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好重,根本没法睁开。
我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睁开了眼。
哪知,入目的是一只长臂。
我似乎还正枕在这只手上。
思绪逐渐回来,我惊得坐起来。
转头看去,当瞧见熟悉的脸时,我不禁松了口气。
是霍辞。
所以是他和我发生了关系?
我不是在做梦?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欣喜。
霍辞骤然睁开眼睛,他将手从我的脖颈下抽走,继而淡漠开口,“还不起来?难不成还不够?”
我的目光落在霍辞脸上,我发觉他的脸色有些惨白。
尤其是他的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不禁下意识地关心道,“大少爷,你没事吧?”
霍辞正背对着我,坐在床沿上,他修长的手指,正在扣衬衫的扣子。
大抵是听见了我说的话,他微微一顿,随即接话,“不然呢?”
他并未多说什么,穿上衣服之后,径自离开了主卧。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心沉了沉。
我知道,霍辞为我解毒,无非是因为我是药引。
也许,我还有用得上的地方。
不然,他怎么可能耗费他自己的心力。
院门外,似乎传来了咳嗽声。
好像是霍辞在猛地咳嗽……
我想要知道他怎么了,所以赶忙掀开被子下床。
哪知,腿脚竟然发软到了如此地步,我才刚踩在地面上,两条腿都忍不住发颤。
我扶着床沿,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缓了一点过来。
只不过,我的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之前的一些画面。
霍辞似乎也和我一起站在床沿边,发生过关系。
旖旎的画面,扑入我的脑海中,我的脸不禁发烫。
顾不上穿鞋,我裹着衣服就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门并没有被关死,留了一道缝。
我透过门缝,能够看清院子里的动静。
霍辞和顾宴清都在,只不过顾宴清一脸愠怒地瞪着霍辞。
“阿辞,你不要命了吗?鸩瘾之欢,是你能碰的吗?”
什么鸩瘾之欢?
是我中的毒是吗?
我的脑袋嗡嗡直响,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发病时,霍辞和顾宴清说过的那些话。
“废话真多。”霍辞啧了一声,抬手擦了一下嘴角。
因为霍辞是背对着我站的,所以我根本看不清楚前端的情况。
我只知道霍辞看起来有些虚弱,不然顾宴清不可能伸手主动搀扶他。
思虑一瞬,我想要打开门。
但当我的手才扶上门框时,院门口就走进来两道身影。
是陈璇和陈景洲。
陈璇一脸担忧,毫不避讳地小跑到霍辞的跟前,伸手勾住霍辞的手腕。
“阿辞,你没事吧?”陈璇红了眼眶,“我和大哥一听到你出事了,立马就赶来了。”
我扶着门框的手,忍不住用力攥着。
此时此刻,门内门外是两个世界。
院子里的他们,是高不可攀的世家子弟,而我呢?则是跌入尘泥的小丑。
我又有什么资格走到霍辞身边,又怎么有资格从陈璇的手上抢人呢?
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可为什么,我的心里会这么难过呢?
“顾宴清,谁让你多嘴的?”霍辞没好气地怼了过去。
尴尬的顾宴清,抬手摸了摸鼻子,轻声应道,“那没办法,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吗?你在屋子里待了三天三夜,我都怕你精尽人亡。”
陈璇脸色倏然就变了,她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骤然抬眸看向主卧方向。
我差点就与她对视了,一时间,我心虚不已,赶忙往旁边躲了躲。
“那现在怎么办?阿辞身体……”陈璇焦急道,“不管怎么样,我得陪着阿辞。”
“不用。”霍辞直接拒绝。
陈景洲闻言,忍不住接话,“我说霍大少爷,你不会真喜欢上秦念那个女人了吧?”
一听,我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有一瞬间,我甚至心生期待。
或许,我能够从霍辞的口中听到我自己想听的答案。
霍辞并未立刻回答,院子里沉默的瞬间,每个人的脸色都格外古怪。
就在我以为霍辞不会回答的时候,却亲耳听见霍辞开口,“不过是枚药引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陈璇欣喜道,“所以,只要她的利用价值没有了,你就会弃之如敝履,是吗?”
“嗯。”
霍辞淡漠的声音,消失在了风中。
而我却心口揪疼得厉害。
我背靠着门,抬手用力地揪着心口,只有通过张大嘴巴呼吸,才能够缓解疼痛。
脸上突然多了湿意,我轻轻伸手一碰,才意识到是自己流泪了。
我苦涩一笑,暗自腹诽:有什么好哭的,我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眼下,我能够好好活着,已经是万幸。
只要我能够完成自己的事情,那么我就会逃得远远的,去一个再也没有霍辞的地方。
在这之前,我只需要保住初心,安分守己就行。
嗡嗡——
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转身去茶几那,顺手捞起手机。
当瞧见是秦家打来的电话,我第一反应便是厌恶。
我已经逃得这么干脆,为什么这群厉鬼,却总是想着反反复复缠着我,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不过,这一次,我得回秦家一趟。
毕竟,该拿到的东西,我总归要想办法拿到。
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留下来的一切,被秦家那几个豺狼虎豹吞噬。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声响,我知道霍辞已经跟着他们那群人离开了。
而我,也可以拥有短暂的自由。
我换了鞋,这才接听了不依不饶的电话。
“念念,你今天回来一趟吧?”
