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雷子拿了一堆便条去找吴凡签字。
“凡哥。”雷子敲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哎。”吴凡接过便条，翻了一下没啥问题，便痛快地签上了字。
“谢谢凡哥，我继续忙去了哈！”雷子取回便条，正要转身离开，听到隔壁传来些打骂声，奇怪地问：“咋回事啊？”
吴凡头都不抬地说：“没事，董星抓了一个小偷。”
雷子的心里微微一突。
出了办公室，雷子来到隔壁房间，果然见到董星正在暴揍一个小青年。那青年也就刚满十八岁的样子，早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也脏兮兮的，跪在地上不断哭嚎、求饶。
雷子一问，才知道青年偷了几个电路板，差点搞得整个场子没法工作。
“他妈的，老子最烦小偷，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行，人渣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干嘛啊？”董星抓着青年的头，先狠狠来了两记电炮，又从旁边捡起一截钢管，对准了青年的手。
董星以前开废品收购站，总有人半夜到他那里偷纸壳子，所以平生最恨这种盗贼。而他来南方比较早，没和雷子打过交道，也不知道雷子以前是干嘛的——也不可能有人跟他说这个，毕竟不是啥光辉历史。
所以董星骂人，真没冲着雷子。
可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看到“同行”的手要被废掉，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立刻上去拦住董星。
“算了，星哥……”
“算什么算，这种人就得废了他！”
“算了，星哥……”雷子抓着董星手里的钢管。
“……”董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但他可没想到雷子以前是个小偷，以为俩人认识，便摆摆手说：“管好你朋友啊，手脚再不干净，下次肯定要废了他。”
“嗯。”雷子应了一声，将青年拖了出去。
砂石厂大院里，某沙堆旁。
“叫啥？”雷子丢给他一支烟。
“雷子。”青年嗫嚅着说。
“……草。”
“咋了？”
“没事，以后你别叫雷子了，改名叫小雷吧。”雷子烦躁地摆摆手。
“为啥啊，我来你这偷个东西，不至于连名都给我改了吧？”青年愤愤不平。
“再他妈废话，干你啊！”雷子作势挥了下拳。
“好好好，我叫小雷……”青年赶紧求饶。
“以后别干这个了啊，实在不行来这里挖沙子，一个月保底三千块。”雷子沉沉地说。
“三千块够干啥……”小雷撇了撇嘴。
“你他妈一个小偷，还嫌三千块少？再少，也是凭本事赚来的，干干净净、花着安心！”雷子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道。
“我要是一个人，三千块肯定够花了！可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娘，每个月的药钱就得上万，你说我去哪赚这上万！我不做小偷，做什么！”小雷“嘁”了一声。
“你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这种人，嘴里从来没有一句实话！被抓了就卖惨，指望人家放你一条活路！你爸是不是爱赌，你弟弟还在上学？”
“我没卖惨，我说得都是事实！不信跟我回家看看，就在附近村上！”
“好，去就去！你家要真有个重病的老娘，老子管你半年药钱！没有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吧！”雷子也来了劲，直接跟对方杠上了。
二人离开砂石厂，步行了十几分钟，来到附近的一个村庄。
南方有富村，也有穷村。
小雷的村子就贼穷，路灯都没几盏，路面也凹凸不平，来到一处普通的瓦房前，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
屋子略显凌乱，最值钱的家具大概就是电视机了，除此之外没有一处不破、没有一处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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