莫先生，我23了，不是13，我谢谢您。”
等莫昊霖一身清爽再下来的时候，许愿已经用各种颜色便签标好了日期，按顺序排好放在茶几上，一双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操作。
“要我帮忙吗？”他随手翻了翻，被眼疾手快的许愿打了一下：“别动，涉及病人隐私你不能看。”
嚯，气性还挺大。不让动文件的莫昊霖只得垮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像是把人环在胸前，用手在她脸上摩挲，又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发顶。
放在茶几上许愿的手机响了一下，应该是微信提示。
莫昊霖看到了她设置成屏保的那张照片，眼前一亮，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什么时候拍的？发给我，我也拿来做屏保。”
许愿停下手头的工作，拿过手机打开，是向冉给她发了有她照片做插图的新闻链接，还发了信息【愿愿，我拍的这张照片被记者选中了，你上新闻了诶。】
许愿一边给向冉回信息【谢谢，我也很喜欢】，一边跟莫昊霖解释：“就是上次去跟朋友看艺术展她帮我拍的，我觉得不错就拿来当屏保了。”
“好看吗？”她转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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