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手里揣着银子,称也不是,不称也不是。还大鱼,这根本就是个蝌蚪。恨恨地从柜台拿出二钱银子交给顾森,顾森这才领着苏婉儿离开。
从那掌柜的侃侃而谈的时候,苏婉儿就明白顾森的意思了。
因顾森与苏婉儿幼时曾被欺负地狠了,顾森现在遇到这种贪人便宜的,都十分瞧不上,有时候孩子气上来了,便会戏弄他们一番。今日便是领着苏婉儿来瞧成果了。
出了门,顾森便掩不住冷绷着的面孔,笑了起来。“你瞧那老板的模样,瞧着我不善言辞,又衣着华贵,便以为可以狠狠地捞上一笔。”
苏婉儿捅了捅他,明明已经是一个大将军了,还是这样孩子气,可想起那掌柜的哭笑不得的模样,为了顾森还冷落了其他的顾客,也忍不住笑起来。
顾森现在在朝廷上步步为营,很是艰难,难得有这个性质,能高兴高兴。苏婉儿牵起顾森的手,很是心疼。顾森本最不喜欢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可是为了自己和孩子们,才被迫参与到党争和立储问题里。
偏偏严贵妃在宫中甚是得宠,皇上也更为喜爱幼子,朝中臣子都是见风使舵的人,顾森等人作为太子党,很是辛苦。
这边顾森玩得愉快,另一边柯琴公主却在酒馆中暗自伤神。桌子上已经摞了两坛竹叶青酒,现在柯琴公主正捧着第三坛酒在喝。柯琴公主生长在草原,能得到科尔达可汗的重用,除了她天资聪慧,武功高强外,酒量好也是占了重要部分的。
此时莫说是三坛竹叶青,便是三坛草原上的烈酒,柯琴公主喝着也定然面不改色。
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柯琴公主也是越喝越伤心,她想起初见顾森的情形。
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女扮男装闯入了战场,可战场上刀剑无眼,顾森瞧她可怜,便救下了她,虽然看出她是敌军的孩子,却仍然瞒住这个消息,将她带在身边抚养。
每日除了照顾她的起居,还教她练武,她的武功便是从那个时候学会的。闲来无事,也会教她做人的道理。
从来没有人这样陪伴过柯琴,她的母妃身份低微,平日里只能勉强照顾好自己,日日期盼着能为可汗生下王子,完全顾不得柯琴的生活,科尔达可汗子女众多,只能保证柯琴吃喝不愁罢了,其余公主的荣耀,也都是属于长姐的。
所以顾森算是柯琴生命中唯一一个细心照料过她的人,带给了柯琴为数不多的温暖。那个时候的柯琴并不明白,可是日子久了,当她渐渐长大,拒绝了父王挑选给她的众位勇士之后,她才明白,自己是爱上了那个男人。
她本以为,那个男人应当是记得自己的,毕竟他那个时候待自己那么好。可哪里想到,原来他早就娶妻生子,两个人琴瑟和谐,根本没有容纳自己的地方。
越想越伤心,好不容易以为有了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却原来是自己多想了。将酒坛举起,发觉又空了,随手一扔,又举起一坛酒。
刚刚撕开封口,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谩骂声,“谁扔的酒坛,差点砸到本公子。”
柯琴虽然听到了,却不准备去理会,只继续喝自己的酒。自己使臣的身份,在这京城,那皇上总是要给自己面子的。
那人见柯琴丝毫不理会自己,更是气恼,走到柯琴面前准备夺下酒坛。没曾想一夺却没夺下来,冷哼一声,“原来这位姑娘还是个练家子,怪不得有恃无恐。”
柯琴公主一瞧他一个男人,功夫还不如自己,更加鄙视,眼前这个人连顾森的一丝一毫都比不过,竟然还敢来自己面前班门弄斧,这京城的男人们真是可笑。
那位公子还待上前寻柯琴的不是,身后的侍从拦住了他,不知和他说了什么,那位身着华丽的公子便气鼓鼓的走了。
柯琴公主看着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身着华丽的公子,不屑的笑了笑,京城的贵公子竟然都是这等货色,这大苏王朝也不过是尔尔。
身边的侍女瞧着柯琴喝得差不多了,上前劝阻道:“公主,今日皇上还设了宴会为您接风洗尘,是不是要回驿馆准备一下。”
柯琴瑶瑶头本想拒绝,忽的想起了什么,对身旁的侍女问道:“顾将军的夫人今日是不是也要进宫赴宴?”
侍女点点头,“那位顾夫人是皇上封的一品夫人,按例是会进宫与顾将军一同赴宴的。”
想到要与情敌见面,柯琴瞬间有了动力,扔下一锭银子,带着侍女回了驿站。
正在与顾森闲逛的苏婉儿猛的打了两个喷嚏,顾森将苏婉儿的斗篷搂紧了些,“天气渐凉了,我们也回去吧。晚上还要进宫赴宴的,若是生病了可不好。”
苏婉儿虽然并不觉得冷,但也觉得顾森说得有理,晚上进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好好休息一下也好,便同顾森一起打道回府了。
马车上,顾森将苏婉儿搂进怀中,让苏婉儿不被马车颠到,“晚上进宫,你穿什么去?”
苏婉儿并不当回事,“还是寻常进宫请安的衣服。反正我是以一品夫人的身份进宫的,穿一品夫人的朝服不是理所应当。”
顾森无奈地捏了捏苏婉儿的鼻子,“你这个样子,那柯琴公主恐怕又要失望了。原本以为是情敌,你却云淡风轻的,根本瞧不上她。”
苏婉儿吐吐舌头,“听说科尔达可汗最是喜爱这位公主,连王子都比不上的重视,为何会同意她来我们大苏王朝和亲呢。咱们大苏王朝和亲的也没有几个正经的公主,大部分是宗室之女,更何况是受宠爱的公主了。”
顾森叹了口气,这正是自己与皇上也疑惑的地方,若说科尔达可汗有和平的意思,这个他们相信,可是用自己最宠爱的公主来和亲,还是下嫁给自己这个已经有妻女的普通将军,这就不得不让皇上和顾森疑惑背后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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