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的阿爹看起来仿佛已经年近半百,一张国字脸,搭配着小眼睛和塌鼻子,整个人给人憨厚的感觉。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算神。
苏婉儿心里猜测了许久,云儿的娘一定生的很美,不然云儿的爹这副模样,定然生不出云儿这张美丽的面孔。
其实对于阿爹的事情,云儿并不是很清楚。在云儿很小的时候,阿爹就去南方做生意了,云儿和阿娘在大皇子府住着。那个时候云儿还总问自己的母亲,自己是不是没有父亲。
小的时候云儿不懂,现在云儿就明白了,那是大皇子怕阿爹有异心,所以留了自己和阿娘做人质。所以阿娘给自己起名叫云儿,是希望自己像云朵一般自由的意思。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摆脱大皇子的控制,有自己的人生。
阿爹多么有本事,云儿同样也不知道。只是阿爹在前段时间,忽然和她说,有可能她的主子会需要能做生意的管事,若是那个时候,就让云儿和老爷夫人推荐自己。云儿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不过也答应了下来。自己阿爹肯定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不过作为算神的女儿,云儿回去也仔细想了想,倒也想出来了个大概。只是阿爹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靠着以前的积蓄平安终老的,可是现在为了自己,还要再辛苦。
“阿爹,若是你不愿意,就不要去了。女儿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不用阿爹再担心了。”
看着长相和妻子有九分相像的女儿,算神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母女,云儿的娘已经走了,自己就剩下云儿了。
“不要担心,为父做了一辈子生意,一下子空闲起来,反而无趣。既然你也说你家夫人和老爷都是好人,那就没事。”
“阿爹......”
“傻孩子,这是好事,等下午咱们一起去顾府。”
苏婉儿看着眼前长得忠厚老实的中年男子,还真是想不出这个人就是顾森口中都十分赞叹的算神。
因为顾森自己也十分好奇这位算神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所以顾森今天也没有去外书房,陪着苏婉儿一起在这里等。师爷听说算神要来,若不是顾森觉得太多人是对算神的不尊重,死活拦着,师爷都要来看看呢。
“算神,您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愿意来我们这里帮忙打理酒楼呢?”
算神摆了摆手,说道:“就叫我老赵吧。算神那都是朋友们看得起我,叫着玩的。”
顾森想了想,人们都只知道他叫算神,现在他告诉自己姓,想来是关系更近的意思。也就顺了他的意思,改口称赵大哥。
“赵大哥,您可是担心云儿?”
算神也不隐藏,“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小时候和她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都没有坚持到我回来,现在我就只剩下云儿了。”说起早去的妻子,这位风云江湖的男子,眼睛隐隐闪现了眼泪的光泽。
看到这样一个老汉提起妻女的样子,苏婉儿也觉得心里不太好受。“赵大哥,您有什么想法就说,但凡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算神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若是我知道云儿想要什么,我就是付出一切也要帮她实现,可是这个孩子性格跟我,有野心,有想法,可第一年龄小,第二又是个女孩儿,这以后的路就难走了。只求老爷和夫人,以后多帮衬着她一些,老夫就心满意足了。”
顾森说道:“赵大哥放心,有我在的一天,云儿想做什么,我和婉儿都会尽全力去帮助她的。”
“那我就放心了。”
云儿的爹知道这个事情也不能强求,现在虽然苏婉儿和顾森给了自己承诺,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个承诺的永久性呢。曾经大皇子不也给过自己承诺吗。可结果又如何。
这些上位人何曾将自己这样的人真的看在眼里过,不过是利用罢了。只希望现在能趁着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帮云儿安排个好的未来罢了。
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云儿的爹将心思拉回到苏婉儿的事情上来。“聚仙楼的事情,不知老爷和夫人是什么想法。”
顾森看了看苏婉儿,苏婉儿接过话题。其实顾森并没有多么想要做生意的念头。从前开摊子那是没有办法,两个人总是要吃饭生活的,只能让苏婉儿抛头露面和自己一起去经营。
但顾森本质上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苏婉儿幸福。让苏婉儿可以安心的在府里做当家主母,每日与其他的贵妇人们一起聊聊天,赏赏花,不用操心这些事情。
可是苏婉儿拒绝了他。顾森现在还记得苏婉儿当时说的话一一你若真的爱我,疼我,你就放手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在背后做我坚强的后盾。而不是将你喜欢的强加给我,强迫我按照你的想法,按照天下人的想法去活。
若我真那样生活了,那个人就不是我了。我想你爱的也是现在这个真实的我,而不是世俗眼里的贤妻良母。
顾森并没有苏婉儿的口才,也没有很聪慧的头脑。他只知道苏婉儿不喜欢那样,她想要做生意,想要自己挣钱。那么他顾森就一定会支持的。
苏婉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才面向云儿的爹说道:“赵大哥,我仍然想开个酒楼。我这里有个厨子,您给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说罢吩咐绿枝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知道云儿的爹要来,苏婉儿就提前让赵妈妈准备了饭菜,好方便让他品尝。毕竟云儿的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若是赵妈妈的手艺能得到他的认可,那苏婉儿也就放心了。
云儿的爹也不推辞,拿起筷子挨个尝了尝,品了品,只淡淡说了一句“可以。”
云儿的爹早年走南闯北,家财万贯,但心中只有云儿的娘,也不曾娶个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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