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知倒也不勉强他们，只是再次拿起了烟灰缸。
茶几边的那个男人此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若是这一次再打下去，搞不好要出人命。
那两个喽啰赶紧围过来，“噗通”一声就直挺挺跪在了傅寒知的面前。
“傅总，我们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但傅寒知对他们的求饶充耳不闻。
他们若冲着他来，他还敬他们是条汉子。
搞不倒他，就朝他身边的女人下手，果真下作。
这样下作的人渣，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
颇有重量的烟灰缸眼看着又要砸在男人脑袋上，一只素手拉住了傅寒知的手腕。
跟上次一样，沈念拉住了他。
“算了。”
她用手语对他这样说。
他看不懂手语，但他知道她的意思。
那个烟灰缸没有放下来，她那只纤瘦的手，其实根本阻止不了他。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像一粒珍珠，顺着脸颊滴落在裙子上，洇开小小的一团。
“让你们主子过来。”
他心底涌动起一阵烦躁，烟灰缸被他放了下来，但是他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傅寒知此话一出，刚刚跪地求饶的两个人，打电话找主子的找主子，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乱作一团。
沈念起身去将她的花瓶拿过来，抱在怀里，小小一个缩在角落。
那个花瓶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就真是可惜了。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傅寒知走到她身边，将她的下颌抬起来，大拇指轻轻拭干她的泪痕。
“不许哭。”
他的声音很严厉，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要收住眼泪，可没想到，泪水却更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你先回去吧。”
傅寒知叹了口气，这女人，动不动就哭鼻子，怎么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的？
沈念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担忧地望了他一眼。
“放心吧。”
他将她拉起来，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之后，方以安就出现在包房门口。
“嫂子，我送您回去。”
沈念伸出手，抓住傅寒知的手。
他想要往外抽，她却紧紧地抓着他。
“没事的。”
他出言安慰，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
她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两个字。
“小心。”
简单的笔画落在掌心，带来小小的痒感，和一点酥麻。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往前推了推。
沈念跟着方以安去了地下停车场。
方以安要送她回家，但她还是担心傅寒知，便对方以安说，“我就在这里等他。”
不知怎么的，今天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沈念紧紧抱着怀里的花瓶，拿出手机，手机上都是陆词安给她发的消息。
“小念，怎么样了？”
“小念，你回我一下，到底怎么样了？”
“小念，再过半个小时，你不出来的话我就报警了。”
沈念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陆词安秒接。
“小念，你出来了？还顺利吗？你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没等她说话，陆词安就一连串地问。
“我没事，你不用等我了，一会儿傅寒知送我回去。”
沈念在对话框里打下这句话发给陆词安。
“傅寒知？”
“嗯，他刚好在。”
她不想解释太多。
“小念，你是不是哭了？”
虽然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但是陆词安还是隐约看到了沈念脸上的晶莹。
她摇摇头，“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去吧，太晚了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陆词安也看出了沈念状态不好，似乎不愿意多说。
“那好吧，你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说。”
挂了电话，沈念靠在后座，静静地等着傅寒知回来。
等到快睡着的时候，傅寒知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戾气。
旁边，黄佑君的劳斯莱斯幻影疾驰而去，与傅寒知擦肩而过的瞬间，黄佑君甚至还从车窗里伸出手跟他打招呼。
“傅总，下次再会。”
傅寒知冷冷说了句，“黄总，管好手下的人。”
今天的事的确是黄佑君的人先动手，黄佑君来了一通赔礼道歉，心里窝火得不得了，但表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
方以安发动了车子，傅寒知将车窗放下来。
沈念这才发现，在她等待傅寒知的这些时间里面，下了一场雨。
空气中有潮湿的树木味道，随着风飘进来。
“我缺你钱花了？”
傅寒知说话的态度并不好，沈念有些窘迫地摇头。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看着她胸前掉了两个扣子的衬衫，心头刚刚落下的火又燃了起来。
“这个客户是陆词安帮我联系的，来之前一直也谈得挺好的，我想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念拿起手机打了一串字拿给傅寒知看。
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有些动容，但心底的烦躁并未完全褪去。
“以后不许到这种地方来。”
他声线凛冽，她点头如捣蒜。
看着他眉头中间深深的褶皱，她的眼睛又开始潮湿了。
他生气的样子，她还是很害怕。
但今天的事情因她而起，他的生气，也都是因为担心她。
沈念伸出手指，轻轻抚上傅寒知的眉头，纤长的手指，小心地将他眉头的褶皱抚平。
他伸手将她的手抓住。
“以后少给我惹事。”
小小的手被他抓在手心，冰凉的手也被他暖得温热。
她用力地点头，他终于还算满意地抿唇，不再说话。
……
第二天，沈念就把花瓶拿去了拍卖行进行拍卖。
陆词安给她介绍客户的时候，说的是对方很喜欢这个花瓶，给价也比预估的拍卖价高大约两百万，她才决定去试试。
没想到差点出事。
还是以拍卖的方式出手比较稳妥。
下午茶时间，沈念在茶水间接水，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喊了一声，“沈姐姐！”
沈念抬眸一看，这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大约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你有事吗？”
她将倒满热水的杯子放在一旁，用手语询问道。
“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能不能帮帮我，把这个给傅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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