是我那渣得不能再渣的父亲,在说话。
我真是不敢相信,他究竟是怎么的心态,才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果不是季书淮,我早就死在那寒冷的江水中。
“什么事?”我冷声回了句。
现在的我,再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秦念。
我更不会对渣爹抱有任何一丝期待。
在我眼里,他不过是我报复秦欢和她母亲的媒介而已。
等我收拾了那母女二人,我定然也会亲手将渣爹送进监狱。
“这不是知道你没事了,想要见见你吗?还有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妈生前的那百分之四十股份。”
“好,我现在就回来。”
我没有和他废话,直接应了一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一时间,我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母亲为我留下的股份,之前我就知道。可因为我以为我的父亲是个好人,他会护我周全,所以便从未想过股份的事情。可现在看来,我不得不要夺回一切。
即便秦家现在只是一盘散沙,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我是从东苑的后门离开的,因为不想惊动霍家的其他人。
但偷溜出来的缺点,便是我得走一段路,才可以打到车。
“秦念——”
我才刚刚走到离霍家不远的空地时,竟然与陈璇撞了个正着。
她开着一辆红色跑车,嚣张而又狂野。
车横在了我的跟前,将我的前路堵住。
“上车。”陈璇用命令的语气,同我说话。
我并不想搭理她,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不需要。”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认清了,万万是不可能上当受骗的。
陈璇冷笑了一声,她停好车,径自下车,摔门走到我的跟前。
她趾高气扬地看着我,嘲讽出声,“我真不懂,你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凑巧能够解阿辞的毒而已。可因为你,阿辞现在又身中鸩瘾之欢。”
我不想离她,准备绕路而行。
陈璇却拽住了我的手,将我拉扯住。
我浑身原本就疼,更没有多余的力气,同她纠缠。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不满地质问。
霍家有权有势,又怎么可能解不了霍辞的毒。
既然霍家能找到我这个落花洞女,自然也可以找到别的。
眼下,但凡霍辞没有要求我给他解毒,我都暂时不想出现在他的身边。
至于原因,我自己都想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我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绪,免得自己一步步沉沦,到最后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秦念,你很需要钱吧?”陈璇讥讽出声,“只要你能够从霍正野那里拿到解药,那么我就给你一千万,你看怎么样?”
“你喜欢霍辞,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我直接怼了过去。
陈璇没料到我会这般说,她气得脸色一变,继而抬手就要往我的脸上扇来。
只不过,我这次长了心思,自然能够迅速地躲开。
陈璇落了空,她气得更甚,“他是因为救你,才会中新毒。你去为他讨解药,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说,要是我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你说他会不会弄死你?”
闻言,我攥紧了拳头,却没有再开口。
我微微垂眸,满脸沉默。
即便陈璇没说,我也会想办法帮霍辞的。
毕竟,我的确有求于霍辞,更受制于霍老爷子。
就算我从此逃离霍家,离开江城,霍家老爷子也不可能放过我。
他手眼通天,哪里会给我活命的机会。
我必须趁着霍老爷子还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为霍辞寻到解药。
深呼吸一口气,我用力将自己的手从陈璇的手心里抽走。
“解药,我会去找。”
冷眸看着陈璇,我一字一句道。
陈璇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如我送你?”
“不用。”
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陈璇。
“那我可以告诉你,霍正野现下应该在夜宫。”
陈璇一边上车,一边对我说道。
我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集,所以只好加快速度向前走。
直至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我才终于打到了车。
我原本想回秦家的,但想到陈璇的威胁,我只好去了夜宫。
不知道是不是陈璇提前和霍正野打过招呼,所以我下车之后,去找霍正野的一路,都格外顺畅。
无人阻挡,更无人刁难。
只是我受不得这家会所的味道。
无论是VIP包厢,还是普通的包房,都充斥着一股恶心的膻味,还有浓郁的烟味。
多重味道,混合在一起,令我恶心。
推开一间包房的门,我见到了霍正野。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瘫坐在沙发上。
有好几个美女,坐在他的身旁两侧。
至于其他空位上则是坐着几个霍正野的狐朋狗友,都是我不认识的。
我站在门口,逆着光看着眼前的一切。
往前走一步,对我而言,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我只有屏住呼吸,才能够待在这。
“呦——”霍正野灭了烟,他吊儿郎当地开口,“这是我们的美艳秦秘书来了,你不跟着我那个好大哥,现在来找我,是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
我心里已经将霍正野吐槽了个遍。
霍正野竟然敢对霍辞下手,那么霍辞不会对付他吗?
我还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过来啊。”
见我站着不动,霍正野开始催促。
我不得不往里面走,浑身都格外不自在。
霍正野见我走近,他立马用眼神示意他身旁两侧坐着的女人走开。
倏然间,只有霍正野的身边剩下了空位。
但是,我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离霍正野还有半米距离的地方。
“阿野,这妞长得也太带劲了。”
有一个男人,用一种油腻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可却又不得不继续留在这里。
“解药给我。”我直言不讳。
毕竟,我不想和霍正野周璇。
他今天必须得把鸩瘾之欢的解药给我。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霍正野突然大笑起来,“我说秦秘书,你为什么觉得我有这个解药?我可没有。”
“是你下的药,难道你没有解药?”我怒斥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霍正野盯着我,他拍了拍手道,“ 小美人生气的样子,也格外美。我想怎么样?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他的揶揄,令我浑身都不舒服。
我更是不喜霍正野的眼神,他的眼睛就像是看穿了我整个人似的。
明明我穿了挺多衣服的,可在他的眼神之下,我却像是早已经被剥光了一样。
“难道你就不怕你大哥找你吗?”
我以为霍正野会惧怕霍辞。
哪知,霍正野却很淡定地开口,“他知道又怎么样?我不过是为了他好,毕竟爷爷可是很想抱曾孙呢。”
说罢,霍正野骤然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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